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埋祸根分封王侯选子妃美丑不分
公元265年,司马炎废了魏朝的最后一个皇帝曹奂,成了晋朝的开国皇帝,历史上称他为晋武帝。他先是学斩草除根的故事,将曹操家族中的名人显贵或送进阴曹地府,或贬为草民。然后追尊祖父司马懿为宣皇帝,父亲司马昭为文皇帝。面对改头换面的江山,司马炎苦思冥想,如今我身为人主,富有四海,威镇四方,一定不能辜负祖辈开创的事业,定取万全之策,保我司马家江山代代相传。想来想去,司马炎认为只有分封诸王和赏赐大臣,让同族兄弟和手下大臣人人都得了好处,才能对他司马炎感恩戴德,才能安分守己地做人做事。于是,司马炎在太极殿上大会文武。封赏先从宗室开始。司马炎把他的一个叔祖父、六个亲叔、三个弟弟、十七个同族的叔、伯及兄弟,不管有功无功,不管功大功小,只要是一脉相承的家族成员,便统统封王。也就是老百姓常说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王爷要么在朝廷中辅佐朝政,执掌大权,要么在自己的封地里设置军队,任命官员,俨然大朝廷之外的******。
封完宗室,司马炎又将朝中所有大臣都加官晋级。他用心良苦,想出了一个因人设官的方法,将官居显位的三公增为八公;在武职中,不但保留了汉代的官位,还别出心裁的设置了一些新的官职。反正是他皇帝说了算,只要文臣武将高兴,一个心眼地拥戴他,他就大把地赏赐。这样一来,弄得宗室王族与文武大臣各个喜笑颜开,欢呼雀跃,叩头谢恩不迭。司马炎以为这么一来,既可得到宗室和士族两方面的拥护,又能使他们相互监督,互相制约,他们就会在相互斗争中伤了各自的元气,那么谁还有力量撼动他的皇权?想到这,司马炎不由暗中叫绝,真是再妙没有的统治方法了。可他哪里能想到,智者千虑也有一失,做皇帝的也有办傻事的时候。因为高官如林,定会拉帮结派,无事生非;宗室权重,必然骄横无忌,滋事生端,甚至将他这个皇帝也不放在眼里。这一切恰恰为后来的“八王之乱”埋下了祸根。
自古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司马炎虽说有个真正的“龙子”司马衷,但这个司马衷却是个愚笨无比的呆子,斗大的字识不得几个,除了认识爹妈和眼前的几个亲近的人,对其他的人就分不出好赖,看不出真假,别人说什么是什么,更谈不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了。看那情景,哪怕从市井中随便弄个百姓家的孩童,也要比他这个皇帝的儿子强上几分。但龙生龙,凤生凤,即便生下个不会飞的龙仔,那也是司马炎的种,按皇家的规矩,偌大的江山也要交给他继承。话是这么说,司马炎还是为此事愁得坐卧不宁。他想,若是将来真的将江山交给这样的呆傻儿子,他如何斗得过各个自命不凡,又善于权术的众王?如何斗得过功高盖主,不服王法的权臣?又如何君临天下,统治百官和黎民?如若这样,司马家的江山岂不要毁在儿子的手里?那么他司马炎又如何面对帮他打下江山的祖宗?想到这,司马炎横下心来,当着文武大臣宣布:“册封夫人杨艳为皇后。”众大臣听了,自然是欢呼雀跃,一片赞誉之声。按以往皇家的惯例,跟下来就要宣布谁是册立的太子,因为将来的天下要让与太子,这自然是头等的大事。但奇怪的是,众大臣侧耳再听,本该同时册立的太子却没了下文。
这种头号的大事没了着落,朝廷内外岂不要传得沸沸扬扬?更有那巴不得有个机会钻营的人,立刻将这事告知了杨皇后。杨皇后一听,心中慌乱,急得吃不下,睡不着,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杨皇后为什么会如此焦虑不安?因为按皇家的规矩,历来“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司马衷是杨皇后的亲生儿子,又是皇帝的嫡系长子,但却立不了太子,继承不了皇位,这怎能让人心甘情愿?更让杨皇后担忧的是,如果别的皇子继承了王位,她杨皇后和儿子保不住荣华富贵也就罢了,若是连命也保不住了,岂不让人心急如焚?想到这里,杨皇后再也坐不住了,她马上派人宣召已作了皇妃的表妹赵兰。
此时的赵兰正在自己的宫中闲坐,皇帝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与她共享床上之欢,这样的日子自然度日如年,只可惜了她这样一个美人,也只能天天在窗前看浮云飞,听鸟儿鸣了。听到皇后召见,赵兰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赶去。表姐妹一见面,杨皇后的委屈就不打一处来,泪水就止不住了。赵兰一见,吃了一惊,忙说:“我的皇后,我的表姐啊,都说我们这些作妃子的日子空落,只能对镜自叹,百无聊赖地虚度时光,难道你这作了皇后的也有伤心的事?不妨说给我听听,我倒要看看,何人这么大胆,竟敢给皇后气受!”
杨皇后掏出绸绢,擦了一下脸庞上的泪水,然后哽咽地说:“我的表妹啊,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让我受气?只能是当今的皇上!你说这皇上有多难琢磨,他让我当了皇后,却不让我的儿子当太子,这让我如何不忧愁?表妹呀,我的儿子也是你的外甥,他若立得太子,不但我会享受无比的荣华富贵,就是你这当姨的也会借光,何尝不荣耀万分呢!”
赵兰一听,不由笑道:“我的表姐啊,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我都是女儿身,论别的本事大概不行,这世道也容不得我们女人搀和。但皇上能用文武征服天下,我们岂不能用女人的柔情征服皇上?只要将皇上侍弄得舒服了,枕头风一吹,还有不成的事?做床上的风流事,我俩还用得别人教吗?”
杨皇后一听,竟破涕为笑,她用纤细的嫩指点着赵兰的脑门说:“好你这个媚狐,要在平时,这醋怎能吃得下?想到你和皇上在床上撒欢,我就气得不行!可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保我儿的太子位要紧!”
果然,当司马炎回到后宫的时候,杨皇后和赵兰用尽女人的浑身解数,缠绵柔顺,娇媚无比,非让皇上立司马衷为太子不可。这司马炎本是个多情的种子,怎禁得住这一后一妾的轮番进攻,把个威风凛凛的皇上弄得骨头酥了,嘴巴软了,在那一刻,竟云山雾罩,还顾什么江山社稷,真可谓儿女情长,世人难违。司马炎兴奋之中,将手往杨皇后的脑门轻轻一点,又笑眯眯地瞅着赵兰,信誓旦旦地表了态:“就立吾儿司马衷为太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皇上之命,则是碑石铭字。杨皇后和赵兰见皇上发了金口玉言,自然是喜不自禁,两人立马展露红唇和玉臂,将皇上伺候得轻飘飘的。
第二天,武帝在朝廷之上,颁发圣旨,立司马衷为太子。
众大臣听罢,自然又是一阵欢呼雀跃,虽然知道司马衷是个呆傻的太子,依然赞誉声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