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迁凝视李牧，李牧也凝视赵王迁，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交。
李牧的问题就像是质疑一个不能谈及的铁律一般，不过质疑铁律也不是不可以，可他在质疑铁律的同时也质疑着制定铁律的人。
“你不应该问这个问题。”赵王迁先开口，语气明显变得沉重。
“是的，可这个问题在我心底揶了五年。”心情沉重的李牧，语气也变得沉重了。
“你终究还是问出来了。”
“我怕啊！怕赵国的江山会毁在我们手中，怕忠于赵国的臣民死无葬身之所。。”
“你应该有点信心。”赵王迁说，“你胆怯了。”
“我累了。”李牧其实想说他老了，可是他才四十多岁啊!这个年龄本应该是一展拳脚，叱咤天下的时候，可是僵尸的出现，肩上的担子快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我的回答能够让你找回自信么？”
“或许能。”
“你还记得曾经我们三个人在祖宗宗庙前的誓言吗？”
“记得。”
“那时你多么自信。”赵王迁说，“是你教导我和弟弟这一生无论谁当皇帝都要拥有足够的自信，当时九夜还是我们的见证人呢！”
“可现在已经物是人非了。”
“我特别喜欢你当时说的那句话。”
“敌人再强大，永远也不可以忘记自己要走的路。”两人同时说。
“这也是你一直被称为常胜将军的原因吧！”赵王迁继续说，“我知道你一直坚持着。”
李牧没有接赵王迁的话，算是默认他说的对，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个词。”
“什么？”李牧问。
“殊途同归。”
赵迁解释着这很易懂词语，“即使道路不一样，可我们的终点是一样的。”
“听过，可我还是想要你的答案。”
“你还是这样执拗。”赵迁微微一笑看向李牧。
一旁的牡荃惊住了，他在赵王身边呆了五年，他从未想过赵王有一天会对人露出笑容，要知道即使战场前线传来捷报斩敌十万也不会令这位君王露出丝毫动容，他的神情永远像静止的湖面。
安静得可怕。
“你真的想知道答案？”赵王迁笑容消失，继续凝视李牧，神色无比认真。
“想”
“不后悔？”
“不后悔！”
“如你所愿。”
话语落，淡黄色自眼眸深处闪动，开始蔓延，一刹那覆盖了整双眼睛。
“黄色尸皇。”李牧盯着赵王迁，说出了最不愿承认的事实。
“让你失望了。”赵王淡淡的望着李牧，明显看到到李牧盔甲下的身体在颤栗，“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李牧没有接话，可见此刻心情矛盾到了极点。
“只要你能赢我，我就听你的，以前的你很容易做到的。”
“可要是输了呢？”
“你觉得你会输吗？”赵王迁说。
“不会。”李牧肯定的说。
“来吧！”
李牧死死盯着赵王迁，他想要看出赵王的意图，可至始至终都只看到了一颗用决斗结束一切的心，用他这个武将最擅长的方式。
“赐教。”李牧言落身动。
“赐教。”赵王迁同时开口，用了他们最常用的方式解决一切争端与矛盾——决斗。
那时，他和弟弟从来没赢过，都是李牧赢了，最后李牧也用行动证明他的赢代表着正确。
李牧是他们四人中最能坚持走下去的人。
开始便是极致。
两人毫无招式可言，都是简简单单的一拳挥出，双拳在空中相撞，波动在撞击出层层发出。
李牧连退数步，擦了擦口角的血液，一拳之下，他便受了伤。
“认真点吧!不然会输的。”赵王迁说着曾经决斗时，李牧最喜欢对他们说的一句话。
“你不是问，你输了，会怎样吗？”赵王迁接连着说，“如果你输了，缘分就尽了。”
“我想看看五年前你说你已经获得了改变赵国的能力，五年前我拒绝那时我也在坚持着，而现在我想看了，想看你所说的能力能不能撼动我所走的路。”
“如你所愿。”
李牧说完，青色的盔甲缓缓从身上卸去，像是卸下一个个对皇家的承诺，他的忠诚不允许穿着皇家的赐予的盔甲质疑着君王。
白色的内衣也脱落，坚实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流过的微风悄悄绕开。
赵王迁凝目正视李牧一身强壮而完美身体，他知道李牧这七年在武力上的坚持一如从前，他相信要是在战场，所有人最不愿的就是成为他的敌人。
可现在的他不是敌人，也差不了多少，毕竟路不同。
嗒…，微微的响动声从李牧结实的左手手腕处发出，银制的手链断开，手链上豆芽般的深红色玉坠脱落，紧接着右手也是出现这一幕。
随着玉坠的落地，李牧身上的一层层禁锢消失，他身上散发的气息竟然影响着周围的气流，不敢靠近他。
李牧有了动作，依旧是一拳朝赵王迁挥落，赵王迁凝神也是挥出一拳迎上。
平分秋色。
两人同时退后数步。
可是没玩，李牧左脚银色脚链也是断开，深红色玉坠脱落，身上的气息再次暴涨。
又是一拳朝赵王迁挥落，赵王迁也是再次迎上，不过平分秋色的局面确实没出面。
赵王迁连退数步。
“见龙卸甲。”李牧深深的望向赵王迁，将他的第一能力说了出来，这是一种纯粹的血因子能力，能够无限制的产生血因子，因为血因子对身体的强化及受伤时的高能复原的特殊性，可以说只要他不受到致命的伤害，他将会再次站起。
可以说战斗之中，相交于僵尸的不死不灭，他是另一种僵尸。
“认真点吧！”李牧看向赵王迁。
“哈哈！”赵王迁似笑李牧还是那个李牧，似笑赵迁已经不是那个赵迁。
“如你所愿。”
两人眼神再次交错，黄色眼睛越发闪烁，仿佛要照亮整个黑夜。
李牧右脚的银色脚链也是断开脱落。
两人同时消失在原地，瞬息间交至一点，拳脚同时挥动，你来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