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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前幕-初战

从李云天他们进入校园开始,雾气变得越来越浓厚,之前还能看到远处的教学楼,现在却只能依稀辨识出一个模糊的轮廓。而这个时候,杨皓的云属性能力便派上用场了。他用意念破开云雾,引导这些雾气散开。令他奇怪的是,他的能力对这些云雾的影响异常的微弱,不过以他为中心,周围三米内的雾尽皆散开了去,众人勉强能够继续前进。

“这里到底藏着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能力者干扰我们?”

凌烸凨问道。他已经发现了事情的不对,这雾气的浓度,自然情况下远远不可能达到,必定是有能力者在背后操纵。

“知道具体一点的信息吗?一个学校里人数可是论千计的,没有具体的条件,怎么知道哪一个是我们要找的人呢?”

这边杨皓也问道。

不过这两人的问题李云天都没有回答,且不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就算他知道,这紧张的气氛下他也没心情解释什么。不过周围的寂静,马上就被打破了。

“嘭!”

重物撞击的声音传来,远处似乎出现了什么状况,这让一行几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虽然看不清,但既然有动静,那边一定有能正常活动的人存在!

在这声音传来的同时,李澶湉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杨皓还没来得及开口叫住他,李澶湉眨眼间就脱离了杨皓排开云雾创造的可视范围。

“杨皓,你带着他们先出去,这里交给我们。”李云天也认真了起来,简单交代了几句也冲了过去。他不知道这几个人的实力如何,但他的任务是保护好预言中的这些人,虽然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但若是发生战斗,这么多人也难免顾不过来,为了保险起见才让杨皓他们先离开。

但凌烸凨的心里有些不平衡了,他的才能在家族同龄人中无可比拟,称他为天才也不为过。他五岁就觉醒了能力,现在的意识强度也远超年纪相仿的能力者。无论如何他也不觉得李澶湉会比他强,凭什么李澶湉可以留下他却要逃跑?还是在别人的带领下离开。更何况,见过父亲的战斗后,凌烸凨对实战有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渴望。

和大部分的能力者家族一样,在凌家内部,实力就代表着地位。凌烸凨作为家族的“希望”,又何曾有人敢轻视他。李云天让他跟着这些弱者逃跑(凌烸凨理所当然的认为另外几人不如自己),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对此,我们的“凌少爷”当然不会服气,并且,会强烈地想要证明自己。

凌烸凨没有听从李云天的安排,他打定主意要找出隐藏的敌人。他没有退,倒是朝着侧面跑出,并集中精神捕捉任何细微的意识波动。周围云雾中的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汇成水流被他引导而去。显而易见,他的能力是水控。(之前在杭州山里仓库中不能凝聚水流,而这里却可以。这并非是bug,而是因为雾气过浓,空气湿度太大,云雾本身就蕴含了大量的水汽)

“喂!”杨皓来不及阻止,也不能追上去,毕竟身边还带着一人。凌烸凨的举动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去冒险呢?

杨皓一脸的郁闷,不知如何是好。顿了顿,他还是决定先把叶零送出去,大不了之后再回来找凌烸凨。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发展下去。

“你自己走。”叶零是这样回答他的。一边说着,叶零也径自走出了杨皓能力作用下的可视范围。

“你们……赢了……”杨皓愣了愣,又迅速追了上去。

敌暗我明,这种情况下抱团行动效果更好,但其他几人都太过分散,所以杨皓决定追上刚走出不远的叶零。除距离外,还有一个原因——叶零怎么看都是他们中战斗力最低的人啊!虽然之前叶零展现出了惊人且怪异的攻击能力,但杨皓习惯性地认为,年纪最小一定是最弱小的。

“你又来了。”叶零说道,也许是早有预料,又或许是并不在意,他的语气十分平淡。

“说的好像我是累赘一样……”杨皓苦笑着说,“我看你最弱,特地来保护你的啊。”

“哦……”叶零说着,并没有回头,但他的后半句话却让杨皓险些抓狂,“保护好你自己吧,小鬼。”

“喂喂……”杨皓无可奈何地笑笑,“不管怎么看,你才是小鬼吧!”

李澶湉是第一个见到蓝枫的,百余米的距离对他来说只需要十秒。他到达教学楼前,通过风控能力控制气流吹散眼前的浓雾,只看见了靠在墙边的一个少年。他俯身观察了下,这个少年还有鼻息,看样子只是失去了意识。看样子是遭受了攻击撞到墙壁上了,之前的声响就是这里传来的。他知道,攻击者还在附近。

紧接着,李云天也到了。

“看好他。”

李云天只看了一眼就判断出地上这个少年身上没有能力波动,显然是个能力都没觉醒的普通人。确认蓝枫没有死后,李云天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那边是空地。无论感知能力再强,于浓雾中作战终归是太勉强了,他要先解决这个问题。

另一边,凌烸凨倒不似李云天和李澶湉那般从容,在冲出去之后他立刻就后悔了。以他的感知能力并不能捕捉到敌人的踪迹,自己倒是陷入了不妙的境地。他尝试用水流来冲散雾气,但这不切实际。在浓雾中他无法视物,可“天才”的骄傲与自尊却不容许他退缩或是出声求援。

实际上,他也不应该发出声音。一旦出声,就等同于暴露了自己的位置。落单的他,便是敌人最好的攻击目标。

突然,凌烸凨感觉身后的云雾间有了动静。可还来不及回头,敌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动了攻击。

目标,脖颈。

一股劲风袭来,凌烸凨判断出敌人的攻击方向后,几乎是本能的将环绕身周的水流汇聚在了身后,尽可能的想要化解一部分冲击。同时侧过脸努力地想要看清敌人的样子。模模糊糊的分辨出,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一席黑色紧身衣,同样乌黑的长马尾。但还未看清她的模样,右肩就遭受了沉重的一击。

那是一记踢击,虽是女人发出,力道却大得惊人。

剧烈的疼痛迫使凌烸凨闭上了眼睛,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好在有水流的缓冲,他的状况比先前的蓝枫好多了。而接下来的事情则令他信心大增。

他掉进了教学楼之间的水池里!

凌烸凨浑身湿透了,但脸上却满是兴奋。水属性的他在有水的地方能最大程度的发挥战斗力。这里有现成的水,比从云雾汇集水汽容易多了。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天才,战斗方面的天才,至少是心态方面。虽然家族里会有同龄人间的较量,但相互之间总会留手。论实战,这还是他第一次。尽管如此,他仍没有恐慌,反倒异常的有干劲。

可惜敌人没有再次发动攻击,周围也再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四周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凌烸凨用更多的水再次尝试去驱散浓雾,却也只是徒劳。

李云天到了另一边,这时,周围起风了,是他的能力引导空气流动而生。纵身一跃,带起一阵强风拨开了周围的云雾,同时,李云天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空中攀升。仿若踏着空气,李云天站在了半空中。只见他轻喝一声,右手横挥,一阵狂风便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吹拂,硬生生吹散了笼罩着整个学校的雾气,就像将云雾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没有了云雾的妨碍,周围的状况终于清晰地展现在了众人眼前。当然,最引人注目的是悬停在半空中的李云天。其次,便是处在凌烸凨、杨皓和叶零三人中间的黑衣女子。先前对凌烸凨发动攻击的就是她。

叶零离那女人的距离出奇的近,杨皓突然意识到,叶零一直是在向攻击者接近!他心中一惊,但他也十分疑惑,叶零是如何在浓雾中辨别方向的?

这黑衣女子面色冰冷,环顾四周。不知道她是怎样做到在浓雾中视物,但现在没有了掩护,她再怎么强一对五也是不敌(地上摊着的那个蓝枫忽略不计)。一般来说是这样,不过,从这女子的脸上,并不能读出“慌乱”、“害怕”这类情绪。

叶零出现在她身后令她有些讶异,显然她之前并没有意识到,但惊讶的神色只在她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看清形式,紧接着果断出手抢占先机,她毫不犹豫地冲着叶零发起攻击。身形腾空而起,回旋踢!

杨皓在第一时间冲过去想要拉开叶零,但他再快也快不过那黑衣女子。来不及了,那女子的攻击转瞬即至。瞄准的是叶零的头部,动作快、准、狠!毫不拖泥带水。

然而叶零的脸上没有分毫的慌乱,也没有后退。

这令黑衣女子有些不解,叶零那看上去脆弱不堪的小身板,要如何来抵挡这一击?她不是心软,只是疑惑。

不过,下一秒她便明白了叶零为何不退。

艺高人胆大,叶零靠的是实力!

回旋踢击中物体的冲击到来得比预料的要早,却没有接触到叶零,她的身形在距离叶零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看样子像是踢中了一面无形的屏障,竟坚不可摧。攻势受阻,她只得从屏障上借力退了回去。

不清楚叶零使用的是什么能力,但防御力惊人是不争的事实。

攻击被挡下来倒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但那黑衣女子的心里莫名其妙地对眼前的这个少年生出了一丝畏惧。

近距离看到时才感觉到,叶零刚才的那眼神,冷静得可怕!那眼神绝不是这个年纪的少年应该有的,反倒像是某种猛兽。与他目光相接时,中年女子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食人的猛兽当成猎物给盯上了。

这名黑衣女子愣了一下,一时间竟没有再发起进攻。但此时,凌烸凨控制的水流却已经到了。

说时迟那时快,蕴含着浅蓝色光芒的水流在空中高速涌动,但令人难以置信的还不只是这样。

水流在击中黑衣女子之后,扩散开变成了一个水球,将黑衣女子包裹住,并带着她升起,悬浮在离地半米处。

黑衣女子没能及时避开,此时已经不可能逃脱了。在水中,在半空中,她再大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哟!抓到了。”

凌烸凨在水池中笑道。

“水控能力,倒还不错。”

李云天自言自语着,虽然对这几个人不听安排的事有几分生气,不过既然没有出现意外,他也就没想去追究什么。他从空中缓缓降下,走向那个淡蓝色的水球。

“你是什么人?安蒙派你来的?”

李云天盯着水球间的黑衣女子问道,但许久都不曾听到回复。

“不对,大家小心!”

李云天突然大喊,并迅速确认其他几人的位置。

水球中没有空气,本应窒息的黑衣女子在其中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流露出来,也没有挣扎着试图脱离,她的反应平静得过头了!

凌烸凨闻言,立刻解除了水之牢笼。只见淡蓝色的水球不规则地波动了一下,下一刻便破开落回地面,失去引导的水向四周流淌开来。

黑衣女子仍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但随水流掉落到地面时,却发出清脆的一声“咔嚓”,那“黑衣女子”在众人惊异的目光里如玻璃般碎成了几块。

“替身?”

地上的残片像是有色玻璃,虽然还有着肢体的形状,但从破损处却能看出,里面是空的。凌烸凨想不明白,如果这只是替身,那本体又跑到哪儿去了呢?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结束。

房顶上、走廊上不知何时全都站满了人,每一个都和之前的黑衣女子一模一样。一样的表情和一样的装束,她们身上的黑色几乎将后面雾气的白给掩盖了去。众人站在原地没有动,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不安。当然,程度因人而异。

“莫非……”环顾四周,李云天眉头皱得更紧了,“是琉璃人偶?”

“琉璃人偶?是什么?”

杨皓警惕地看着周围的人,沉声问道。

“库鲁西斯第一战斗部队第八分队的一个能力者,行动代号——‘琉璃人偶’。她的能力是可以将接触到的沙砾变成与她自身外表一样的分身供她操纵。虽然说是分身,但每一个都可以单独行动,战斗能力也与本体一般无二。有诸多替身代她参战,她本人可从不出手。虽然我没和她交过手,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就是她。”

“库鲁西斯!”

凌烸凨惊道。他不明白,同一组织的人为何会对他们发起攻击。

“现在可没功夫解释。”

李云天看向了凌烸凨所在的方向,在考虑接下来的行动。这些人偶不能飞,取得制空权尤为重要。在空中,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用远距离攻击压制住这些分身。

李澶湉是自己的弟弟,其实力李云天自然清楚,可李澶湉还要分心保护蓝枫就有些难了。而叶零、杨皓和凌烸凨三人,李云天对他们的战斗能力并不了解,无法判断他们能坚持多久。若冒然突围,有可能会被逐个击破,但被动地去保护他们也只会被人海战术拖垮。

一行人中,李云天是领队,也只有他才具备突围的实力。形式的确陷入两难,可他没那么多时间去犹豫!

“三十秒,能坚持住吗?”

“放心,没问题的。”

水池中的水再次涌动了起来,而凌烸凨的表情也变得格外认真。杨皓与叶零距离最近,他们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既然如此,尽快突围才是重中之重。李云天已经做好了打算,上升到一个人偶无法到达的高度,然后使用范围攻击来清除它们。

身周急风骤起,一对深蓝色、翼展近四米双翼在风暴中出现。李云天猛振双翼,带起一阵狂风,他自身也随之朝着高处飞去。

几乎是同时,琉璃人偶也动了起来。这些人偶的速度快得超乎常理,几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余米,而最近的人偶们离他们也相距近百米。然而,六人才刚开始行动就被大量人偶围住。

杨皓一把抓住叶零的手臂,拉着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李澶湉所在的方向。要拉住叶零他便不能使用曾经在夜鸦面前使用过的隐匿能力,他没什么攻击手段,只能避开人偶一个劲地奔跑。叶零也没闲着,人偶从后方发起的攻击便是他在阻挡。

李澶湉需要保护毫无战斗力的蓝枫,不能离开,一个人难免应付不过来。去那边会合是最佳选择。

可不妙的是,凌烸凨不能离开水池。他一次可以控制的水流有限,引导水流进攻后无法立刻令其折返防御,而在水池边,他可以立刻从水池里再次引出水流低档攻击。因此,唯有在水池这里,他才有最大的把握保护自己。若鲁莽地冲出去,没有叶零那般强悍防御能力的他恐怕是九死一生。凌烸凨没有经历过死亡的威胁,但此时他做出的无疑是最正确的决定。占据水池,借地利来与人偶周旋。

如此一来,在琉璃人偶骤雨般的攻势下,以寡敌众的凌烸凨坚持不了多久。而不能聚在一起的这几人,恐怕也坚持不了太久。

如此一来,逆转局势的关键便是掌握在了李云天的手中。他能否突破房顶上琉璃人偶的封锁取得制空权,将会决定其他人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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