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雨夜,漫天的雨从天空泼洒向人间,把夜幕下的一切都隐藏在了一片雨声中。在一片嘈杂的雨声中,整个夜反而透出一阵令人安心的宁静。
一道闪电撕开漆黑的夜幕,将天地在短短的一瞬间安置在一片白昼与雷神的呼号之中。看着那个雨夜下的身形,纵然是极短极短的一瞬,小米还是清晰的看到在雷电下那个如同雕塑一般的身影,让女人都羡慕的白亮细嫩的肌肤之下,是呈流线型清晰分明的肌肉,仅仅是看上去就知道这个人的每一条肌肉都曾经得到过最充分的锻炼,每条肌肉都会在主人需要的情况下爆出令人震惊的力量。
凌晨三点,封川****着上身,站在雨中。大雨击打在他身上,溅起一层细细的白雾。
被雷电惊醒的小荷迷迷糊糊间见到自己的好友在盯着窗外看着,神情专注。她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看什么呢。”
小米没有看小荷,只是愣愣的看着窗外说了一句:“还能有什么,封少爷喽。”
封少爷?!
小荷听到这句话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朝着窗外看了一眼,果然看到那个如同傻子一样站在雨中一动不动的身影。然后她认命似的叹了一口气,重新躺回了床上,翻了个身拿枕头盖住脑袋,抵住吵人入眠的雨声,说道:“我去,这都一个月了,他就天天晚上这么站着啊,是不是脑子有病吧。三爷也真是的,怎么捡回来这么一个主啊。”
小米摇了摇头:“不是一晚上,是每天三点钟起,然后一直到五点钟。在这之后他会出门一趟,然后六点钟回来。我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是这一个月以来,他天天如此,就是这份毅力,也挺值得人钦佩了。”
小荷坐起身来,挠了挠脑袋,宽松的睡衣露出无限美好的春光,她有些无奈的看着小米说:“你的毅力才叫人钦佩好不好,你不回是看上这个脑袋有病的小毛孩了吧,醒醒吧,别做梦了啊。凤仪姐会杀了你的。”
小米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说:“你说什么呢,我只是好奇封少爷的行为而已,毕竟他怎么看也不像是的脑袋有病的人吧。”说罢,就转过身睡去,不再理会小荷。小荷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好友,也倒下要睡,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句:“还封少爷,也不知道是哪里捡来了的野猫野狗,一步登了天。”
小米转过身对好友说:“你这话跟我说就好了,出去可别乱说。”
小荷大大咧咧的说道:“还用你说,我可是跟着凤仪姐的人,能连这点分寸都不知道。”
小米有些好奇的问道:“不是说,封少爷是孙三爷的外甥么?”
小荷说:“什么呀,我告诉你啊,封,封少爷来的那天,我也在的,进门的时候跟个小乞丐似的,我隐隐听了一耳朵,说好像是孙三爷的一个朋友啊什么的儿子,过来投奔孙三爷了。”
小米有些惊慌的说:“嘘,这种话也是咱们做下人的能说的么。”
小荷满不在乎的说:“那有什么啊,我不出去乱说就是了。”
躺了一会儿,小荷突然说道:“对了,关于你说的那个,你的封少爷每天早上不知所踪的那事,我记得有一天,见到他朝着海河那边走了。也是凑巧看见的,反正他去的那地方,一般没人去。”
小米一把把枕头扔向了小荷,红着脸说:“你说谁的封少爷,去你的。”
小荷迷迷糊糊无所谓的说道:“你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全依你大姐,我四点就得起啊,你饶了我吧。”说着说着,小荷就陷入了睡乡。只留下呆愣愣的看着封川的小米,想不明白为什么封川会待在雨中淋雨呢。
如果她靠近了看,就会发现,那在封川身上溅起的那层白雾,全都里封川周身两寸左右,那些雨滴,全都在离封川两寸左右的地方被某种无形却有质的存在击得粉碎,化作一层细细的白雾。暴雨中的封川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却没有被雨淋湿……
还是失踪了,怀着足以害死猫的好奇心,小米特地请的假,想要知道封川在例行的傻站以后会去哪里。可怎么会想到在自己住了五六年的这条街道上自己会被人甩掉,而且是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在自己的地盘被人甩掉了,其郁闷的程度可想而知。所以,当失踪的封川有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看到是的拦在门口的小米,甩给他的气鼓鼓的后脑勺。
这句话不知道是从哪里流出来的,说封川少爷小时候其实脑子得过病,后来虽然治疗好了,但难免会留下点什么,所以……说这话的人,总会指指自己的的脑袋不再说话,你懂得。然后所有人默默的心里了然。的确,封川的行为实在是太古怪了些,大半夜莫名其妙的站在院子里,莫名其妙的失踪不见,莫名其妙的出现,要么盘着腿坐在树下学高人打坐,要么就对着墙挥手,一挥就是一下午,神情专注的就像是朝圣,有人问,还说自己在练刀。那里有刀,根本就是有病好不好。孙三爷捡了一个傻子回来,这话如果说出去,孙三爷在天津卫丢脸不就丢大了么。
凤仪对封川的奇怪行为也是感到无可奈何,孙三爷郑重其事的嘱托凤仪要照顾好封川,听过孙三爷讲过封川的事情。想到曾经孤苦无依的自己,想到现在孤苦无依的封川,同情心泛滥的凤仪也想要好好的照顾好封川。只是面对封川,从来没有过经验的凤仪总有一种无从下手的感觉,这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不是说封川是一个很内向的人,他总给人一种远超他这个年龄段甚至是自己的成熟感。而且,总让人觉得,很难跟他拉近距离。即使坐在他的身边,也给人一种很遥远很孤独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让人心疼。所以虽然很难,凤仪还是希望通过自己的方式,拉近跟封川的距离,让这个孩子渐渐适应现在的生活。所幸的是,封川似乎并不排斥与人接触,也不难沟通,接受能力也快,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月时间,但他似乎已经开始适应在这里的生活,只不过,那些奇奇怪怪的行止却怎么也无法更正,用封川的话说,这是已经刻在我骨子里的东西,是我过去有记忆的生命里,刻印最深的东西。而且,我自己也喜欢修行,我也渴望着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修行?!
好吧,凤仪觉得自己真没有看出封川究竟在做什么样的修行,更难以想象,封川的师父究竟教给了封川一些什么玩意儿?
好吧,凤仪承认,看到封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凤仪姐,你的境界还太低,所以不能理解我的修行的时候,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被这个臭屁的小鬼给唬到,这让自己很不爽。
所以凤仪决定,将大天津的现代风采一股脑的塞给这个从小就在山里窝着的小屁孩,震震这个不知所谓的小鬼,让他在眼花缭乱的新生活里,让他在山沟沟里的那一套通通见鬼去吧。
那么,今天晚上的要做的是,怎么用刀叉吃饭!
红酒、灯光、牛排,留声机里缓缓流淌出的浪漫音乐,看到对面拿着餐刀如临大敌的封川的一副窘样,凤仪缓缓晃动手中的酒杯,让红酒更充分的与空气混合,发散出醉人的香气。浅浅的斟一口,姿态优雅的像积年的贵族。凤仪总觉得,让这个小鬼吃瘪,心情怎么就那么爽呢,这还是在家里,要是领他到店里去,不知道会不会更有趣呢。
门轰的一声被打开,厚达几寸的木门碎屑纷飞,几个身穿黑衣的男人迅速的冲了进来,为首的男人留着一个光头,额角一条刀疤直到下巴,显得狰狞可怖,他身形高大,足有一米九几,体型臃肿的像只狗熊,每走一步,大理石板的地面都好像在震颤一般。他领着几个跟他一般装束的男人一步不停的朝着里屋就走。达叔从一边冲上前来,挡在几人的面前,喊道:“唉,你们几个,知道这是哪儿吗,也敢往里闯,来人,快来人把这个几个家伙赶出去。”
光头男人随手一挥,就像是赶苍蝇一般就把达叔达到了角落里,骨骼破碎的声音在一片嘈杂中清晰可闻,达叔的脑袋撞在一方檀木的小桌上,随即就倒地不动了。桌上的青瓷瓶晃了几下摔碎在达叔的鲜血里。有下人瘫软在地,杀人了的哀嚎声刚刚响起就被一声枪响结束,光头男人身后几个人拿出枪指着众人说:“谁在吱声,就弄死他。”
光头男人环视一圈,说:“你们几个在这看着,有人闹事直接弄死,你们几个跟我进去。”
听到外面的声响,跟着凤仪姐学吃牛排的封川楞了一下,起身就要出去,却被凤仪一把拉住,美丽娇艳的凤仪姐流露出与以往不同的冷静沉着。她瞪了一眼封川说:“你要干嘛。”
封川说:“出去看看。”
凤仪说:“胡闹,找地方藏起来。那边。”
说罢就要把封川往院子里推。
可在这时,餐厅的门却被一把推开了。光头男人,看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说:“请孙二夫人。”光头男人身后的一个男子应了一声是,大步走到凤仪的身前,说了一声:“得罪了,孙二夫人,我们爷请你去一趟。”伸手朝凤仪抓取,在他看来,凤仪不过是一个柔弱女子,且不说有张兼之大哥带着,就算自己,对付这样一个小女子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不曾想,他刚伸出手,自己的手腕却被凤仪吊住了,他一愣神,却见凤仪朝他妩媚的一笑,那风情不仅让他有些迷醉,师门修行勤苦,就算现在在外面,又何曾这么近距离的这接触过像凤仪这样有风情的女人,可就在这一愣神的瞬间。凤仪猛然间出手,笑面的美人变成了夺命的修罗,吊住男人手腕的手捏住了男人脉门,制住男人的行动,同时往外翻带,拉开巨大的空门,左手五指蜷起,力达掌跟,从极端的距离以极快的速度印在了男人的心脏处。难以相信,这么娇媚的女人会拥有这么狠厉的杀心,这么强横的实力,也难以想象,人体竟还能发出这么沉闷的声音,像是有颗手雷,在男人的身体内部爆开。
带头的光头男人就是张兼之,凤仪一笑的时候他就有一种不好了预感,可接下来的事情却已经无法阻止了。男人的身体发出那令人惊悚的沉闷响声的时候,他甚至能看见,男人的脊背在爆响的那一瞬间的夸张的涨起。
男人的七窍流出血,眼见是活不成了。
张兼之的身体臃肿如狗熊,从他随手推开达叔的力量来看,他也的确拥有着如同蛮熊一般的力量,可在他发现自己的小弟被凤仪一掌击死的时候,他猛然间的动作却轻巧迅疾如同飞燕一般,他猛地前掠几步,足以开山裂石的拳头就狠狠地轰出,然后不偏不倚的打在,挡住了他拳路的小弟的尸体上。凤仪身形连忙后退几步,直到靠在贴墙的柜子上才算是停了下来,脸色苍白的可怕。那小弟的尸体发出扑棱棱的声音,瞬时就如同无骨一般瘫软在地上。她缓缓的沉下一口气才说道:“阁下隔山打牛的功夫倒是厉害。”任在场的谁都知道,刚刚的对决里,纵然退得及时,凤仪还是了不小的冲击。
张兼之面色冷厉,看着凤仪说:“倒是没想到,孙二夫人娇滴滴一个美女竟然有納息境的实力,这手碎心掌的功夫用的也是狠辣果决,深得精要。”
凤仪说:“你们抓我,想要要挟我们家老爷么。”
张兼之说:“孙二夫人不要说的这么难听,我们爷只是想孙二夫人到我们那里做一下客,等我们爷跟三爷说些贴心的兄弟话以后,就让孙二夫人好好的回来。”
凤仪冷笑说:“你们倒是真客气。我跟你们走,这孩子跟我们的事没关系。你们不要为难他。”
张兼之笑了笑:“孙二夫人真会开玩笑,要知道我们爷可是很好客的,这位小兄弟如果到我们那里做做客,我想,我们爷跟孙三爷都会很高兴的。”
凤仪说:“祸不及家人,刘七他已经过线了,难道还要伤及无辜么?”
张兼之说:“我们爷是最讲江湖道义的,所以,我们今天才会在这里而不是孙家大宅。也正是如此,再多个可以拿捏住孙三爷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谁让他把住帮里的生意跟七爷过不去。”
凤仪走到封川的身边,说:“他只是孙三爷捡回来的,没什么用的。”而后悄悄的在封川的身边说:“我想办法拖住他们,你去找孙三爷。”
封川楞愣的看着凤仪,然后又看了看一团煞气的张兼之,走向了桌子,拿起自己用的餐刀,虽然牛排还是吃的不习惯,可那盘里的那块牛排,被切得整整齐齐。他拿着那把看起来像是个玩笑的餐刀,看着比自己高一大截的张兼之说:“滚!”语气平淡,而且理直气壮。像是单纯在阐述一个动词,而不是在表达情绪。
凤仪还没反应过来,封川已经完成了自己霸气的宣言,封川完成了自己的霸气宣言,凤仪已经反应不过来了。
张兼之冷笑一声:“真他妈以为老子不敢弄死你。”巨大的拳头朝着封川的脑袋打落。周身真气滚动如雷,面对一个少年,张兼之竟然狠厉的用上了全力。跟张兼之臃肿如熊的蛮横身躯,本来就有些消瘦的封川显得更加瘦小。张兼之的拳头通红如血,隐隐间还胀大了几分,几乎比得上封川的脑袋大小。在下一个瞬间会发生什么事,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下想象出封川脑浆四溅的样子。封川在这极短的一瞬间,如同鬼使神差的前塌一步,手中划过一道银亮的光芒,张兼之的身子一滞,封川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张兼之身后,手中银光在此闪动,然后又走到了外屋。
凤仪有纳闷的看着动也不动的几人,突然,一道巨大的十字创口出现在张兼之的身前,血飞溅出来。扑通一声,连同张兼之以及身后的几个人全都倒在了地上,一道血线出现在几人的咽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