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冷,有说是因为什么事情上门吗?”何墉也颇有些紧张地问傅德芳。
“据下人回报,林冷此番前来,是要搜捕两名逃犯。”傅德芳答道。
何墉松一口气,朝韩旬道,“既然他不是为韩大人而来,韩大人,暂且回避一下吧。”
韩旬拂了拂衣袖,“老夫既然来了,就不怕别人知道。我陪侯爷与何大人一同去见这林冷。”
凌寒一听这林冷是来搜捕逃犯,已然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他跟兀突武曾经在陈梁城外击毙过几名北府中的统领和甲士,又没有对那店家杀人灭口。显然,如今刑律司是循着线索,找到了何府里头。
“二位大人,你们先去应付一下,我安排一下再过来。何大人,你传下命令去,让府中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惹祸上身。今日之事,所有的后果,由我一力承担。”凌寒以命令式的口吻朝何墉道。
“是,下官遵命。”何墉点头称是,跟韩旬一同离去。待二人离去后,凌寒快步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把众人召集起来,进行了部署。
“石虎,你带领手下的黑甲精卫,前往广场周边埋伏,并派人把守住出府的门户,听我号令行事。赵真人,杜将军,你们二人,今番不要出动。只要混在何府的人中观察形势便可。阿武,你去密室里藏起来,不要出面。”凌寒马上作出了部署。
“主人,为何不让我随你前往?谁要是敢对您不利,我一巴掌拍死他。”兀突武怒气冲冲地道。
“听我命令就是,不要问为什么。到了该用你的时候,自然会用你。”凌寒道。
兀突武领命而去,石虎,也带着众人纷纷前去部署。赵之衾和杜尘晦,则是混入了何府门人中。
等到安排妥当,凌寒才动身往府中广场走去。那里,是何府接待贵宾的场所。
一路上,凌寒发现府中的气氛,颇为紧张压抑。那些丫鬟奴仆们,都是低着脑袋,步履匆匆。还有一些管事,则是在安排那些姿色姣好的丫鬟们赶紧躲避。
那林冷,是个好色之徒。一旦发现了中意的人,立刻就会随便编织一个罪名把人抓回去,然后过几天就放回来。即使是各大世家府中的人,他也照抓不误。
有很多女子,都熬不过那几天就死了。等到送回来的时候,都已经变成尸体。而刑律司的人会说,那是该女子畏罪自尽,让人申冤无门。
广场上,何墉正赔着笑,弓着身子,在给一名身着大红官服的公差解释些什么。这公差身材矮小,脑袋抬的比天还高,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他的脸又黑又丑,眼睛很小,异常地阴鸷。时常眯起来的眼缝中,不时射出暴虐的寒光。这个人,正是鬼面郎君林冷。一拨神色阴狠的刑律司捕头,跟在林冷后头,眼睛不怀好意地朝四周打量着。
“何墉,据我们调查,前些日子在城郊打死北府统领的犯人,已经躲入你府中。还有那名逃走的飞象族奴隶,也被你收留在了府中。窝藏罪犯,这可是重罪。主动把犯人交出来,我可以减轻对何府的处罚。”林冷以阴冷无比、尖利刻薄的声音道。
“大人,我一向遵纪守法,怎么会收留朝廷罪犯?请您明察!”何墉道。
“你不交人出来,那就要搜了。一旦搜出罪犯,何府,也脱不了干系。刘豹,你带人进去搜。”林冷阴笑着道。
被唤作刘豹的捕头统领,正欲带人进入府中搜查,猛抬头一看,却发现凌寒从里边大步走了出来。
“大人,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刘豹手忙脚乱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摊平之后,便可发现,那是一张通缉犯人的榜文。榜文上面的画像,跟凌寒有些相似。
“嘿嘿嘿,何大人,这次看你怎么说?如果不想何府受到牵连,就赶紧准备几个我中意的姑娘送到刑律司去。三小姐身边的那几个什么香,林某是仰慕已久啊。”林冷淫笑起来。
“这位是…”何墉正想说凌寒是侯爷,怎么可能是逃犯。凌寒,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何墉不要说明自己的身份。
“把此人拿下!”刘豹喝令道。
两名如狼似虎的捕快,立时上来,别住了凌寒的手臂。
林冷小步走到凌寒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后,道,“十多天前,在城外的苍阳客栈,你打死了一名北府统领和几名侍卫,还救走了一名飞象族奴隶,是不是?”
凌寒点点头,“不错,他们对我不敬,被我杀了。”
“那名飞象族奴隶呢?”林冷喝问道。
“不知道去了哪里。”凌寒道。
“胡说,明明有人看到他跟着你进了何府。你们两个,在他身上搜一搜,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林冷喝令道。
一名捕快走过来,伸手在凌寒口袋里摸索一阵,先是掏出一张八千两的银票。
他把银票呈送到林冷面前,林冷见了,眉开眼笑,“没想到还是头肥羊。继续搜。”
这捕快又摸索一阵,从凌寒另一个口袋里掏出来一枚通体以羊脂美玉雕成的方印。这玉印一看就不是凡物,简直价值连城。
林冷见了大喜,一把抓过玉印,对着阳光细细观摩起来。玉印的底部,刻着几个鎏金篆体大字。林冷辨认着把这几个字念了出来,“令、候、梁、陈,什么意思?”紧接着,他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陈梁候令!你是陈梁候!”
凌寒的眼神,一下子变的锐利起来,“按大烈王朝律法,对王侯不敬者,该如何处置?你是刑律司巡检都尉,应该清楚吧?”
“啊?是陈梁候?”那两名捕快,大惊失色,连忙松开了凌寒的手臂。
而林冷,却是冷笑了起来,“就算是陈梁候又如何?陈梁城内,得听北府将军的。再说这候王金印,是真是假?还得交由将军大人明鉴。就算印鉴为真,也未必就证明,你就真地是陈梁候!左右,给我将这真假不明的陈梁候拿下,回去后严刑拷问!这候王金印,我要敬献给将军大人,由其明鉴!”说着,他就把候王金印给揣入了怀中。
两名捕快,得了林冷命令,又上来擒拿凌寒。这二人都是宗师级的人物,一身功夫都不低。
但是面对如今的凌寒,这二人却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凌寒如闪电般出手,一下子扭断了这二人的手腕,旋即背负双手,以冷冽的目光盯向了林冷,“那名统领,对本候不敬,被本候击杀。就算是封恒来此,又能奈我何?你在陈梁城中为非作歹,多行不义。今日又对本候大不敬。本候,就替天行道,将你击杀当场,以儆效尤!”
林冷闻言,厉声狂笑起来,先是以阴狠的目光扫射四周,道,“何墉,韩旬,本都尉今日奉将军大人之命,前来缉捕逃犯。你们要是敢动手,必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林冷平日仗着有封琦撑腰,嚣张惯了。此番前来,本意是借着平日威势,让何墉主动交出二人。只是他并不知道,这次要追缉的逃犯,居然是陈梁候凌寒。
此时眼看凌寒要动手,他便先威慑住何墉等人,让其不要动手。按他的估计,以他九重宗师的修为,对付凌寒,还是绰绰有余的。如果那名飞象族奴隶出现,手下这十余名宗师级高手一拥而上,也必然可以取胜。只要何墉不插手,他就立于不败之地。
凌寒抬抬手,道,“何大人,韩大人,你们退下。今天,本候,要亲自收拾这鬼面郎君。”
何墉和韩旬等人,领命退下。林冷一喜,也喝令自己手下捕快退下,顿时广场中央,就剩了二人对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