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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心火之莲

定居之后,斯沐依然还是那样戏谑,不过,也对紫苏解释了一些她大为困惑的问题。

譬如,紫苏为什么会战败。这一切预谋得多么天衣无缝,一开始,坚霆王直源通敌,原因很简单,斯沐给了直源很直白的理由:一旦望月帝国当真弱化,武将地位必然下降,这绝不是直源所希望看到的,另外,只要紫苏溃败,那么,整个朔日帝国一半的兵权都可以纳入直源手中,而且可以一亲芳泽。多么具有诱惑力的条件。情生智隔,直源答应了。一场秘密的会晤出现了,双方确信了彼此的诚意,原计划是斯沐牵制住紫苏脱离主战场,防止她看出端倪。而直源,就将情报泄露给虎泽君,所以,几乎望月帝国每有伏兵,次次击中;而朔日帝国每有行动,次次必败。不过,再周密的计划毕竟也只是纸上谈兵,恐怕谁也没有想到的是,擦出了一场预想之外的爱情火花。

而且紫苏到达光明圣都没多久,斯沐移黑暗之力于山河图中,外加半神晶压制,如此就可以隐藏气息,在胁迫了坚霆王府的原管家后,大摇大摆的做起了坚霆王府管家。紫苏对此虽然有些生气,可是,没关系,不是么?

至于,紫苏屋前的紫苏香草,坚霆王府的刺痛之火,宴席上的孩子和烧鸡…………都是斯沐布置的。

转眼,冬天了。斯沐也随猎人上山,不过并非猎兽,而是寻找一些特殊的矿石,譬如月光石,只要刻画一些特殊的阵法,就可以做成长明灯。斯沐对于阵法,还是略通一二,这样,在斯沐的小屋里,摆满了好几盏长明灯,如果谁家需要,说两声就可以拿走了,当然,没有人会好意思吃白食,过几天也会提些猎到的肉给他。村民可是很乐意的,以前要买得长明灯,上城镇最快也要走三个小时,斯沐的到来,省了不少麻烦,斯沐有时也做副业——为孩子做做玩具、乐器。紫苏在这,免费教小孩读书认字,偶尔也教教音乐,还是很受村民欢迎的,日子也过的不错。

终于,令紫苏和斯沐无比兴奋的事出现了:紫苏怀孕了!

这是令两人无比意外的,谁说光明与黑暗无法在一起?高兴的两人,宴请了所有的村民,日子过得多么美好。斯沐开始着手做更佳的玩具,在屋里做了婴儿床、挂了秋千、木马,如果是男孩,陀螺、弹弓、木剑必不可少,如果是女孩,风筝、香包、拨浪鼓也不能缺。最后还搭了一间小屋,孩子长大了留给他自己住,呵,斯沐想得真是远。

斯沐与紫苏均能感觉到些许生命波动,保守估计,婴孩还得再过六个月才出生,这些日子里,秋千、木马什么的就便宜了村里的小孩,每天他们总是很乐意来听紫苏的课的,因为这样就能玩到这些于他们来说是罕见的玩具。紫苏的肚子慢慢也大了。每天夜里,斯沐总要摸摸紫苏的肚子,有时耳朵贴上去,细细地听着胎儿的活动,有时盼得热切了,干脆就直接在紫苏鼓鼓的肚子上画上幻想的婴儿模样……相比以前,斯沐当真稳重平和了许多。

三个月过去了,这是某一天的夜晚,窗外风呼呼作响,天黑压压的,没有月光。注定,这将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斯沐在房里在一块紫光石上刻下一个个的符文,这是村东的那户人家的拜托做的,是给他们五岁小女孩的礼物。而紫苏,在另一间屋里温着酒。

门被推开了。

走进一个人,熟悉的气息,虎面人身,兽人,看形容,与二十七八岁男子相当,虎泽君!

“斯沐。”沙哑的嗓音,熟人的嗓音。门外的风更急了。

斯沐一愣,看着他,仍然没放下手中的工作,语气平静,说,“果然找来了。如此安逸的生活,神也嫉妒吧。”

这时,紫苏听得话语,也过来了这间屋子。

“紫苏,就算是布衣,依然足以倾尽天下。可是,有些发福了,生活很舒心吧”顿了顿,又道,“斯沐,哼……你的神情不如以前值得玩味了呢,当了丈夫,果然不一样!跟我走吧,斯沐。你我兄弟之间,还是不要开战的好。”

“说实话,虎泽君,如果你要强来,别无他法,我们夫妻所沉溺的幸福生活,不会让你剥夺。”

“哎……那我真的要强来了,夜都中,王上排第一,我第三,你只是区区第六,就算加上你的娇妻,加上那颗在光明圣都中大显神威的澜茕,也一样!从她开始吧,我还要带你回去交差。”

虎泽君右爪抬起,聚起点点七彩的光辉,瞄准紫苏,突然,这时候一个小女孩冲过来,手中拿着木剑,挡在紫苏面前。她悄悄地跟着虎泽君,当然,虎泽君必定是发觉了的,可是,又怎会在意这样一个普通女孩。

“叔叔,不要伤害大姐姐,否则,我要动武了!”

这情况显然出乎了三人的意料,不过虎泽君依旧冷冷地道,“让开!”

“不要,等姐姐生下小宝宝,宝宝还要叫我姐姐呢。”

“紫苏,怀孕了?”

“嗯。”斯沐平静的答道,“传闻中的阴阳不媾合,根本只是传闻。”

虎泽君并不为此动容,可是却想到那些往事,当时他还只是二流的江湖武师,和妻子过着幸福的生活,那一次,他和妻子在朋友家开心的吃着小菜,可是仇人却寻了上门,妻子已经怀孕了,这时,朋友的小女儿竟然挡在了妻子面前,不过仇家并没有心软,妻子死了,店主的小女儿也死了,自己侥幸逃脱,可是,嗓子也因此嘶哑了。后来他潜心学艺,才得以报仇,并机缘巧合做到如今的地位,不过以后也没有再娶。呵呵,多么相像啊!这件事,斯沐是不知道的,冥冥之中。虎泽君手中的光芒慢慢消失。对斯沐说,“喝两杯酒吧。”

斯沐紫苏舒了一口气,安抚好那孩子的情绪,恰好,房里烫着一壶酒,斯沐与虎泽君取了出来,慢慢喝着。紫苏,嘱咐那孩子保密,再送那孩子回家,否则大人该担心了。

虎泽君离开了,他的部队并没有带进村庄,不会有人泄密。风停了,一切却刚开始。

离紫苏生育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帝国军已经出发了,围捕斯沐,不过这一切,幸福的夫妻两人却一无所知。依旧是一个夜晚,不仅风大,还打起了响雷,气氛阴郁。周围无数的黑暗之力涌过来。斯沐与紫苏,自然也感觉到了。

“紫苏,一大波,可能逃不掉了。”

“虎泽君泄露消息了么?”

“不会,既然虎泽君没有和我们动手,便不会是他泄露的。希望他没出事才好。”

“怎么办?”

“紫苏,至少你得逃掉。我们,还有我们的孩子。”

“斯沐,我们,都完了么?甚至整个村子,都完了么?”

“嗯。你先待在这,别动了胎气,我出去看看吧。”

斯沐逃出屋子,背后扩散出碧蓝水华双翼,飞停在空中,周围三四百持枪鹰骑士立刻包围上来,斯沐也不知这时该有什么情绪,觉得很乱,开口道,“让你们领头的答话。”

“你倒以为你是谁!我们头儿也是你能见的?”

“我不想多说。”斯沐有些暴躁,脸色微愠,侧眼怒视,“叫你们领头的出来答话。”

话音掷地有声,那士卒有些惊惧,毕竟也听过笑忘君斯沐的名声,不敢再接,退后请了领队的将领上来。

“长石君,夜都第二,您不镇守夜都,却来亲自逮捕斯沐,在下三生有幸啊。”长石君,最好的描述,就是衣冠猿猴,眼神倒很犀利。

“笑忘君斯沐,久仰久仰,可惜一直相交不深,怎么,要过过招么?”

“如此好斗,大伤和气。我有个请求,可以么?”

“请求谈不上,笑忘君请讲。”

“放了紫苏,你们的命令里,没有逮捕紫苏这一条吧。另外,放过这村里的人吧。”

“逃你是逃不走了,不过,只要你能赢得了我,这村里的人,我可以放。可是紫苏,本来可以放,可是现在,不行了,那个禁忌,需要一直维持下去。”

禁忌?日月不相交、阴阳不媾合的禁忌!紫苏怀孕了,所以要灭口!是不是如果光明与黑暗可以通婚,那么所有的信仰就会崩溃?斯沐没想明白,也不往下想。

“好吧,最后一条,虎泽君怎样了?”

“虎泽君毕竟没什么背景,起身低贱,政敌也多,不久之前被陷害了,而他家中记着一些私事的笔记也被翻出来做证据,那个蠢货,做什么煽情的笔记!除了莫须有的污赖之外,徇私放走斯沐,也被作为一个重要的指证。”

“这样么?结果呢?”

“已经处斩了,没留下遗言。”

斯沐听得,眼睛眨了一下,双手并拢祈祷状,待得片刻,眼中射出一道蓝光,道,“长石君,战斗吧,如果我胜了,就不是我提的条件那么简单了。”

斯沐长长吸了一口气,右手结了厚厚的冰,双翼扇动,带动巨大的能量向长石君攻去,当然,长石君没有下命令,自然也没有战士敢上来帮忙,送了命可就不得了。长石君不惧,全身散发出紫黑的气流,向一个涡轮一样撞在了一起。时而蓝光强盛,时而幽光耀耀,没人看得清到底是怎样战斗的过程。

这时,村庄中现出了七个年轻人的身影,悄悄摸摸看着这一切。突然,一名年轻人举起弓,瞄准了一名飞行兵,其余六个弓手也同样举起了弓,分别瞄准,“嗖——嗖——”七声,七名鹰战士顺声落地。天空中的鹰骑士看着愤然,轰轰冲下来十几个。虽有人吼道长石君答应不伤害村里平民,可又有谁听?自己兄弟跟着长石君出生入死,他们过来寻衅,难道却还要放过。谁想那七名猎人虽是乡村小可,却尽皆好手,借着熟悉环境,左跑右跳,逮着时机便射出弓箭,例无虚发,又折了几个鹰骑士,这下众鹰骑士彻底怒了,一下又扑向几个,紫苏感受到气息,估计村民哪能敌得过,挺着肚子,冲出房间,借着澜茕之力御虚,而同时,澜茕因为被使用,不再吸收紫苏散发的光明之气,一股磅礴的光明之力释放出来,鹰骑士看得,锁定了目标,除了部分仍追杀村民,其余一起扑击紫苏。

那些村民确实不赖,只有三人受了点伤,就解决了一干鹰骑士。但他们感受到紫苏身上散发的光明之力,不禁互相看看,迟疑不再出手。

紫苏终归是怀孕了,就算澜茕庇佑,可是出招也得小心,而且稍不注意,肚子就疼得厉害。这样,光是躲避就大费周张,十招中只能勉强还击到一招,虽如此,还是分心去看斯沐,倒还能看清,斯沐嘴角已经挂了点血,不过长石君更加不好过,衣衫已经完全破碎,全身沾满了冰屑。这战直接关系到两人的幸福,况且,也是为了紫苏肚中的孩子而战,斯沐招招用狠,发挥绝佳,打起来哪是排名那般简单。

斯沐长发飘舞,目光狰狞,拳头大开大和,就算没用澜茕,也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地步,蓝气愈旺,完全吞噬了幽光。

不好!长石君毕竟不是浪得虚名,他的手中浮出了一把短匕,斯沐却毫未发觉。紫苏忍着腹痛,立刻全心避开攻击,接近战斗圈。举起澜茕,猛地砸了过去,澜茕符文闪亮,穿透打斗的涡流螺旋,瞬间掷中长石君手腕。长石君短匕脱手,斯沐危机得解。

待得此时,专心打斗的长石君已发觉村子被攻击,微微不满,不过也并不因此追究向来忠心的一群手下。而且,紫苏冒了出来,斯沐不是那么简单,那就从她开刀!

长石君两袖中落下十只短匕,各分五只射向斯沐紫苏,斯沐咬牙切齿,不去闪避短匕,加速护住紫苏,短匕一直跟踪,击退后又复进攻击,短时间不能解决。可是,令两人发狂的事出现了,长石君蓦地消失,而后,一拳击中了紫苏的腹部。

“啊!”

凄厉的嚎叫,如魔鬼般的唳叫!就算由于澜茕的庇护,紫苏身体还没什么大问题,可是,之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的那个小生命的波动,停滞了,一瞬间,停滞了!突如其来地,停滞了。紫苏,大脑一片空白,从空中坠了下去。斯沐木地停在空中,两眼发昏,流下了一滴眼泪,顺着精致的脸庞轮廓慢慢滑下,卷着嘴角的血,从下巴滴落,风一吹,不知到底飞往了何方。

“啊!”一声嘶哑地叫喊,斯沐双眼从蓝色变红,变成血红,瞳孔充斥着令人惧怕的阴暗。碧蓝水华双翼顿时变成了昏暗无光的骨翼,长发倒竖。雷闪越来越快,斯沐更快,完全逼近了长石君,掌风切下,长石君一拳递进了斯沐胸膛,可是,疯狂了的斯沐又怎么能用常理推断,不闪不避,一大口浓血吐了出来,掌风依旧切下,立时竟迅速斩断了长石君的一条手臂。长石君竟也是非常之人,忍着剧痛,拳力又重了若干,击碎了斯沐的内脏,将斯沐打飞了去。刚好落在紫苏旁边。紫苏偏过头去看斯沐,全身血迹斑斑,头发乱蓬蓬的,目无光泽,紫苏伸出手疼惜地摸了摸斯沐的脸颊,“咳咳……”咳了两声,深情地道:

“斯沐,孩子,没了。”

此时,长石君身受剧痛,没立刻抢攻,悬在空中调息。

“斯沐,看你年轻,我可以免费提醒你,愤怒并不能使你变强。”紫苏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眼泪慢慢滴了下来。

“愤怒不能使你变强,在这乱世,只有理智,才可以活得更久一些。”

那些鹰骑士看见如此情况,觉得时机成熟,纷纷从空中扑了下来。

“呵呵……斯沐啊……你变得蠢了。战士,最需要远离的就是感情。”

此时,那七个猎人已经看不下去了,纷纷举起了弓,搭成七角守护两人。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

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扑倒紫苏身上,扎着羊角辫,噙着泪水,让人又爱又怜。

“呵呵,哈哈哈。孩子没了,可以再生。”

紫苏发出厉啸。鹰骑士已经攻过来了,不过七个猎人箭箭精准,暂时抵挡住了。

“你心痛么?”

紫苏仰头怒视长石君,眼睛几乎迷作一条缝,声音哽咽。

“我不后悔。孩子没了,可以再生。”

紫苏嘴唇吻住斯沐。乌云更加妒忌了,漫天惊雷。

“呵呵。孩子没了,可以再生。”

紫苏摘下佩戴着的澜茕,慈爱地看着那小女孩,为她把头发盘起,将澜茕插了上去。

“可以再生。”

紫苏胸口汹涌出无数的红光,血液翻腾的每一处经络,全都清晰地浮现起来。火焰从血液中焚烧起来。紫苏竟这样就浮到了空中,面色平静近乎死样,身体一动不动,甚至风再大,发丝竟然一点也不飘。只是,火焰一直在翻腾。忽然,紫苏双眸中瞳孔化作两朵火焰莲花,心脏处扩散出一大朵火焰莲花。平静地,紫苏攻向长石君,长石君已克制住痛苦,全身泛起幽光,反击过去,不过,哪里能够!火焰莲花完全焚尽幽光,甚至照耀了整片天空,雷闪的光芒也被完全覆盖!长石君下半身一下被吞噬了,双目中充满了怖惧。不过由于此般强大的痛苦,长石君力量乱放,若干道幽光四处乱窜,一下击中了几十个鹰骑士!这样下去,不仅那七个猎人会被殃及,整个村子也会被摧毁,全都化为瓦砾,那些木剑、秋千、月光石,那些淳朴的村民,那些美好的生活以及回忆,通通化为瓦砾。

不过澜茕好像通灵一般,没有人使用,却自己发威,泛出一阵蓝光笼罩住了村子。

“心火……燃烧的生命之火。”话不容多,长石君顷刻间灰飞烟灭,夜都中排名第二的高手就这样陨落了!

紫苏并不清醒,火莲花愈发璀璨了,一朵变六朵,变三十六朵……天空中尚余的一百多鹰骑士,通通被焚尽,化成灰,洒满这大山。紫苏慢慢变老,红发慢慢变黑,再变白,皱纹横生。降落瘫倒在地上,木然看着斯沐。

琴声传来,有琴声!

天空的顶端,慢慢飘下一朵云彩,白色云彩之上,架着一架古琴,一个老者佝偻着背,多么普通,手很快地拨着琴弦。

惊雷狂劈着白色云彩,乌云汇聚出一张脸的模样,朝那老者挤压过去,几乎要将他吞噬,可就是无可奈何。

显得很不一般的,就是,这老者竟弹得一手好琴。琴声悠扬,紫苏白发竟然又变黑,又变红,最后竟然连皱纹也消失了。

“紫苏,斯沐,呵,爸妈和莫嬛都很喜欢你们的故事呢。原来,这么早,我就已经牵扯进了这个故事。”

声音很沙哑,一切都显得他就是一个普通老者。

紫苏眼中莲花消失,神识已经清醒,但还是忧伤的看着斯沐。

“紫苏?”

说着,老者将琴递给紫苏,紫苏接过,心中情绪复杂,拇指挥动,弹奏了起来。琴音时而哀伤,时而哀而不伤,时而狂乱。而竟然,斯沐双眼从血红变蓝,瞳孔中的阴暗消失,骨翼不见了,虽然全身依旧血迹斑斑,头发也乱蓬蓬的,双目却开始泛起了光泽,醒转过来。紫苏和斯沐纳闷地看向那老者,那老者微微一笑,斯沐紫苏好像什么都明白过来了,看着对方,相视而笑。

那老者手指一挥,村庄化成一片废墟,废墟之中出现了一条大河,河中一条竹筏飘摇,河端一片湖泊中,耸出一个岛屿,斯沐扶着紫苏,走进了竹筏中,竹筏自动飘动,向那岛屿驶去,紫苏摆正琴,弹奏了起来,斯沐拾起一支树干,敲在竹节上作为应和。音乐开始活泼而又略显保守,慢慢转而热烈奔放,再过渡到唯美平和,突然大起大落,跌宕陡起,敲击之快,完全脱离韵调,可又如此地使人心绪起伏,终而,回调归乎平静,悠远绵长,不绝如屡。

“传说中真正的《夜沐晴苏》……”那老者喃喃道。

斯沐与紫苏登上岸去,斯沐安详地睡着了,紫苏倚在斯沐臂膀上,像几十年没睡稳觉的一样,满足地将头贴在了紫苏的胸膛。

斯沐身体慢慢消失,化作一株神树,绿色的茎叶中泛着一抹抹蓝色的幽光,而紫苏,化作火红的藤蔓缠绕在枝干上,乌云散开,下弦月倒影在一旁的湖泊里,几对鸳鸯静静地在树荫下休憩,互相摩挲。一只叫不出名的鸟,缓缓停在那神树的枝桠上,左右探了探头,然后忽地扑打翅膀,击下几片绿叶,然后飞向远方……

“抱歉了,斯沐,紫苏,我救不了你们。但是那个孩子?也许他没死。”

小女孩头上的那颗蓝宝石熠熠生辉,化作一道流光,神树瞬间枝叶繁茂,火红的藤蔓上结出一个果子,落在了地上,包着果子的莲瓣剥落,一个小男孩,正满足地睡在莲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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