有时候雪千夜不禁会这样的感慨着,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的事情也许本来是互不相交,但在有些时候,在一些人为可能、也许、大概是偶然的因素下,它们会交织在一起。生活有时候就像是一个复杂而精密的程序,只要改变其中一个函数的方式,整个程序就会发生一些令人意料之外的变化。比如说现在。
在大街之上,偶然路过一个路边小店。虽然看到了几个认识的面孔,但雪千夜本来以为自己可以直接走过走,可是,事与愿违。在他思考着神父给自己发来的信息之时,他被那些熟人叫了下来。也许用那些不怎么合适,应该叫下他的人只有一个。
谷云兼介,表面上是这个都市的第八位LV5。但实际上却是一名轮回者,与雪千夜一样。现在,他好像正与四位少女正在交谈着什么。
既然对方也发出了邀请,雪千夜也不想这么样拒绝。毕竟之前的时候,他给了自己一个人情,虽然那个人情并没有什么作用。从路边走向他,来到桌面旁的雪千夜找了一个空位置坐了下来。
在一阵短暂的介绍之后,他们也大致了有一个了解。御坂美琴,白井黑子还有她的两个朋友。随着自我介绍的完成,他们之前的交流再度开始了。可能是第一次见到雪千夜,其中的几位少女都有些拘谨,所以话题只能由谷云兼介来开头。
“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不过就是普通的上街,没有想到在这里也可以遇到你。”一开始,还是表面上的客套话。但从话语的内容来看,却也并不怎么表面。
“主动邀请我的你,现在又在这里说着这样的话。怎么看都没有一点说服力。尤其是在她们的身边,这样可是非常失礼的。”雪千夜也淡淡的回应着。
“你说的对。但看到朋友就在旁边,如果我装作没有看到的话,让佐天她们知道才是真正的失礼吧!说起来,我们刚刚说到那里了。”谷云兼介此刻倒是非常的正式。
“是幻想御手。”一旁的初春饰马上提醒着他。
“谢谢你的提醒,初春同学!不知道雪千夜同学听说过它没有?”
“幻想御手。偶尔听到过,传说中可以提升人们能力等级的都市传说。可是,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谷云同学和御坂同学好像都是LV5。LV5也需要提高等级。你们难道是想成为LV6?”
虽然这个学园都市中最高等级的能力者只是LV5,但根据理论上的记载,LV5之上还有一个LV6的存在。可惜,没有人达到过。不过,雪千夜此时的话语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了解那个幻想御手真面目的他,并不认为那样的东西可以让他们成为LV6。这一点,那位谷云兼介大概也非常清楚。
“我才不需要那种东西。只不过,最近有许多学生的能力都出现了提升,黑子她们风纪委员的工作也危险了起来。我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御坂美琴也适时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在八位超能力者中,她虽然只是排名第三,但她却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先不说那个正体不明的东西到底对她有没有用,即使那个东西真的可以让她更进一步,她大概也不会使用。没错。至少在她的希望被一方通行无法碾碎之前,她不太可能使用那样的‘外挂’。她现在之所以关心幻想御手,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担心着自己学妹的安全。
“御坂同学还真是合格的学姐,这么关心自己的学妹。”
就在雪千夜话语刚刚说完的时候,那边一位栗色双马尾的少女直接说话了。她是雪千夜曾经见到过的白井黑子,LV4的空间能力者。
“姐姐大人!”她的双手在下巴握紧,脸上完全被感动的神色填满。眼睛如同水泡一样的看着御坂美琴。
这样不寻常的眼神让御坂美琴下意识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没错,那是她之前生活告诉她的预感。
“黑子,怎么了?”
“黑子在姐姐大人心中真的非常重要吗?”
“这是当然了,黑子可以我重要的学妹。我...”小小松了一口气的御坂美琴很自然的说道。
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白井黑子就一种相当夸张的势态扑向了御坂美琴,她准备趁机占便宜。
“姐姐大人,黑子太感动了!请让黑子我用自己作为对姐姐大人的感谢吧!”
然后。
“当然。如果能把你那变态的性格改一改就更好了。”
在御坂美琴的强力电击之下,这位憧憬着她的百合少女就如同被击沉的船一样,沉没在了地面。
面对着这样的情况,在场的人好像对此都见怪不怪,异常淡定的继续着自己等人刚刚的话题。
“既然御坂你调查过,那你知道幻想御手的真面目吗?”之前,在元帅的建议下,谷云兼介来到了这个风纪委员部,并成为了他们的一员。但他并不知道幻想御手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我曾经伪装过去调查,但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发现。只是知道它好像是一段音乐。”
“音乐!根据幻想御手的功能来推测,它应该是一种学习装置才对。可是,音乐应该无法做到同时对五感起到作用才对。”谷云兼介也算是一位超能力者,所以他对于自己的领域还是有着相当的了解,虽然他并不知道幻想到底是什么,但从它的功能来看。他可以大概推测出它的实质。可是,现在御坂美琴的回答打破了他之前的推测。
在他疑惑的时候,雪千夜却突然说到。
“单单是音乐,也可以同时对五感起作用。”
“雪千夜同学你知道些什么?”
“谷云。你听说过‘共感觉性’吗?”
“共感觉性。原来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是可以说的通。”谷云兼介马上也联想到了雪千夜话语中的意思。利用共感觉性,确实是可以做到利用一种感觉同时影响五感。
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在一旁看着他们讨论的佐天泪子突然这么说道。
“这位,雪,雪千夜学长?”由于她与雪千夜算不上熟悉,所以在交流时还是会有些不自然。
“如果你想这样叫的也没有问题。”
“之前我就一直想问一下,学长是什么等级的能力者呢?”
“LV0。我是一名LV0。我的资料也算不上什么秘密,以风纪委员的权限,应该可以很快查的到。”
事实上,雪千夜曾经用电脑查过自己的资料。这也是他之前那么坦然的原因。不论他自己的能力有多少,只要别人相信资料,就会相信他是LV0。
“哎!LV0!”
惊讶!低能力者与LV5交流时,往往会因为等级的存在而产生退却感。原本佐天还以为可以与谷云兼介还有御坂美琴这样的LV5正常聊天的人,能力等级应该不低才对。即使不是LV5,至少也应该是像黑子一样的LV4。现在看来,自己好像猜错。
马上,谷云兼介又说出了更加让她惊讶的话语。
“你们可不要被这个人的等级给欺骗了。最好也不要因为他是LV0,就小看他。这位LV0可是单凭肉体就足已压制LV5的存在。我就曾经见识。”
为了自己接下来的劝解,谷云兼介认为自己这样说才是最好的方式。至于雪千夜的反应,他并不怎么担心。他也大致了解过雪千夜的个性,这个好像对其他人评价不怎么在意。不然的话,他的资料上就应该是LV5,而不是LV0。因而,现在自己的这些话不应该会出什么问题。
我可没有说谎。那天,他跟那位偷窥狂的战斗,那种剑术。如果他的对手是我的话,正面交锋,我大概逃不过两剑。
“真的吗!”
这样的评价打破了少女之前的认识。在她以前的生活中,她认为能力者之时的实力就像是RPG游戏中那样,低等级的存在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打败高等级的存在。而现在...。
“你不说点什么吗?”谷云兼介开始试探着雪千夜对于自己刚刚话语的反应。如果此刻雪千夜有什么不自然的反应,他在此之后会马上道歉。但。
“你不是都说过了吗。我也没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地方。”什么反应也没有。
就像是他所推测的那样,雪千认并不怎么在意那些所谓的等级。他的能力只要对自己而言实用就好,就像是工具一样。至于其他人怎么看,他倒是在的不怎么在意。
谷云兼介在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气,随之继续说出了之前就一直隐藏在心中的主题。
“所以我才说,人的价值不应该以等级作为衡量。即使能力的等级并不高,也没有什么。我说的没有错吧,雪千夜同学!”他之前说过,他并不想与雪千夜有过多的交流。而刚刚之所以叫下雪千夜,也是没有办法。他在这位少女的身上看到了一些东西,他明白自己无法说服她,也无法消去她心中的执着。所以他才不惜邀请雪千夜的到来。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在经意间看向了一边的佐天泪子。
而他的这个小小动作也被一直注意着他的雪千夜看在了眼中。
嗯!原来是这样吗!他的注意力好像不是在御坂美琴身上,而是在这位的身上。这么看来,我之前的推测出错了可是,为什么他的注意力会在这位少女身上?这个问题值得了解一下。
回应着谷云兼介的话语,雪千夜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严格意义上来说,能力这种东西,区别并不在于等级,而是在于合适与否。就像谷云刚刚所说的。如果现在发生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不论是谷云还是御坂都可以在轻易的解决一支国家军队。但在和平时期,以一对一而言,我可以轻易解决谷云。可是如果面对一支国家军队的话,那就没有太好的办法了。在这个例子中,你认为我们两个,是那一个才更加利害呢?”
“这个...。”
“不好衡量,对吧!从这个学园都市的角度上来说,每一各能力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只不过,看你能不能发现适合自己的用途而已。”
“我明白了。”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着,但雪千夜可以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她并没有明白什么。只不过是在雪千夜的劝说下有了动摇,然后把那份决心又隐藏了起来。这位表面开朗的少女实则并没有那么开朗。
“听说使用了幻想御手的人最终会陷入昏迷。”谷云兼介又看似随意,实则有心的提出了这个问题。
之前长时间的相处,他看到了隐藏在那位少女心中的自卑感。如果给她一个机会,她一定会使用那个幻想御手。而这也正是他所不希望看到的。
“这大概就是力量的代价。低等级的能力者会羡慕着高等级的能力者,这是理所当然,并没有什么不可取的地方。如果能够把这份羡慕化为动力,那就一定可以走向前方。但是啊!若一味地盯著别人的高度,不但是让我们失去了自己的高度,同时失去的,也是我们心灵所站立的地方。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雪千夜在内心中不自觉的笑了笑,同时起身准备离开。
他内心中的笑容并不是嘲笑,而是由衷的感觉到一丝高兴。比起之前那位冒牌的夏侯元让,现在这一位可以说是他的对立面。那个人把剧情人物当作了人偶一样的NPC,而这个人却把本应该是人生中的过客当作了自己重要的人。这一点,让雪千夜由衷的感到高兴与不同。
掩饰中夹杂留意,平淡中隐藏着关心。这样的轮回者还真是少见。谷云兼介吗!那么,你到底是爱上了这位佐天泪子,还是说刻意的把她当作了某个替代的影子呢?不论是哪一个,既然你可以为了她主动叫下之前避之不及的我,只要有这一点足够了。
“这么快就要离开?”谷云兼介也站了起来,同时,他也打开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所用的道具,在其他人听不到的地方,开始了私人的交流。
‘谢谢你,雪千夜!’心中的声音已然传出。
“反正都在同一个都市之中,如果想的话。我倒是欢迎你们来找我。”原本打算就此离开的雪千夜也随之停了下来。
‘不用!我并没有做什么,那个孩子最终能不能从自己的心中走出来,这还是取决于你。’同样的声音回应着。
“这样啊!”谷云兼介继续着。
‘我会试试看看的。但从以前做推销员的时候开始,我的口才好像就一直不怎么好。’
‘语言只是用来表达想法的工具,交流的关键在于让对方感觉到自己的心意。加油吧,我特别的同类!’
‘你!还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心中的交流已经完成,雪千夜也没有了留下的理由。
“那再见了!”挥了挥手,他慢慢的消失在这片被钢铁所覆盖的城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