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小友不必惊讶,这神剑派绝学四季剑法本就是不传之秘,想当年也只有这王前辈独创邪剑派,顺手也将这四季剑法给传了出去,想来小兄弟如此年轻,自然不是邪剑派遗孤,当年王一凌前辈也并未身死,想来他一身武功便是在小兄弟你的身上了!”面容平静的蓑衣人一番话说完,竟然句句切中要害,这让江绝如何不惊讶,以邪剑仙当年的名声,江湖不知有多少仇敌,如今让这蓑衣人看破,几人均纷纷紧张的握住剑柄,盯着那蓑衣人,一有不对,便要抢先出手。
“阁下到底是谁?”江绝冷冷看着那蓑衣人,手中长剑已经出鞘,而萧一帆和黄忠也是默默站了过来,三人恰好将那蓑衣人围在正中,均是不敢大意。
“哈哈,果然是王师叔的弟子!”那蓑衣人哈哈一笑,却是摘取了头上的斗笠,从宽大的所依中抽出一柄细剑,“小兄弟,看好了!”
说完,那蓑衣人径直舞起剑来,只见长剑飘飞,每一剑出手都简单至极,但是看上去又浑然天成,挑、刺、弹、劈、扫,无不大巧若拙。“春风化雪无杀意,浅滩游龙困在前;烈日骄阳蕴真火,五脏翻腾经脉灼;落叶飘零知几许,长剑当空数连击;轻盈如雪落无声,轻快巧力薄如翼!”众人只感觉面前的景色不断变化,一会儿如春,一会儿如夏,四季交替,奥妙无穷。
“这便是四季剑法的最高境界么?”看着那蓑衣人的动作,江绝心中一阵惊讶,不知不觉演化起那套四季剑法来,每一处的比对都不由的让他恍然大悟,待那蓑衣人施展了两次四季剑法后,江绝也终于完整的推算了一遍。感激不尽的江绝目光灼灼,“前辈大恩,晚辈不知如何报答?”
“哈哈,需要你报答什么?前人种因,后人得果,当年我受王师叔大恩,只是当年的我在神剑派人微言轻,武功也不出众,资质也算是下等,只能眼巴巴看着王师叔含恨离去,唉!”收回长剑的蓑衣人也不管三人的表情,径直坐了下来,拿起酒坛,便往口中灌去,却是有些说不出的无奈和伤感。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还请示下!”
“哈哈,我名赵烈宇,那群趋之如骛的江湖人不都是为了我和薛峰的这场比武而来的么?”
“剑神?”众人心中虽然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但是话从那蓑衣人口中说出来后,还是不免感叹了一番,“没有想到佩儿一番话竟然引出了剑神前辈,晚辈倒是失礼了!”萧一帆拱了拱手,看了看佩儿,只见佩儿一脸得意,正在那偷着乐呢。
“不必如此!相逢即是有缘,两位也是用剑,不妨参详一番,来,来,站着干嘛,边喝边吃,我们边聊。”剑神摆了摆手,示意几人坐下,众人也不拒绝,心中早已经是喜不自胜,即使是黄忠平日里只是用刀,也不免有些想法,如此一番机缘,众人哪里会错过,当下急急忙忙围在在一起,酒肉声中聊得不亦乐乎。
“前辈刚刚那套四季剑法,似乎浑然天成,但是又和四季剑法有些不同,这是为何?”
“哈哈,你叫江绝是吧?看来师叔并没有告诉你,这剑法是死的,人可不是死的,这招式难道非要从第一招开始,到最后一招结束,那样岂不是死板?”
“不瞒前辈,家师虽然也曾说过,但是晚辈总是无法明白,可惜家师已经仙去,唉!”提起王一凌,江绝内心一阵伤悲,只能默默将酒坛举起,往口中一阵猛灌。
“王前辈已经去了么?唉,当年我资质鲁钝,常常被师兄弟笑话,一套入门剑法学了半年还无法融会贯通,只得每日勤加苦练,不料被王师叔发现,一番指点下这才有今日所谓的剑神,这称呼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众人默默不语,只是都拿起酒往口中倒去,对于这位前辈,江湖虽然争议无数,但是却也都是打心里佩服的。
“唉,这练剑,讲究自由通达,便说这万剑诀吧!这万剑诀敢有个‘万’字,便是因为他变化万千,大道至简,虽然变化莫测,但是意由心发,一招一式却又不可拘泥于形式,每一层所对应剑招却也相互呼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知萧兄弟可否为我们演示一番!”
“敢不从命!”萧一帆起身抽出长剑,大喝一声,人影翻飞,无数道剑影凭空出现,一般人在这万剑诀的重重剑影下,基本便只能坐以待毙,可见这威力不同凡响。一旁的剑神摇了摇头,却是起身从那老松上折了一根树枝,对着萧一帆比划着,“来,就用刚刚那一招,剑影重重!”
“前辈小心了!”萧一帆手持长剑冲了过去,无数道剑影将剑神笼罩在其中,也不见剑神有什么特别的招式,只是突然一动,那树枝竟然便穿透了那层剑网,直接点在萧一帆额头上,吓得萧一帆冷汗急下,急急忙忙退了三步,心中却是无比惊讶:“好险,好险!”
“呵呵!你这万剑诀剑影重重,却是华而不实,压根虚有其表,每一剑刺出却虚浮得很,骗骗二流高手尚可,真正的顶级高手,足可以将你一击致命!”
“多谢前辈指点!”萧一帆虽然有些不悦,但是这话也是事实,只能心悦诚服的点了点头,“所谓剑法,招式固然重要,但是执着于招式,终究落了下乘,看好了!”只见剑神突然腾空而起,直扑那古松,出剑轻灵,意随心动,竟在那树干上刻起字来,只见那字早已是入木三分,然而那剑锋却丝毫不受影响,依旧龙飞凤舞。片刻,“祭奠师叔王一凌”几个大字赫然出现,众人无不惊叹。
然而这番演示还未结束,那剑神依旧寻了一棵古松,依旧还是那几个大字,这一次却是有深有浅,有的字仅仅印刻着树皮之上,有的却是不知没入树干多少,但是依然游刃有余,这剑锋虽然不重,但是这举重如轻,举轻若重的境界却依然高深得很。
停下动作的剑神默默坐下喝酒,江绝萧一帆两人早已经是如痴如醉,连带黄忠也是不禁上前抚摸着这些新鲜的剑痕,之间这些剑痕均是无比光滑,一点儿也不扎手,如此剑法造诣,这剑神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那薛峰便是一手快剑,威力极大,出手如奔雷,即使是落叶剑法也是比不上的,而他与王师叔相比却又弱了不知多少,即使是本门那位长老,我在他手下也不过能够撑过500招而已,天下之大,高人无数,诸位不要妄自菲薄,也不必自傲狂大!习武之道,永无止境,即使是武道障壁,也并非不可打破,只是罕有人能够做到而已!”
以剑神的剑法造诣,显然对于薛峰无比忌惮,当年一招之差输给薛峰的他,如今是否能够挑战成功,还是一个未知数,众人不禁为这位剑神担心起来,感受到众人的变化,那剑神哈哈一笑:“不必为我担心,习武之人,怎们能有胆怯之心!江兄弟,我有一言送你,如今的神剑派,唉,早已经今非昔比,有些话我不便明说,不过你切记不要来我剑神峰,切记,切记!”
看着剑神严峻的模样,江绝虽然不知为何,但是这位前辈明显没有恶意,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庐山陶然亭。
亭中几人正在喝着温酒,而厅中还摆放着一座精致的烤架,而厅外的山崖上却是白雪密布,当真是奇景,而远远还可看到那瀑布水从天而降,当真是一处好地方,而亭中端坐的赫然便是薛峰和佩儿的两位爷爷了。
“几位前辈,可有消息?”
“暂时没有,也不知道那丫头去了哪里!”
“不过,这次出来,虽然没有发现我那调皮的孙女,倒是发现一些有趣的家伙!”果然翁笑吟吟的看着薛峰,杯中的酒也一干二净。
“哦?”
“嘿嘿,你这场比武,当真是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少林武当神剑派峨眉纷纷派人前来观摩,而神女宫和毒门竟然也不甘寂寞,还有一个极其隐秘的组织也到了此地,只怕是有一场大热闹了。嘿嘿,你小子小心阴沟里翻了船!听说我那孙女的结拜兄弟和毒门有些过节,倒是你好自为之,我们两个老头子可是无暇救你!”
“这一点倒是不必几位前辈担心,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过想要我薛峰的命,只怕还不那么容易!”这一番说出,却是一股霸气从雪峰身上油然而生,引得果然翁和逍遥散人不禁侧目。
山雨欲来风满楼,江湖纷争何时休。群侠集聚庐山颠,功名成就何人手?默默叹了口气,逍遥散人却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目中闪过一道黯然,看着这俊秀的庐山,心中莫名涌起了一阵感慨,“看来是老了,真的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