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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澜茕

日子就这样听着斯沐的疯言疯语溜过了许久,斯沐根据星相的推算,大概是半个月。紫苏与斯沐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到了后来,斯沐也不停止调戏紫苏,不过紫苏力气已经回复了,一言不和就开打,不过小打小闹,也无什么大碍,反而倒是愈发显得暧昧。有时斯沐也会受伤,也乐意被打伤,因为这时紫苏会为他细心地擦药,而偷偷地一瞥,还可以发现那双眸子中别样的温柔。打闹之余,斯沐去那次和那绿球斗的小溪中来回探索,紫苏有一次偶尔看见了斯沐拿着两颗晶莹的绿球碎片,原来他在收集半神晶,可是自己却不怎么稀罕,也就不多问。

“紫苏小姐,我们都得走了啊。你会不会有些舍不得我呢?”

“这些日子你对我的好,我铭记在心。如果将来你有危难,我会尽力保你……”

“如果?小姐何必假设压根不可能的大前提呢?你待在这的时日,如果斯沐能让您感觉到些许高兴,那就好。还请千万别忘记那个喜欢调戏你的斯沐。”

将要离别,紫苏有些伤感,只是看着远处。

“听说小姐是一个有着火一般炙热情感的女子,虽然外表冷冰冰的,可是,我隐约能感受到,那种火一般的感情,虽然连我自己也怀疑,可是,我又坚信。”

“看你年轻,我可以免费提醒你,距离火焰远了,可以感受到温暖,可是若是靠近,必然要被烧得遍体鳞伤的,尤其是水,更会灰飞烟灭。”紫苏说得如此的肯定冷漠,可是她多么希望他反驳,反驳自己的观点,怎么反驳都可以。

“呵,也罢。有件东西送给小姐呢。”说着,斯沐手中蓝气翻腾,在蓝气中出现出一把刀,紫苏认得,这就是他的那件无上神的至宝,不过他不会要把这刀送给自己吧?

“无上神的宝贝。”

斯沐说着,伸手朝那刀的柄处猛地一劈,“咔哒”,镶在那刀柄上的一颗宝石便掉了下来,斯沐眼疾手快,立刻将刀丢了,腾出手来抓住那宝石。那宝石,拇指般大,晶莹透亮,泛着悠悠蓝光,上面有着若干的细小的符文刻画,散出温和的光芒,这种宝石,但凡是个女子,看了第一眼便就想要了。

斯沐盘坐在地上,用手夹断刀尖,手中各指不断上下掐动,过了不多一会,刀尖融成了一个钗的模样,斯沐将那宝石嵌在一端,就做成了一个玉钗。

“小姐坐,我替你将头发束上吧。”

紫苏盘坐下来,斯沐将她发丝拢起,手温柔的动着,头发盘了起来,斯沐轻轻地将那颗宝石钗子插了上去。

“真漂亮啊,西天那儿的夕阳染红了您的头发,这颗蓝色的宝石,是斯沐给小姐的,看惯了红色光彩的您,若是偶尔能够注视一下别样的颜色,兴许也会觉得是不错的。真漂亮,丝毫都不突兀。”

“这是什么宝石?”

“全天下唯一值得小姐配戴的珠宝,‘澜茕’。”

“传说中的珠宝,居然在你的手上。”

“小姐不会飞,让我背您上去吧。”

“嗯。”

夕阳的余辉染红了西天的云彩,更是焚烧了整片天空。悬崖上,军队已经无影无踪了。斯沐将紫苏小心放在地上,慢慢地道,“紫苏小姐,伸出您的手,可以么?我要小姐心甘情愿的。”

紫苏本想拒绝,可是突然发现斯沐的语气竟挑不出一丝戏谑,而且,表情竟是那样的诚恳正经,于是动容地点了头。斯沐闭上眼睛,轻吻了一下紫苏的手。

“啊哈哈……小姐,再见。”话语里面又充满了讽刺与戏谑。

紫苏一时不知是什么滋味,总之觉得有点懵。

“好罢,告诉小姐一件事,其实我送你的宝石‘澜茕’,完全是可以携带主人飞行的,您慢慢摸索,一定会发觉它的妙用的,您千要记住,将它送给您的那家伙,是疯疯癫癫喜欢调戏您的斯沐,是喜欢你的,斯沐。”

话音刚毕,斯沐已经消失了,紫苏头上那被“澜茕”束着的头发,慢慢飘舞。不过一会,正当紫苏想要离开时,天空飘下一张纸条,恰好落在紫苏肩头,紫苏轻轻拿起,蜡黄的纸上,写着:

“六个月内,在下必将亲临光明圣都,献上足以配得上澜茕的发钗

——斯沐”

“他要怎么来呢?”紫苏想,“任何望月势力的人物,都不可能活着踏进圣都。他要攻陷圣都么?这么短的时间,谁都不可能做到啊……难道,望月帝国当真有一把屠国剑?

“六个月?”他回国至少需要一个月,从国都赶到光明圣都至少需要三个月,两个月从我军的攻击下休整然后另准备一场战争?紫苏盘算道。

这场战争,与紫苏所料想的恰恰相反,最终以斯沐方的胜利而结束。朔日帝国此次明明在战斗力上占有了绝对优势,折去斯沐之后,人才计谋方面也占有很大优势,理应完胜才对,而且原来的计算,可以势如破竹,甚至就算攻到黑暗夜都也不一定,可是,居然输了!就算紫苏想破天,她也绝计不可能知道,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她就一定会输。

一个月后,紫苏抵达光明圣都。而这之前,宿敌接连不断地弹劾紫苏,甚至极大多数原先的中立派也开始落井下石。斥责紫苏临阵脱逃、作战不利的奏折接连不断,这一切,直到有一个人表态支持紫苏,才得以改变。那个人,是坚霆王,直源。而且,紫苏抵达后,立刻被软禁,次日,女王于宫殿之上公开审讯紫苏,然而这次,由于坚霆王的支持,并没有人再为难紫苏,反而有了许多支持者,女王表示愿意让紫苏戴罪立功,但官贬三级。而且,这次,坚霆王直源顺势向女王请求赐婚,女王并未如以前一样征求紫苏的意见,直接答允。坚霆王直源与执礼司仪商量后将婚期定于四个半月后,而紫苏,住宅充公,被安排提前住入了坚霆王府。

偌大的坚霆王府内,若干的佣人忙碌着,状若飞鸟的在搬运东西,长臂猿猴在装饰房屋……一切井井有条。

一间大屋内,红发女子坐在窗户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的食指关节轻轻敲着一张玉桌,凝神思索。

“直源趁火打劫,神上直接赐婚。而且,提前安排我住入这个鬼地方,结婚之前这样做,虽然并不是不可以,可是……”那女子呆呆地自语。

“或许神上已经开始怀疑我了,毕竟多于敌方这么多的军队,却战败了,而且主将不知所踪,的确说不通。就算手下四处调查,竟也不能查出问题。除非,有人通敌!可除了自己最信任的副将之外,有谁能颠覆战局呢?

“神上或许还舍不得损失一个优秀的将领,所以我如果想要效力,只能好好辅佐直源,只有通过直源的嘴,才能表达我的意图。而直源,也可以看着我。

“丧失了信任,的确可怕。直源虽然对我也不错,可是,不想嫁给他。

“但是,自己终究还是要出嫁的啊,直源还是谁,又有什么分别?是啊,终究要嫁人的。”紫苏想得有些痴了,“那个人?”

“可是!他属暗,我属光。他属水,我属火。”紫苏晃了晃脑袋,也不去想了,总之,既然查不明白,难得好好让自己休息一下,才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紫苏多数时候都待在坚霆王府内,不过偶尔也出门,譬如距到达圣都三个半月后的今天,一大早紫苏就出门了,其实也不做什么特殊的事情,就只是正常地出门散散心。只有一个人形模样的婢女跟着,紫苏原来的大多数仆役婢女都随着住宅充公了,仅有这婢女现在仍在服侍紫苏,名叫“妍”,另外安排的仆役婢女,紫苏都没接受。这个妍,能默默打点好许多小事,但存在感却很弱。当然了,身后还隐藏着一批不怎么样出色的暗哨。光明圣都,不分昼夜,终日阳光照耀,可是出奇的是,却常年积雪,温度并不是十分高,所以这儿的大多数生物,都习惯穿着一身棉裘袄。

不过,火焰之力强盛的紫苏却不必如此着装。鲜艳的红衣赤裙,虽然夺人眼球,可是比诸其人本身,那可又是逊得多了。“澜茕”装点得整个人更是漂亮了几分。说到“澜茕”,书籍有关的记载的确不少,像什么:“澜茕,无上神之至宝”、“珠圆玉润,拇指般大,泛蓝泽,动流光,纹刻天然,不工雕琢”、“有异能,蕴神通,含汪洋伟力”此类的记载,比比皆是,图画也是有的。可斯沐得到澜茕后,一直低调地把它嵌在刀上,别人都以为他有一柄宝刀,却无人知晓这柄宝刀的关键在于澜茕,澜茕的名声就慢慢淡了许多。斯沐将之做成发簪后,紫苏的红色发丝将“澜茕”遮住了不少,即使一个红衣女子头戴一颗蓝色宝石有些反差,可是却也并非独一无二。纵然是超一流的宝石鉴定师,面对这么小的没有能量波动的宝石,不细细把玩或是见识它的威力,那也是难以分辨的。是以紫苏戴着它出入宫殿、招摇过市,大家虽觉得十分漂亮,也没有谁能认出这么一件珍宝。

在外溜达了许多时辰,奇怪新鲜的事物都看够了,也就回去了。紫苏行进王府后,一路来鞠躬行礼的人络绎不绝。刚一踏进自己所住房屋的前院,就嗅到了一屡奇异芳香。院里,泥土有新翻的迹象,就是出去的这一会,多出了许多花儿。

矮的不过半个膝盖那么高,高的却差不多到了自己的肩膀,茎四棱形,以紫色居多,兼有绿紫色和绿色,叶片呈圆卵形,密被长柔毛。花萼钟状,花冠紫红色成粉红色至白色。

那些花瓣,多么熟悉,紫苏香草。

正在紫苏凝望之时,一个人模样的生物走了过来,神人族,身材高大,样貌英武,上斜眼,衣物装饰华贵,穿着讲究,看得出是一个粗细并重的人。

“下官见过坚霆王。”即使是紫苏未曾贬职时尚且要向他拜见,何况现在官贬三级。身后的婢女也跟着行礼。

“不必多礼。怎么样,你可喜欢?”语气中有丝丝不安忐忑。

“这些是坚霆王为下官安排的?”

“嗯,怎么样?喜欢么?”

“下官喜欢,王爷费心,下官惶恐。”

“以后你若是当真高兴时,便直呼我的名字,那可好?”这时直源似乎才有些安心。

紫苏本来对他极为冷淡,之所以这样做作的恭敬,本来就是在发泄对他的不满,这时听他这样说,有些更加起劲了,“坚霆王命,无敢不遵。”

“嗯?那……那……”直源一个英武男儿,却不知所措,最后只憋得句,“那我走了?”

“坚霆王慢走,下官恭送。”

待得直源离开,紫苏也向里屋走去,嘟哝道,“真的要嫁给他?”,正在分神,突然前面冲来什么,速度极快,即使是自己战斗经验丰富,待反应过来时,也已经撞上。

“哎呦,你谁呀,乱撞我。”一个老头的声音响起,语气像是太监的声音,看模样,差不多就一个猥琐老头。

紫苏有些好笑,但看他为长者,而且移动速度极快,恐怕是一个故作低态的高人,并不迁怒,“我是紫苏,老人家您没事吧。”

“哎呦,王妃啊,老儿无礼,恕罪,多多恕罪。”话语一下子变得极为惶恐。而且,说着就跪了下去。

紫苏看着这老者跪下,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慢慢躬身,预备将他扶起。这时紫苏注意到他脚下有一本翻开的书,是刚才相撞时掉下的。书页上赫然便画着一幅“澜茕”的图画,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幅都要细致准确,而且上面一行手写的大字格外吸引眼球,“捏七九位入乾气行空,骤行余里”。这是澜茕的使用方法?自己也曾摸索,可一点也没参透啊。紫苏暗暗压制住心底的激动,将书册夹在腋下,然后伸双手去扶起那老者站起。

“老人家,您这样,紫苏可担当不起。对了,这本书,您的么?”边说,紫苏边打开了书,只是随意翻翻,上面收录的多是宝石首饰之类的珍宝,即使看到了“澜茕”那页,视线不敢多停留,怕引起怀疑。

“嗯,这书却是老儿的。王妃这样漂亮的女性,对宝石很感兴趣吧。”那老儿说完,突然拍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慌忙说道,“那个,王妃,老儿告退。”

“嗯?你的书……”

紫苏说完“嗯”,那老儿立刻溜掉了,待到听到“书”时,已奔出了门外,只传来一声“老儿借给王妃看好了”。

紫苏本就打算借书,听得这样说,那就省了很多麻烦。走进房内,琢磨了起来。钻研了一个多小时,才果真意识到“澜茕”当之无愧为无上神的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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