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王得报,也想知道王衍与石陋受辱后的情况,就带着文臣武将来到城下。
王衍见了CD王,恨得咬牙切齿。他指着CD王骂道:“你身为王爷,这般不知检点,难道不怕天下人耻笑你吗?我与石大人受你侮辱,本应即刻撞死在你的面前,但即受我家王爷重托与你往来,岂能有不回营复命的道理?就当我与石大人穿着你的妻妾偷偷送给我们的衣服,丢人现眼吧!不过请王爷切记,你今日这番捉弄于人,将来必遭报应!现在,我与石大人已复命完毕,就此向你这样的小人诀别,请看我与石大人的英名铁骨!”说完,王衍与石陋从城上纵身一跳,眨眼的工夫,就摔得肢残脑裂了。
CD王惊得目瞪口呆,后悔莫及地说:“我仅以此耍笑侮辱长沙王,却没想到玩笑竟能伤害无辜人的性命!”
孟观在旁,一声不吭,只是冷眼看着CD王。
长沙王见王衍、石陋已死,他对着CD王叫道:“你我本是同根生,为何这样步步紧逼?难道就不怕我们的祖宗找你算账吗?今日,我却不与你计较,看在王衍与石陋死得惨烈的份上,请将他们的尸骨放入筐中,让我们将其系回城中,也好厚敛,以告慰英烈的灵魂!”
CD王已有悔意,又敬佩王衍和石陋的忠烈,马上命人照办,然后喟然长叹一声,打马回营。
长沙王让人将王衍和石陋的尸首装敛于棺木中,然后带领文臣武将为两人吊唁。长沙王手抚棺木,放声痛哭:“早晨,两位贤臣音容笑貌还在,转眼间却成人世怨魂!只可恨CD王,成则成,败则败,又何必拿女人的衣裙耍笑堂堂男人!两位大人含冤离去,怨魂不散,愿两位大人保佑我们打败CD王与河间王,以期战火早日熄灭,万民早日织布耕田,如此,两位大人可含笑九泉了!”说罢,用手拍击敲打棺木,哭得死去活来。
众人见长沙王哭得伤感,无不动情,哭声撼动天地。有那脾气大的,情绪容易受到感染的,竟手握刀枪,恨不得立即出城与CD王拼命。
长沙王虽说用王衍、石陋之死撩拨起将士对CD王的怒火,但自思自己的力量不是敌人的对手,只能严令将士死守城池,加强戒备。
在洛阳城被围困的日子里,CD王与河间王部将张方共率领十几万大军,将洛阳城围个水泄不通。此期间,皇命只限于洛阳一城,城内粮食奇缺,一石米竟值万钱,大臣们都饿着肚子,走起路来摇摆不定。
晋惠帝在皇宫里自然不管外面的风云变幻,每天依旧与宫人捉迷藏,抓蝴蝶,偶尔抓着一只蛤蟆,就用木棍儿敲打着蛤蟆的白肚皮,玩得兴高采烈。有一天,太监端来了一碗清汤米粥和一碟绿叶青菜给他吃。他一见,火了:“我是皇上,怎给我这样的猪狗之食!快端山珍海味来,否则,我杀你们的头!”
众太监都怕呆傻的皇上嘴上无遮拦,回答不慎要掉脑袋,自然是噤若寒蝉。
呆皇上见众人不理他,更火了,他将碗碟一划拉,汤菜四处飞溅:“如若不理我,我一句话就把你们都杀了,你们信不信?”
有个胆大的太监见皇上震怒,忙躬身禀告:“启禀皇上,CD王与河间王的大军已围困京城数月,城中哪还有什么粮食?我们当奴才的已经好几天吃糠咽菜了。不瞒皇上,城中的百姓连糠菜也没有了,只能吃人肉了!”
晋惠帝听了,勃然大怒,张手就给了这个太监一巴掌:“放你娘的屁,只知人吃猪马牛羊的肉,哪听说有吃人肉的!不给我好吃的也就罢了,何必拿人肉吓唬我!你们今天都跟我出宫看看,若看不见吃人肉的,我再找你们算账!”说罢,再不跟别人说话,气乎乎地向宫外走去。众人见皇上面色难看,不敢阻拦,只好前拥后呼地跟着皇上。
到了宫外,没走出多远,晋惠帝就看见有两户人家在交换孩子,有几个女人哭得死去活来。见皇上突然驾到,吓得百姓慌忙跪倒,啼哭的女人也强忍悲痛,不敢再哭。
晋惠帝惊愕万分,忙问:“你们为什么交换孩子?又为什么哭泣?”
有一女人低头哭道:“皇上有所不知,我们家中已断顿多日了,莫说粮食,就是野菜树根,也没了寻处!这些男人心忒狠毒,饿得受不了了,就要吃人肉,自家的孩子咽不下肚去,就相互交换着来吃,这样的肉也能吃得,简直畜生不如!看孩子挣扎哭喊,母亲的心都要碎了,抢又抢不过饿疯了眼的男人们,这可如何是好啊!”说完,大哭起来。
晋惠帝听了,气得两眼喷出火来,跺着脚地骂道:“你们这些王八蛋,吃什么不好,竟要吃自己的孩子!‘虎毒不食子’,你们连豺狼都不如!你们看孩子年幼,就大的欺负小的,老的欺负少的,强的欺负弱的,明白的欺负不明白的,你们的心难道让狗吃了?”说到这里,晋惠帝愈发地愤怒,跳着脚地吼道,“一个孩子也就是二三十斤,哪像大人,轻的也有百八十斤,就杀他两个,看他怕是不怕!”说完,就喝令武士动手。
那两个孩子的父亲吓得顿时腿脚瘫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百般求饶。晋惠帝哪里肯依。孩子的母亲见了这般光景,也哭着说:“望皇上开恩,好歹他也是我的丈夫,饶他不死吧!”
晋惠帝圆瞪着双眼,吼道:“这样的丈夫有什么要头,现在他能吃自己的孩子,过不了两天,他就要吃你们女子了。不行,不行,非杀他不可!”
那两个孩子的母亲自然还要为自己的丈夫求饶,那边,武士们却手起刀落,两个男人的头就离开了身子,血淋淋地滚到一边去了。
此时的晋惠帝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道:“这叫什么世道,老子要吃小子,女子要为豺狼求情,天上还有太阳么?”哭罢,就踹动着双腿,大叫道,“把我杀了吧,把我吃了吧!”
众太监见皇上耍了泼,生怕出了什么乱子不好交代,急忙上前,七手八脚地架起皇上,回宫去了。
城中没了粮食,军心民心摇动,眼见着洛阳城就要朝不保夕了。骠骑主簿祖逊见情况危急,忙向长沙王献计:“雍州刺史刘沈忠勇刚毅,若降诏命他攻击长安的河间王,河间王必然召回张方,这样一来,城下只剩下CD王一支军队,再思计图他,或许能柳暗花明,反败为胜。”
长沙王司马乂无他计可施,立刻命人照计行事。呆皇上司马衷此时心灰意冷,破罐子破摔,长沙王出什么主意,他都恩准,天下的纷乱似乎与他没关了。
雍州刺史刘沈接到诏书,立即点齐兵马,浩浩荡荡地冲长安城杀去。在长安的河间王司马颙接到敌情,面色骤变,心想:“我的精兵强将几乎都被张方带去攻打长沙王,剩下的少许兵将怎能敌过刘沈的大军!”于是,他立即派人快马急令张方回军救援。哪知张方接到军令,并不完全照办,心想:“长沙王已经坚持不了几天了,眼看煮熟的鸭子,怎能让其再飞了?”于是,他只是分出了一部分兵马,让其火速救援长安,自己仍带着大队人马继续围困京城。尽管如此,围困京城的兵力仍少了许多,终于使长沙王松了口气。长沙王见有机可乘,就让祖逊出城,送降书到CD王营中。
祖逊不解,疑惑地问:“敌兵已退去一部,正好趁势攻击,此时去降,令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