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可是见到了神女宫来人?”天机城内城主府内的一处偏厅里,正有二人在那交谈,其中一人赫然便是和蜜儿相见的天机派天觉子,而另外一人却是个花甲老者,头发胡须尽皆花白,不过那容貌看上去至多和四十岁的中年人一般无二,脸上极其光滑,竟是个童颜鹤发的高手。
“启禀师尊,那神女宫内武功最高的一位想来必定是刚刚接任不久的南星宫宫主了,不过却并未外出,弟子为了不节外生枝,只是寻了一个武功较为不错的弟子接近了一番,不过半路上遇到蛊巫,故而暂时还不清楚神女宫派遣如此多人来天机城的目的,不过依弟子看来,神女宫此行除了南星宫宫主外其他武功平平,比之弟子还有所不如,师尊为何如此担心?”
“下月乃是城主大寿,这天机城城主乃是当年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侠——白静堂,交友遍及四海,却从未听闻他和这神女宫有什么交情,虽然这批人武功凡凡,但是我们却不可没有防范之心,先行探查一番也是好的!”那鹤发童颜的老者捋了捋胡子,却是有些担心,“你遇到了蛊巫,那老家伙居心何在?”
“这件事说来话长!”二人在这偏厅之内,一谈便是一个下午,得知一切的老者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苗头,“那蛊巫定然不会轻易放手,如今的天机城,早已经是群雄汇聚,下个月的城主大寿,宗主算得一下下签,恐怕将是多事之秋啊!”
正在说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也不见什么禀告,便直接走了进来,只见来人气度不凡,身躯挺拔,双目炯炯有神,一双大手插在背后,虽然两鬓也有些灰了,却有股说不出的味道,“老家伙,出事了!”
“出事?能出什么事?整个天机城都因为你大寿而暗中戒严了,大半个天机派都快给你搬来了,能出什么劳什子?”见到来人这幅急匆匆的模样,那鹤发童颜的老者多少有些烦闷,毕竟蛊巫的出现对于他而言是一个不小的威胁,此时又发生其他事端,着实让他有些始料未及。
“还说出什么事呢?这事得问你徒弟!”那人拿手一指天觉子,“贤侄,那个神女宫的弟子你可是认得?”
“白前辈,我自然是认得的,想来我和她还有一番交集!”原来这匆匆而来的汉子便是当今天机城城主白静堂,天觉子这一番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这急性子的家伙给打断了,“你看,这小子刚刚送人家女弟子回了客栈,那女弟子刚刚说完遇见天机派天觉子,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天机城诸多名医都已经前往,却都是无功而返。如今城内已经是沸沸扬扬,据人说,是中了蛊毒!”
“蛊毒?”那鹤发童颜的老者老吸了一口凉气,和天觉子对视一眼,二人的眼神都是一般无二的惊讶,还真是担心什么便来什么,刚刚才担心蛊巫不会善罢甘休,这下便传来这样一个消息,“速速带我去看看!”
天机城内无名客栈。
“怎么样,大夫,我师妹情况如何?”看着摇头晃脑从屋里走出的大夫,南星宫宫主便急急忙忙上前询问,已经一连请了三个大夫,这个已经是第四个了,看这第四名大夫的模样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眉头紧锁的大夫叹了口气,捋了捋自己灰白的胡子,做了个请的动作,将南星宫主邀到一旁,“这个,请恕我直言,老夫对于这病只能治标却无法治本,这位姑娘中的乃是蛊毒,而且还是蛊毒中最为难解的金蚕蛊,如今这位姑娘意识还是清醒的,只是这蛊毒却会不断蚕食她体内的元气,为今之计,要么另请高明,要么找到下蛊之人!老夫只能开一剂方子,为这位姑娘补充元气,让她能够多撑上几日,然而这只是饮鸩止渴的办法,还请速速寻觅他法!唉!”那大夫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一脸苦涩的南星宫宫主,随一名神女宫弟子下去开方去了。
“蜜儿不能有失,否则大长老那里,我必然难辞其咎,谁敢在神女宫头上动土,到底是谁?”紧紧咬住牙关的南星宫宫主,此时心中怒火上涌,却又急急忙忙推开房门,看着脸色苍白的蜜儿,一阵的无奈。蛊毒虽然横行南荒,但是对于神女宫而言,却并不陌生,毒门也有善于下蛊之人,这金蚕蛊的大名,她也是如雷贯耳,号称无药可救,“到底是谁?天机派?还是其他人?”
暗中胡思乱想的南星宫宫主突然听到一阵嘈杂声传来,皱了皱眉头,便推门出去,只见客栈里吵吵嚷嚷,一群天机派弟子围着几个人不住的叫嚷着,赫然便是天机城主和天觉子三人,众神女宫弟子听闻天觉子来访,早已经怒火攻心,对于这位亲近可人的小师叔,大伙儿都是喜欢得紧,而如今被众人潜意识里视为凶手的天觉子的现身,无疑是在打神女宫众人的脸,当下便有几名弟子掏出兵刃,叫嚷着讨回公道。
看着一众女弟子在下面吵吵嚷嚷,整个客栈几乎被围观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毕竟天机城城主被一群女子包围,这可是一件有趣的妙事,说不得还有什么隐秘,自然勾的人好奇心渐起。
南星宫宫主再也忍无可忍,狠狠咬了咬牙,全身真气提起,大喝一声:“全都住手!”
神女宫一众女弟子见南星宫宫主发话,这才停下手来,却丝毫没有收回兵刃的意思,一个个都对着天觉子怒目而视,饶是天觉子自制无辜,却也是有口莫辩,只能低头不语。
南星宫宫主从楼梯上缓步而下,众人也随之让开一条通路,只见她径直走到三人面前,竟然拱手对那天机城城主白静堂拜了一拜,“神女宫水月,见过白前辈,数年不见,前辈风采依旧啊!”说完这番话,这才冷冷扫视了一眼天觉子。
那白静堂微微一怔,扫视了南星宫宫主一眼,目光却是停在了戴在南星宫宫主手上的那一枚戒指上,这才郎朗一笑“原来是水月姑娘你,没想到你竟然都当上了宫主了,当真是了不得。哈哈,既然是熟人,老夫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次来正是为了那名中了蛊毒的贵派弟子所来,你们和我那个贤侄之间多少有些误会,这?”
“误会?”南星宫主瞟了瞟一旁站立不安的天觉子,“莫非依照前辈所言,我神女宫上下都是瞎子不成,白大侠在这天机城担任城主这么些年,莫非也和那些狗官一样,颠倒是非了?”
这番话说完,那白静堂却是罕见的没有辩解,一张老脸突然尴尬起来,也不再说话,倒是一旁那鹤发童颜的老者咳嗽了两声,“这个,水月姑娘,此中自有内情,我们是不是移步他处,老白好歹是一城之主,你看?”
“哼,上来吧!”南星宫主冷冷一哼,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便转身往楼上走去,“神女宫弟子听命,守住下面,不可让任何无关人等进来!”
众弟子应了一声,均是冷眼看着三人,目送三人上了楼去,又立即掏出兵刃围在楼梯口处,警惕的看着四周围观的人群。
“三位,请坐罢!”那鹤发童颜的老者和白静堂当仁不让一屁股坐了下去,天觉子依然恭恭敬敬站在一旁,那南星宫主也不多说,径直坐了下来,“前辈说有内情,那么说说吧,我神女宫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女人还讲道理么?”那白静堂暗自嘀咕了一声,见到南星宫主那双眼睛,却是急急忙忙叉开话题,“贤侄,赶紧的,你说说当日的情况吧!”
“是!”天觉子终于如释重负,一五一十将当日的情况讲了一番,“宫主在上,我天觉子断然不敢拿两派的大事开玩笑,还请前辈明鉴!”
“是啊,水月姑娘,这蛊毒,也不是天机派鼓捣出来的,不过这个老家伙看病也是有一手的,事情弄清楚了,你不妨让他去给瞧瞧,天机派的医术,也是一绝!”
听完天觉子的一番话,南星宫主自然也慢慢冷静了下来,到过南疆的她自然知道巫门蛊巫的名字,见到白城主的诚意,她自然是明白的,当下对他点了点头,“如此有劳这位前辈了,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老夫天机绝天子!”那鹤发童颜的老者也是有些生气,毕竟自己的徒弟被人冤枉,作为师傅的他自然是有些恼火的,当下只是吐出这么几个字来。
“天机四老的‘天崩地裂,绝天灭地’中的绝天子!晚辈失敬,失敬,还请前辈施以援手,神女宫感激不尽!”
那鹤发童颜的老者依然如我,不闻不问,只是顾不得天觉子和白静堂在一旁的目光,只好装模作样沉吟了一番,这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四人步入蜜儿的房间,只见此时的蜜儿才一会儿不见,整个脸色呈现出一种极其病态的淡黄色,身体不住的抽搐,嘴唇干裂,额头一片冷汗,即使已经裹了好几层被子,却依然嘟嚷着冷。
那绝天子拦住了一脸急切的南星宫主,对她点了点头,
“老夫来!”迈步上前,探了探脉象,额头上的眉头却是逐渐加深。
突然那绝天子一把掀开被子,手指急速点出,每一指下去,蜜儿的脸色就惨白几分,看的一旁的三人心惊胆颤,如果不是白静堂拦住南星宫主,只怕她立刻便要上来阻住绝天子的动作。
一番动作做完,那绝天子额头上也浮现了一拍细致的细汗,微微叹息了一声,“唉,如今之计,只有去请他出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