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睡得很恍惚。
我睡得很……
“青笙。”
呃……紫罗美女和浊华老头……
我看看这梦境中的陈设，和碧落殿的陈设如出一辙，有种熟悉的感觉。
毕竟，我在那里过了那么久啊……
我闻言转过身，看向那二人，摊手道：“你们来找我干嘛？”
紫罗美女和浊华老头互相对看了一眼，最后是紫罗美女先开口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我有点发懵。
“去京城。考状元。做丞相。辅佐君王。”紫罗美女道。
“紫罗，我都怀疑你是今天找我的那个小帅哥的人了，你到底是站我这边，还是站他那边啊？”我索性原地坐下，抬起头来看他们。这群人，做梦都不让我好过。
“什么帅哥啊？”
我呵呵干笑一声，说起来，还是昨天……
小酒喝罢，一坛竹露就这么没了，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些可惜，但是我一看到一旁被无视的司空少渊，我的内心就平衡了，以往喝酒，说大实话，我是喝不到多少的，但是这位司空少渊同学却一滴也没沾，真真是……
“可惜了。”我摇摇头。
“什么可惜不可惜啊？我……我也该走了……”孤雁起身，一跃而起，一起一跃在梅林之间，转瞬不见踪影。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好了，司空少渊，说吧，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我收起笑容，转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司空少渊。
司空少渊好像还没能适应我的态度，他腼腆地笑了笑，“青笙公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只认钱不认人？只谈交易不认人情？”
我哼哼冷笑一声，缓缓踱步，“说实话吧，刚才见你时，我就觉得你好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司空少渊仍是笑着。
“一个月前，我出了趟远门，纪儒林没有跟着我。钟南寺上，那一次相遇，是你安排的吧？”
我语气肯定，不容置疑。上次我去钟南寺时，本是想跟法悟长老谈谈人生，顺便偷偷吃一回钟南寺的佛泉水烤鱼，可是就在我去找法悟那死老头时，却不期看到那死老头与司空少渊攀谈正酣，悄悄听了一段，只觉得胸中开阔，但是他们讲的都是些鱼啊树啊鸟啊，竟是在打哑语，我只觉得无聊，就悄悄退下，去后山去偷桃子去了。不想摘的几只大大，一看就是很甜的水蜜桃，却被“闻着香味儿”飘过来的司空少渊给吃了。
“在下想请青笙公子到京城进京科考、入朝为士。”司空少渊笑着，可我却觉得他那笑是如此刺眼。
“那我告诉你，做梦、休想。”我最恨算计我的人，如若他之前的那些不是安排，我倒可能会考虑去京中当个官玩一玩，可现在，我是一点心情都没了。
“纪儒林，我累了，送客。”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让我跟他一路进京赶考？哼，想都别想，我凭什么这么做。”我哼了一声。
“如果说是你师父独孤老儿的话呢？”一直沉默的浊华老头开口了。
“浊华老头，你别忘了，我这人，从不会违背自己的话。”我嫣然一笑，起身而起，“你们也了解我，我和师父已经好久没见面了，他老人家怎么会突然想起了我？他不是一直称我为‘孽徒’，还将我逐出师门了么？”
“青笙，算了，我也不强求你……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回去？”浊华老头道。
“回去？”我抬手，五指张开，看着光从指缝间溢出，“我觉得现在挺好。”
“你好好想想，”紫罗美女大概是看不下去了，“青笙，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要回去？我不信，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看着一个个你熟识的人死去离开你，你不难过吗？到最后你只是一个孤零零的人，没有人会陪你到最后，你不感到寂寞吗？你真的已经忘了那些还在等着你回去的朋友吗？”
“紫罗，你错了，我在那里没有朋友，如果有的话，他们为什么会在我危难之际时，都刻意地撇开关系？我没有朋友，在那里。”我冷笑看着紫罗。
“你……”紫罗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后又想到了什么，“你敢说池砚和灵曜不是？”
“……我，”我张了张口，“反正，我是不会去的。”
浊华老头的眼睛有光一闪，“你死也不会去？”
“当然！！！”我掷地有声，但是心里却在思念那两个人。
却不料一只手幽幽地拍在肩上，我吓了一跳，“死老头，吓什么人？”
独孤呵呵一笑：“小丫头，想为师了没有啊？为师可想死你了。”说着掐了掐我的脸。
我冷笑一声，“可我想您死了呢……”我转过身，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死——老——头——！！”
独孤呵呵一笑，“为师有那么老吗？”说着往自己脸上摸去。
“行了行了，你很帅气你很年轻你……”我搜肠刮肚找着形容帅哥的词语，“——啊不行了，在这么说下去我真的会死……”
“青笙——！！！”独孤眼角有怒纹乍现。
糟了糟了，要是这死老头生气的话……
“青笙，我告诉你，你明日就得给我去进京赶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