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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练气

沈星把那纸片拿到手里一看,却似十分眼熟,有些像老道士教的那段口诀,但也不一样。而且这张纸上的字足足有一千多字,比老道士的多了一倍有余。

“这便是我归真宗的基础——归真心法。”沈星正自胡思乱想,却听见常赫志已讲解起来:“修真之道,大致分为感气、凝神、知微、天心、金丹、渡劫几个层次,这归真心法练至极深处,便可渡过天劫,飞升大罗金仙。”

“心法不可外传,否则将受噬魂之死。下面我将讲解此心法的精妙之处,尔等回去把心法记熟,明日来此地交还,不得自私存留,誊写!”

沈星心里一惊,眼睛却不住的在打量这《归真心法》,不断比较它和老道士口诀的区别。

不得不说,常志赫对这些徒弟很是用心,足足讲了有两个时辰。孩子们包括沈星也都听得很仔细,毕竟是仙缘难求。不过沈星听的仔细,大部分是在比较这心法与老道士口诀的异同。

吃完午饭回到住处,沈星与李元华都没说话,急急的跑到自己床上思索起来。

现在沈星已经知道,老道士的心法简洁深奥,精深处不知比归真心法强了多少倍。而这两套口诀都是道家吐纳术,依法炼化真气,成就仙道。更关键的是,根据常赫志所讲解与老道士留下的解释,这两门心法异道同源,所练出的真气几乎一样。

其实天下修士,大致分为正道魔道,正魔不容,修炼之道自然大不相同。而正道心法源于太玄上帝,后流入人间,便有各家注说。而因为配合自家功法的缘故,心法便适当调整。这其中有的变化较大,比如雷行真经,真气内蕴有雷电之力;也有变化较小者,比如归真心法,也是从大道化出,只是当初并没有得到多少真传,后来又越传越繁芜杂乱,才远不如老道士的口诀。而至于常赫志本人,以正道旁门心法,修炼阴鬼之功,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相对其他旁门却略胜一筹。

沈星自幼读书,又加上常赫志精细的讲解,很快便想通了这一点。斜眼看了一下李元华,已经在床上盘腿打坐了。沈星也不欲落人之后,便也盘腿坐上,却默默的按照老道士的口诀进行修练。

殊不知这说来容易做来难,沈星在床上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天地灵气。心中不静,到最后脑中竟然全是家门惨案,沈星知道这是心魔所致,强自修炼必然于自己有损。跳下床来,突然发现双腿都有些麻木,只好扶着床边揉按。

“你也结束了?”李元华走了进来,看见沈星的样子跟自己刚刚一样,也不禁笑了起来。

“是啊,没想到这感气就如此之难。”沈星随口回答。

“哪有那么容易,没听见师傅说,哪怕是大门派的天才,最快的也一两个月。至于那些资质差的,四五年不能感气,也是很正常的。”李元华倒没在意。

“知道了,倒是我太心急了。”沈星也笑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还是懂的:“现在一时也不能急于修炼,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沈星主动发出邀请,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不懂世务的人。虽然还是个孩子,可现在已经长大了很多。

李元华自是没有异议,两人一起出来。原来此山形似虎头,当地人呼为虎头山。常赫志孤身一人,法力又不足以开山立派,就占了此山。因见山后有一株得了灵气的桃树,便改山名为“百辟山”。取桃能辟邪,且自己修炼阴鬼而无害之意。

两人出来,见山势并不太险峻,却百草丰茂,绵延起伏。道观坐落于一处向阳山坡,四周景色虽算不得嘉美,但对这二人来说是十分新奇。

不过两人毕竟年幼,也不敢多走,只一转就回来了。看见大家基本都在院内聊天交流,常赫志跟楚山自然不在这里。

沈星他们住的地方是个偏院,地方不大,但二十几个孩子还是住得下的。沈星跟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便想回屋睡一觉——这两天真是心力交瘁!

刚躺下还未睡着,忽然听见外面一阵喧闹,就看见李元华急忙跑进来喊:“快出来,有好事儿。”

沈星也没问是事情,就跟着李元华出来。却看见小小的院子里早已挤满了人,中间留有一块空地,是大师兄楚山站在那里。

看见孩子们都到齐了,楚山也没有什么动作,懒洋洋的说:“今天大家都应该初试修真了,修真之道,艰难万分,但大家也不要丧气。现在我传你们一套五行拳,配合归真心法练习,能加强感应灵气,在达到凝神境之前,都有好处。”

说着,也不管孩子们的窃窃私语,就整理衣带,打起拳来。

拳势缓慢,颇像俗世老人家们健身的招式,但细细看来,却又十分灵动。沈星不敢怠慢,仔细的记下每一招拳法,暗自与学过的心法印证。

五行拳不过二十五招,而且并没有什么难学的地方,楚山连续打了三遍,沈星也记了个差不多。楚山打完之后,扔下一句“观外左边有个习武场”,就飘飘然的离开,比常赫志还要冷淡几分。

接下来的日子便单调的多,吐纳,打拳,然后慢慢认识周围的人。话说这五行拳十分实用,每次打拳都感觉到周围有一股灵性。之后打坐也渐渐的进入状态,至少打坐结束腿不麻了。在这期间,常赫志和楚山也都教授了一些知识,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自己揣摩练习。沈星明白,隐忍,练功,才是自己报仇的希望。

沈星也发现了,在这道观里,虽然是说大师兄提供饭菜,但很快就有几个弟子主动担任起这个活。甚至有几个小子偶尔还能出去打只山鸡,孝敬一下大师兄,回报自然是得到了额外的一些指点。其中有个叫邹奋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博得楚山开心,竟然得了一枚灵药,让大家好一个羡慕。只是沈星自负有老道士的口诀,不需要这些指点,加上对常赫志的仇恨,不屑于去做这些事情。

直到两个月后,常赫志突然召集大家。常赫志坐在蒲团上,脸上浓浓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而在他身边的,除了楚山,还有一个叫白玉江的男孩。

看见大家一脸疑惑的样子,常赫志哈哈一笑,又摸了摸白玉江的头说:“今天说个好消息,白玉江已经感气成功,踏入修真的第一境界了。两个月便感气,这毫不逊色于那些大门派的天之骄子,从现在起,玉江就是你们的二师兄了。”

“见过二师兄。”大家一听,眼神中掩盖不住羡慕,齐齐的向二师兄祝贺。之后常赫志还赐给白玉江一道玉符,说危急关头能保命一次。

这下,连楚山的眼里都掩饰不住嫉妒之情。

回到住处后,沈星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就是天资吗?自己所修炼的口诀远胜于归真心法啊!

这时,院中又一阵喧闹,祝贺声不绝于耳。沈星往外一看,是白玉江回来收拾东西——成为正式弟子之后,就可以去后院住单独的屋子了。

白玉江站在院子里,自然有人很快的给他收拾好东西,拎在一边。白玉江故作谦逊,却掩盖不住那份得意:“诸位师弟们可得加紧修炼了,不能坠了师傅的名声,为兄先在内院等候大家。”说罢,象征性的朝大家拱了拱手。

周围的孩子们急忙还礼,又是一阵恭维。沈星也看不下去,干脆就在床上思索起来。

或许是因为白玉江的事情受到了刺激,也或许是已经水到渠成。就这样才过了几天,沈星在打坐时忽然觉得四周灵气一阵波动,随着吐纳缓缓进入身体。沈星心中大喜,连忙稳定心神,将那股灵气缓缓纳入丹田,并沿着经脉运转。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沈星才睁开双眼,长长的舒了口气。

终于进入感气境了,这是修真的门槛。只有吐纳天地灵气为自身真气,才能改变自己,最终飞升仙界。

沈星起来活动一下筋骨,顿觉五官变得十分灵敏,而身体也轻盈如燕,说不出的协调。出了门,看见院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就慢慢的打了一套五行拳,愈发感到这拳法的妙处。每一招每一式,都会感应到内息的缓缓运行,真气在体内变得更加熟练。

打完拳,沈星正欲先跟李元华说一说,忽然一敲脑门,坏了!沈星虽然比白玉江晚了几天,可也算得上是天才级别了,这要是被常赫志知道,肯定会仔细查探一番的。而老道士的口诀虽然与归真心法大同小异,但却不能保证在常赫志的仔细探查下不被发现!

想到这,沈星脑门上汗都出来了,自己一时激动,竟然忽略了这点!可现在内息已成,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瞒一天是一天。迈着步子踱回屋,刚刚感气成功的喜悦被一阵恐惧感冲走,沈星只好希望暂时能瞒过常赫志,等再有几个同门感气成功,沈星再说出去就不会被重点照顾了。

其实沈星的担心倒有点多余,常赫志是个外细内粗之人,就凭他当面给白玉江赐下保命符,而不顾楚山的嫉妒就看得出,他并没有那么细心——事实上白玉江感气成功,他也没有仔细探查,只是让白玉江在那里运行了一遍真气确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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