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孙三爷的话,少年仔细的歪了歪脑袋想了想,然后用一种认真到让人吐血的态度跟孙三也说道:“我觉得你做不到呢。”
孙三爷眯起了眼睛,看着浸在寒冷的雨中的少年,少年的面色有些苍白。少年眼神真诚,态度真挚,这让他觉得有些荒谬。然后,他突然笑了起来:“小子,跟我来吧。”
孙三爷说着话的时候,他身后的蓝爷突然松了一口气,顿时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赖五的死确实很匪夷所思,胸口处的大洞光滑平静,像是被奇怪的刀具所伤。那个跟着赖五的小混混早就吓疯了。赖五虽然在街面上算是一霸,可却是不入流的混混,他为人卑鄙狡诈,又欺软怕硬。还是无帮无派的地痞无赖,勒索讹诈撒泼耍横的事情做过不少,街面上的人对他是用恨又怕。可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赖五爷”死在街角暗巷里的时候也不过像死了一条狗一样。虽然伤口诡异,可警察们对这种“无关紧要”的案件根本不感兴趣,天津卫每年因为某些原因“意外死亡”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果事情闹得不大,或者说没有好处,又或者说像这种连苦主都找不到的命案,在警察局那里也不过是在档案上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某人意外死亡,死状如何,或写一句暴病而亡,或写一句意外致死,就此了案。警方甚至连处理尸体的警力都没有出动,两三个不耐烦的警察远远的看了一眼赖五的死尸一眼后,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还是自己念着赖五平日里的孝敬才让小弟拿破草席一卷扔到了乱葬岗。只是那具尸体的伤口实在太过奇怪,让自己不由好奇的看了几眼,然后那个跟着赖五混的小混混的疯言疯语也不由得听进去了几耳朵才会对这件事情印象深刻。
在自己看到少年那金色的双眼的时候,一股莫大的寒意一下子就淹没了雨浇在身上的寒冷,那是一股从心脏爆开的冷意与恐惧,顺着急速飙升的心跳被挤压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赖五就是死在他的手上的!”蓝爷毫无根据的就认定了这件事。
而在孙三爷说出我可以让你消失掉的话时候,蓝爷的恐惧几乎攀升到了极点,自己能打,手下的这群兄弟也不是一般好勇斗狠的混混,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在一个可以生生挖出活人心脏的怪物面前逃得了好处。悍不畏死是一种彪悍的品质,可自己找死却是无可救药的愚蠢行为。孙三爷想要人消失掉,动手的自然不是他本人,只能是自己这些人,这里有些人还巴不得以此来讨好孙三爷,而如果真的动手,那……
孙三爷后来话让蓝爷松了一口气,自己这颗心,在心窝子里跳的还是挺开心的,没什么事,还是让它老老实实待着就好,哪也别去。
少年点了点头,坐上了孙三爷的车。湿漉漉的身子把后车座弄得全是水渍,可他却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孙三爷笑了笑没有在意,也安然的坐在少年的身边。老马坐在前面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情的诡异程度足以让人陷入沉默。
车停了一会没动,少年扭头看了看孙三爷,孙三爷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说:“老马,到外夫人哪里去。唉,等一下,你过来。”说着话,孙三爷招了招手,蓝爷走到了孙三爷的身边,躬身问道:“三爷,您有什么吩咐?”
孙三爷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蓝爷也低声回应道:“好的,三爷,包在我身上。”
孙三爷说:“好了,老马,走吧。”
老马应声,发动了车子。
孙三爷回头看着呆愣愣发呆的少年说道:“不知道小兄弟名讳?”
少年高冷的丢出两个字:“封川。”
孙三爷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只是接着问道:“那年纪呢?”
封川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十五岁。”
孙三爷楞了一下,只是没想到封川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轻的很多。封川看起来是个不爱说话的高冷份子。孙三爷见他不爱说话,聊了几句之后也就没有再说话。
“孙老三在大马路上捡了条野狗,这都什么年代了,他又是什么身份,怎么会还会做这种事呢?”
“不知道,那看起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少年。”蓝爷恭恭敬敬的站在刘七爷的身边,向刘七汇报了今天遇到的事情。让自己表现的知道很多,在某些时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有些秘密还是烂在心里的比较好。
“那孙老三差遣你干嘛呢?”
“孙三爷让小的去找几件少年人穿的衣服。”
“奥,对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子需要这么好,接回家去,还让人准备衣服呢,那个家伙不会是孙老三的私生子吧,借着这个莫名其妙的由头把这家伙领回家。”刘七肆无忌惮的说着孙三爷的八卦。
蓝爷只能是躬身不说任何话,他还能说什么。
“好了,你下去吧。”
“是。”
蓝爷在几个下人的引领下匆匆离开了。
只留下刘七爷待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刘七爷今年三十五岁,穿着考究,带着金丝眼镜,面容英俊,上唇蓄着精细的胡须,头发也是打理的一丝不苟。一副斯文的模样让人无法想象他会是社团的头目,而是事业有成的儒商,只是那双眼睛肿透出的凶励,会让人不寒而栗。
“试一下那个小孩吧,说不定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影响。”阴影处的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一个半大小子罢了,能对什么影响,碍事的话,杀掉不就行了。”刘七爷满不在乎的说道。
“在那些隐世的宗门里,十四五岁的少年也可能拥有着你所无法想象的力量的。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大意的。”苍老的声音说道。
“你是说,那个少年可能会是跟您一样的先天强者?”刘七爷有些惊慌的说道,毕竟刚刚见识到先天强者的实力的他,先天强者对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心中暗暗的鄙视刘七的无知,苍老的声音说道:“你以为先天境界就那么好达到么?老夫十五岁納息,每日引起入体,蓄力丹田,勤苦不辍三十五年才堪堪进入先天境,在那之后又用了四十年的时间慢慢打熬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实力。就算是再天才,也需要慢慢納息入丹田才有可能成为先天强者。那少年年纪轻轻断然不可能成为先天的。”
刘七听到老者的话,心里暗暗想到:“这么说这个老家伙至少也得九十岁了,可看起来却只有五十出头的样子,难道这修炼之人修炼到极处,还有返老还童的功效不成,不过怎么返总不能返到十五六岁的样子吧,那不就成了神仙了。这老家伙修炼了五十年才成了先天,那少年就算是再厉害,也绝不不可能达到先天的境界的,既然如此,也是绝对抵不过这个老家伙的。”于是便安心的说道:“那不久得了,有张老您在这里,还有什么可怕的。”
张老说道:“道理不是这样,我总不能对一个小孩子下手,那有失我宗师的风度。那少年虽小,说不得已经开始納息,任何一个进入了納息境的人,也都不是手下的那帮酒囊饭袋所能应付的,这些日子,天津卫的这趟水浑的很,来到天津卫的先天强者肯定也不是我一个,正所谓小心使得万年船,只有小心再小心,才有可能立于不败之地。我若是贸然出手,肯定会给暗中蠢蠢欲动的那几个家伙以可乘之机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太大,绝对不允许出任何的差错,所以,每一点变数都要了解的清清楚楚,以做出应对之策。才可保得万全。”
刘七说道:“张老说的有道理,倒是我孟浪了,还请您不要见怪。”他现在依赖着张老,自然要顺着张老说话,而且,张老的实力,也不允许他做出什么不礼貌的事情。
张老叹了口气,说道:“刘先生不必这么客气,我们是相互依存的关系,我们需要你在天津卫的势力,你需要我们帮你当上清河帮龙头的位置。大家互为盟友的关系罢了。”
刘七还是很恭敬的说道:“长者为尊,强者为大,张老您既是长者又是强者,我执一个晚辈礼也是应该的。那个,天色不早,我就不多打扰了,张老您早点休息,下人们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原谅。”
“无妨,修炼之人不在乎那些身外之物。不过刘先生盛情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不知道之前让刘先生找的那几个阴年阴月之时出生的处子找的怎么样了。”
“已经为张老找到,现下就在后房,您吩咐一声,自然会有人给您送来。”
“那……刘先生也早休息吧。”
心中暗骂了一句“老色鬼”刘七表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说道“那好,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退出了张老的房间,盯了那间本属于自己的房间一会儿,冷冷的笑着说:“修炼之人,哼,修炼之人,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们踩在脚底下的。”
一个身量高高的年轻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刘七的身边,年轻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容貌英俊,身材修长,而且一副十分沉稳干练的样子。中山装下面是被锻炼打磨出的块块隆起的肌肉,他的每一步走的都很稳,却给人一种落地无声的轻盈敢,整个人如同一把入鞘的宝刀,充满着随时都能爆发的危险感。
年轻人躬身问候了一句:“刘爷。”
刘七很赞许的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封山,来了,辛苦你了。”
封山回道:“倒没什么辛苦的,现在是非常时期,有些风吹草动就说不定能让某些人联想到什么,为了减少事端,属下自作主张找了一些贫民窟里的人家,给了几百块银元就把他们的女儿买了下来。而且这样,至少可以挽回一下他们的损失。”
刘七点了点头:“你做得对,钱不算什么,未来我们还会有更多的钱,现在的关键是把这件事情做好。既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也要讨好老色鬼。我们需要他先天后境的实力,只有他坚定的站在我们这边,我才有可能坐上龙头的位置。”
封山说道:“先天后境的实力的确很强大,有张老在,刘爷坐上龙头的位置指日可待。”
刘七想了想说:“封山,你说怎么才能对付一个先天呢。”
封山说道:“枪炮是不能能够对付先天强者的,只有先天。或者是,先天以上的强者。”
刘七皱了皱眉:“先天以上的强者?”
封山说道:“修为到了先天境界,就可以进行胎息,而不是用口鼻呼吸吐纳,如同婴儿在母体内一般。胎儿吸收的是母体的养分长大,而先天强者所吸收的,则是我们这些人看不见摸不着的天地元气。传闻当先天强者到达后境,胎息吐纳越来越强,在納息境积蓄于丹田的真气会被天地元气慢慢的取代,等到全部的真气被天地元气所取代的时候,先天强者就可以修炼并掌握一种全新的力量,比原来强大十倍甚至百倍的力量,真炁。而这个境界的人,就会被称作炼炁境。在炼炁境的强者面前,先天强者根本不堪一击。”
刘七一边走一边听着封山的回答,这匪夷所思的言论,换做以前,谁要是敢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早就被打断双腿扔出去了,可这短短的几天以来,自己的世界观就被完全的颠覆了,那只存在于仙侠小说中的力量就曾经那般赤裸裸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让自己认识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刘七很是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张仲生那老家伙动手的时候我见过,我觉得先天强者虽然强大,可威力未必强过枪炮太多,难道说我拿炮轰他,他还能安然无恙?”
封山说道:“那倒不至于?先天强者虽然强大可毕竟还是人类,怎么能强过枪炮。”
刘七眼睛一亮:“那么说,我是能用枪炮杀死某些先天强者了。“
封山说道:“理论上是这样的没错,不过这实在是太难了。枪炮的威力虽然大,可毕竟使用者还是人,没有那个先天强者会傻傻的等着别人杀死自己的,别说是先天强者,就算是属下,别人想要用枪杀死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最关键的是,对先天强者来说,他们要逃,普通人是拦不住的。一旦给他们逃掉,那么,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刘七听了封山的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似乎认命了这个事实,拍了拍封山的肩膀,说:“好吧,这个情况我算是了解了。”是啊,就像是封山所说的,先天强者要逃,没有什么普通人是能够拦住的,而一旦他们逃掉,潜伏在暗处,那么原本想要对付他的人就会陷入无止尽的暗杀当中。而同样的,还没有哪个普通人能够在先天强者的暗杀之下活下来。仅仅是害怕被暗杀掉的恐惧也足以让人疯掉。
刘七一边走着,一边陷入了沉思。封山不敢说话,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突然,刘七停下了脚步,问了封山一句:“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十五岁的先天强者。”
封山骇然的看着刘七,然后将脑海中闪过的那个绝对不可能的可能性强压了下去,他勉强的笑了笑说:“刘爷,就像是张老所说的那样,要成为先天强者是需要机遇、天赋、以及长久的积累的,十五岁成为先天强者,这简直就是难如登天。”
刘七盯着封山的眼睛,慢慢的说了一句:“你没有直接否定我,也就是说,十五岁的先天时可能存在的,而且,更有可能的是,你曾经见过。”
即使自己的个人实力远远超过眼前的这个男人,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封山还是觉得自己心里十分的恐惧,冷汗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他毕竟不是先天强者,这个男人的权势有足够的能力将他抹杀掉。他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鼓起心中的勇气,重新抬起头,看着刘七:“是的,刘爷,我曾经认识一个十五岁的先天。地地道道的先天强者。他是我的师弟,被我亲手从悬崖上推了下去,那是几百丈高的绝壁,没有任何先天强者能在那么高的落差下活下来。更何况当时他已经被我师傅砍成了重伤。”
刘爷冷冷的问他:“他是你的师弟,你为什么要把他推下悬崖?”
问题来了,封山好不避讳的看着刘七的眼睛,然后慢慢的说道:“因为,他杀了我的师傅。”
天津卫孙家外宅
人人都知道,凤仪是孙三爷的外宅,她本来是“夜天堂”的舞女,后来被孙三爷看上,一辆小车就拉到了孙三爷在马场道附近的宅子里,成了一只她所有的姐妹都羡慕的金丝雀。凤仪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不但脸蛋漂亮柔媚,身段也诱人,肌肤更是像绸缎一样水滑,而且懂得打扮与讨男人的欢心。孙三爷很宠她,只要不是特别重要的社交场合,她都会是伴在孙三爷身边的女人。孙三爷一生只取了一位夫人,甚至没跟其他女人发生过逢场作戏的传闻,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老,会娶进这么一位,凤仪从来没进过孙三爷在海河边上起的大宅子,那是地地道道的孙府,进的那家门才算是孙家的人,可凤仪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位置,只是安安心心的守在自己的宅子里,安安心心的守着那个大她三十岁的男人。凤仪几乎是天津卫有头有脸的男人中最满意的外宅典范,有不少男人再被女人缠的受不了的时候会提起凤仪,说一声:“你看看人家。”
今天听说孙三爷要来,而且,孙三爷刚刚还说已经给跟洋人谈好了一笔新的大生意。她想孙三爷的心情会不错,说不得要喝上几杯,所以她吩咐下人备上了一桌的酒菜,还亲自烫上了一壶酒,一如传闻中的那样,安安心心的等着她的男人。
“啪!啪!啪!”是敲门的声音,凤仪挥手将下人们赶退,脸上带出明亮迷人的笑容。她亲自走到门口,打开门,用甜腻的声音说道:“爷,您来了。”话音未落,脸上的笑容却僵了起来,本以为是孙三爷,可看到确实一个小乞丐一样的少年。凤仪还没有反应过来,少年已经闪身到了屋里,径直走了进去,连拦都来不及。天知道他是怎么从不到一人宽的缝隙里穿过去,还让站在门口的凤仪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唉,你这小子。”凤仪刚刚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想要喊住封川。这时孙三爷却走了进来,说道:“让他进去吧。”
凤仪说道:“爷,这脏小孩谁啊,怎么愣往里闯啊?”
孙三爷苦笑了一声,说:“我只知道他叫封川,今年十五岁。其他的我知道的不多。”
凤仪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在了一处:“那?”
孙三爷挑了挑眉,说:“我在路上捡到的,他说自己的肚子很饿,我就带回来了。”凤仪也勉强的笑了笑说:“爷真的不是平常人呢。总是做些与常人不同的事情呢。”孙三爷开心的笑了笑,大步超屋里走了进去。
封川正毫不客气的坐在餐厅的主座上,以令人瞠目结舌的消灭着桌上的酒菜,满桌的菜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着,全都扔进了封川的嘴里。
再将半只烧鸡近乎生吞一般塞进嘴里,几乎嚼都没嚼就咽了下去,封川死命的拍打着胸口,小脸憋的通红,看到桌上有一瓶人头马,封川一把就抓了过来,用大拇指挑开瓶盖,然后一口气全都灌了下去。
长长舒了一口气,再世为人的感觉油然而生,就算当初从哪个地方逃出来的时候,那种感觉都没有这么强烈。
孙三爷走到封川的对面坐下,拉过张椅子坐下,看着一脸满足的封川说道:“年轻就是好啊,老夫年轻的时候,也能吃十几碗饭,喝七八斤酒呢。”
封川有些怀疑的看着气血虚浮的孙三爷,实在是难以想象孙三爷有能力消耗掉那么多的食物。
紧接着孙三爷笑容一脸,一脸肃容看着封川,长年上位者的威严不由自主的透出,只是封川那双平静中甚至带着点纯真的脸让孙三爷顿时失去了脾气,板起的脸再也板不住了,他和善的说道:“你是封川?”
封川纳闷的看着孙三爷,说:“这不是告诉您了么?您年纪虽然大了点,但不至于到记忆力衰减的程度吧?要是您真觉得自己最近记忆力不好的话,我倒是知道一副清明合神散的方子,可以清神明心,调养本源,强身健体。”
孙三爷丝毫没有因为封川的话生气,反而像是看到自家淘气的子侄的长辈似的笑了笑,看起来慈善和蔼,让人难以想象这是叱咤天津卫的孙三爷:“清明合神散么?好熟悉的名字,说起来,这还是我孙家时代相传的宝贝呢,只是几年前被一个叫封立人的给骗了去,说是新收了一个傻徒弟,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知道,打算用这幅方子为他开识清心。他当时笑着跟我说,给傻徒弟起了一个名字,好像就叫封川。封川,你是我知道的那个封川么?”
封川说:“您认识我师父?”
孙三爷:“生死之交。如果当初不是你师父把我从井里拉出来,我恐怕就死在北京城的那口井里了。那时候他还受了伤,我们两个人一起从那座城里逃出来的。”
封川站了起来,躬身向孙三爷施礼:“孙世叔,晚辈刚刚多有得罪还请您见谅。”
孙三爷摆了摆手,说:“无需多礼,你师父怎么了?”
封川沉默了片刻,小脸上挂着阴沉,说:“师傅他,仙逝了。”
孙三爷愣了会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长长的吐了出去,两眼已经泛红,张了几次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他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死了也好,倒也清静,不用再想那些恩恩怨怨,也不用再受那么多苦,你师父是个真正的好汉,比我强得多。他一直在求一个解脱,******,这次算是真解脱了,******,怎么,怎么,******……”孙三爷终究不再说话,只是拿起一瓶酒,有一口每一口的喝着,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封川也是跟着沉默。
良久,孙三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封川说:“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么,只要我有,都可以帮你。”
封川看着孙三爷,说:“我想请您,帮我找到封山。”
孙三爷说:“封山,那不是你师兄么,他怎么了?”
“他杀了我师父。”说罢封川抬起头,让孙三爷都感到心悸的杀意开始弥漫,封川盯着孙三爷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我、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