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王见情景万分紧急,如再争执,父子性命皆无!只好一边跳上快马,一边对司马仁叫道:“吾儿快快钻入丛林,为了你死去的娘,好歹也要活下来,好歹也要和父亲再次团聚!”说完,汝南王挥动马鞭,向前狂奔。司马仁则钻入丛林,望山高林密处逃去。
司马玮带人追了数十里,无奈司马亮的马快,慢慢地竟看不见司马亮的踪影了。司马玮见实在追赶不上,这才勒住马头,冲司马亮逃走的方向,愤恨地说:“司马亮,你逃过今日,逃不过明日,总有与你算账的时候!”
楚王司马玮带兵返回京城。拼杀奔波了半日,人困马乏,他回到王府,卸下衣甲,准备歇息。就在此时,就听见外面人马嘶叫,有许多士兵大声呼喊:切莫放走了司马玮!司马纬听了,吓得浑身毛发倒竖。心想,京城之中,谁敢动他?除了贾皇后,还有何人?司马玮这才想起汝南王夫人说他“今日得意,明日就要失意,也要落个汝南王下场”的话来,这才明白“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的故事竟然应在他的身上,不由大呼上当。楚王一边呼叫,一边急忙穿上衣甲,提剑奔到院内。此时,李肇和孟观已带兵拥入府中。
楚王持剑上前,大声质问:“何人这样大胆,竟敢带兵闯入王府?”
李肇手握长刀,挺身而出:“好久未见,楚王可安好?”
楚王听了,心中纳闷:“我与你李肇上午刚刚见面,怎么竟说是许久未见,真是活见鬼了?”见李肇声声冷笑,楚王浑身猛地涌出冷汗,头脑终于清醒,这才明白,“这个李肇上午是鬼,下午是阎王,是他做套,让我钻入陷阱!”到了此时,楚王心存侥幸,急忙上前躬身下拜道:“不知二位大人来府做客,有失远迎!”
李肇说:“罢了,罢了。”说罢,向孟观使了个眼色。
孟观自然明白李肇的意思,急忙上前,大声叫道:“楚王司马玮听旨!”
司马玮见来者不善,各个虎视眈眈,就知道大祸临头,心中紧张,又不敢不从,只好勉强持剑跪下听旨。
李肇见楚王有了戒备,心中不由一阵冷笑,心说:“你楚王就是一只虎,到了此时,你难道还能吃人不成?”于是,李肇怒声斥道,“司马玮,你身为王爷,为何不懂朝廷法度?既听圣旨,怎能手中握剑,难道要谋反不成?”
楚王无奈,只好将利剑扔向一边。
这时,就见孟观展开圣旨,高声念道:“楚王司马玮未奉皇命,擅自杀害汝南王及其家族。此种胆大狂为之乱臣,不除之,则天下难以太平;不除之,则汝南王及冤死眷属难以瞑目。为匡扶正义,重申王法,将楚王司马玮即刻处死!”念毕,孟观喝令将士动手。手下将士见孟观发话,顿时一拥而上,将楚王捆了个结结实实。
司马玮一边拼命挣脱,一边急得踹脚大叫:“天大冤枉。我虽与汝南王有隙,但哪敢擅自去杀王爷?若不是你李肇今日向我传递圣旨,我怎敢如此横为?”
李肇莫名其妙地左顾右盼一番,然后一本正经地反驳:“楚王,你身为王爷,说话应该有个分寸,怎能想起啥说啥,满嘴胡说八道!我今日一直与孟大人饮酒做诗,何时来到你的府上?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个李肇不成?别人胡说也就罢了,想不到你这堂堂的王爷,到了临死的时候,也会编出假话骗人!”
楚王听了,恨不得身上长出八张嘴来,就见他双目圆瞪,声嘶力竭地大叫:“李大人,你说假话一本正经,真是气死人了!我身上还有皇上的圣旨,就是你李肇密传给我的。怎么仅过了半日,你就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我楚王一是一,二是二,从不做卸磨杀驴的事!各位如若不信,皇上的密旨就藏在我的身上。请各位拿来一看!”
李肇冷笑一声:“人说楚王是个不怕死的英雄,却原来是因死期未到,才在嘴上逞能,一旦死到眼前,竟也是贪生怕死之辈!既然我听你说得有鼻子有眼,若不依你,会让天下人疑惑,倒说我李肇说假话愚弄人了!”说完,李肇上前将楚王身上的圣旨取了出来,粗粗看了一遍,然后一本正经地当众高声念道,“圣旨:楚王与汝南王是当朝王爷,是我朝栋梁。望二位王爷同心协力,尽快拿出平定反贼齐万年之策,早日出征,早奏凯歌!”
楚王听了,急得青筋暴跳,大声叫道:“错了,错了!文有定义,字有所含,为何同样的字,你来念出,竟是天上、地下,人间、地狱?”
李肇恼了:“你是说我不认得字?真是可笑!如果你不信服,那就让孟大人再念一遍,以免你死不瞑目!”
孟观是贾皇后的红人,当然明白此事的来龙去脉。他拿过圣旨,也学李肇的样子,一本正经地念了一遍,内容自然一模一样。念完之后,连孟观也心生感慨:“这一招真是够歹毒的,明明是让楚王杀汝南王的圣旨,我们竟能念出让两人同心协力的话来!莫说杀楚王,就是气也把他气死了!”李肇听孟观念完圣旨,立刻提刀上前,面色阴森地对楚王说:“同样的字自然是同样的念法,楚王爷这回听清楚了吗?你无端杀了汝南王,岂不知杀人者偿命?杀王爷者更得偿命?”
楚王气得“哇哇”大叫:“我要见皇上!我是皇上的亲弟,皇上绝不会杀我!”
李肇说:“说得也是。可你大逆不道,竟敢擅自杀了汝南王,你敢杀同族祖辈,皇上为何不能杀你这种不孝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