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你怎么不说话？”
克劳德的影子托住了两人，飞速的朝着张牧之的府邸飞去。看着沉默的封川，克劳德忍不住问了一句。
封川看着灯火璀璨的天津城，说“我在想，我就是一个混蛋。”
克劳德问：“怎么这么说？”
封川说：“我没能给我师傅报仇，也没能保护好凤仪姐。那些对我很重要的人，不管是死了的，还是活着的，我都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我已经杀了很多人了，却没有……”封川顿了顿，说：“我在我师父的坟前跟我师傅说，我会杀了封山，替他报仇。可我让封山在眼皮底下逃了。之前凤仪姐见到那个张牧之那么害怕，我还信誓旦旦的她说，有我在，会没事的，可……”封川抿了抿嘴唇，不想再说下去。
克劳德看到封川这幅样子，有生以来第一次同情心大爆发，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一下封川，他拍了拍封川的背，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几次口却不知道要什么，终于从脑子里挤出了几句说出来至少不会让事情变坏的话，刚要说：“其实……”
封川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说：“你该不会想要说什么安慰我吧。拜托你不要了，我怕我会揍你的。”
克劳德被封川的话打击的大脑当机，下意识的说：“你不是……”
封川转过头，看都不看克劳德，说：“我是很失落、恼恨、讨厌这个时候的自己，但是，我也知道这些情绪对救出凤仪姐没有帮助。我自己会调节，不让它们影响我的判断的。倒是你，能不能快点。”
克劳德握紧了拳头咬着牙，说：“小鬼，我把你扔下去你信不信。”
封川甩给他的是一个带着满满鄙视的白眼。
张牧之府外，小巷。
封川驻足，看着拦在前面的梅梅，她倚在墙上，点了一只女士的香烟，街上的灯光照过来，印出她曼妙的身姿。
看着前在前面没有丝毫退让意思的梅梅，封川无奈的说：“梅梅姐，让开，我要去救凤仪姐。”
梅梅摇了摇头说：“凤仪让老李来找我，就是要我拦住你，你去根本就是送死。玄一宗是四大宗门之一，他们绝对不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的。”
封川看着梅梅说：“你呢，你会放弃去救凤仪姐么，你去，就不是送死么？”
梅梅一愣说：“我……”
封川一句话直刺她的要害：“你做不到，也让我去做。”
梅梅转过身，面对着封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坚定的说：“我也做不到让你白白去送死。”
这个时候，克劳德拦在了两人的中间说：“喂，你们搞什么，我们现在不应该是站在一边的么，怎么要窝里反么。你们中国人就爱这么干。”
梅梅说：“至少也比让他想没头苍蝇一样乱冲乱闯要强。”
封川说：“梅梅姐说的倒是有道理。”
梅梅跟克劳德一愣，等着封川的下一句话。
封川问道：“梅梅姐你什么境界？”
梅梅犹犹豫豫的说道：“我小时候有些际遇，所以进境比较快，现在是先天后境。”
封川抬起头叹了一口，心想，什么时候先天境也可以满地走了。然后说：“那好，我们这边也不是太弱势。凤仪姐是必须要救的，我们要想个好计划……”
该怎么形容，克劳德跟梅梅此刻的脸色呢。奥对了，铁青这个词就很好。因为克劳德跟梅梅此刻就是脸色铁青的看着封川。克劳德从嘴里硬生生的挤出一句话：“这就是你的计划？直接从大门撞进来。”
封川一脸无辜的看着他说：“计划的目的就是让事情变得简单，你看，我现在只要到哪里就行了。”封川指了指远方的主屋，然后说：“看，是不是简单得很啊。”
影子高兴的的说：“对啊对啊，影子也是这么想的，这样多简单，这样多简单啊，啊，机智的少年，你是那么的勇敢，打开了敌人邪恶的城堡，啊~”
封川指了指自己耳朵上，那个如同耳机一样塞进自己耳朵的黑影，一条细线蔓延进自己的影子里，说：“我喜欢这家伙，很有趣的人。”
影子兴奋的说：“对啊对啊，影子这是这么想的，Mr.封，您也是一位很优秀的人呢，不想我的主人克劳德大人，总是打击我。”
如同暗影一般隐藏在角落的克劳德用猩红的双眼看着封川，即使在这样的夜幕下，他们隔着两三百米的距离，可来自血族的天赋让他可以清楚的看见封川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他嘀咕了一句：“你两个搞基好了。”
“喂，你给我注意点，小川是我的。虽然你声音说的很小，可是我听得很清楚呢。”梅梅的声音在克劳德的耳边响起，震得的克劳德的耳膜发痛。
“喂，影子，你就不能把声音变得小点，血族的耳朵很敏锐的。”克劳德抱怨道。
影子说：“影子要把梅梅大人的情绪清晰的表达的出来啊。”
封川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能力，真是下了我一跳，这已经不算是什么武功，而属于神通了吧。”
克劳德说：“准确的说，这是我的天赋。来自于我伟大血脉的天赋。”
影子高兴的说：“克劳德大人我们血族拥有者最伟大的天赋，他的先祖是我们血族的祖先该隐大人直接创造的我们血族十位帝王之一。他的教母……”
克劳德大吼一声：“你给我闭嘴，老老实实的传音就好了。”
“好了，该来的都过来了，准备好吧。”封川说道。
几十人已经围住了从正门冲进来的封川。为首的是一个一身青衣的彪形大汉。
“小子，你要干什么？”大汉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封川，怒目圆睁，似乎只要封川一句话说不好，就要动手。
封川一愣，然后很严肃的抬起头看着他，说：“你好，我叫封川。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一愣，挠了挠不生一根头发的脑袋，说：“俺叫白铁，你来干嘛的。”
封川一脸灿然的笑容，说：“我走到门口觉得听口渴的，所以想要进来借口水。”
大汉指了指一个拿着砍刀的身穿黑衣的喽啰说：“那啥，你去给他弄碗水啊。”
喽啰心里一愣：“啊？真去啊？”
白铁看他发愣，一巴掌就扇在了他的脸上，恼怒的说：“干啥啊，人家口渴了给口水喝怎么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抠门呢。”
封川一笑，喊了一声：“喂，白铁。”
白铁转过去说：“咋地了？”
封川说：“你是玄一宗的么？”
白铁说：“啥玄一宗啊，俺是这里护院的。”
封川说：“这次以后就不要在这里干了，换个地方吧。”
白铁说：“啥意思啊。”
封川的身形突兀的出现在他的身前。白铁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柄没入他心脏处的刀。封川抽出刀，白铁魁梧的身躯倒地。他们身边的人哄得一下散开，有人惊呼道：“杀人啦，杀人啦！”只剩下十几个玄一宗的门徒。
克劳德惊呼道：“封川，你！”
封川说：“我已经避开所有要害了。没有切到大的血管、气管心脏。过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克劳德说：“想要做什么？”
封川的声音冰冷的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说：“我今晚，不想留下活口。”
梅梅犯花痴说：“小川，你不但清秀可人，还很帅呢。”
清秀可人，克劳德“……”
“怎么回事？”虽然大长老是一个先天的武者。先天武者的身体素质很强，寿命也会有大幅度的提升，但终究还是凡人，而不管多强大的凡人在岁月面前都脆弱的如同玻璃娃娃。大长老今年已经一百一三岁了，他的睡眠一直不太好，点了一只安神的檀香，在两位娇滴滴的侍女的按摩下好不容易才进入了睡眠。外面的嘈杂声将他吵醒了。
“好像门口那里有些动静。也许是手下人打架了吧。爷，您还是继续睡吧。”身边的侍女轻轻的拍在他的胸口，软绵绵的说道。
“不对！”多年的争斗赋予了大长老敏锐的战斗直觉，他一下子坐了起来，隐隐就听见了有人惊呼：“杀人了！”
他心里一惊，有不好的预感拢上了心头。走到门口，说：“紫五！紫五！”
一个面容黝黑，身材瘦高的紫衣人身形一晃出现在了大长老的身前，他双手抱拳：“大长老！”
大长老一愣，说：“老三，紫五呢，难道还没回来么？”
紫三说：“没有。”
大长老立马喊道：“你叫上老大、老二，去门口，人家打上来。让紫四去那个女人哪。问清楚她什么什么来历。”
听到大长老的吩咐，紫三枯瘦如骷髅的面容一惊，连忙跑开……
当封川把刀从一个手臂上带着金线的玄一宗门徒的胸口抽出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封川了。他们小心翼翼的围绕的封川，既不靠近，也不离去。只是他们的脸色已经变了，原本的凶励残忍已经被惊恐取代，如果不是“临战退者，以身饲神兽”的宗门律法，他们早就一哄而散，各自逃命了。封川看也不看他们，径直朝着主屋走去。
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紫衣人躲在侧屋的屋顶上，他周身气息收敛，如同春蚕蛰伏，几乎不可察觉，身边放着一把大的吓人的弩箭。看到封川轻而易举的杀散周围的黑衣门徒，嘴角挂上一丝冷笑：“今天真******开眼了，十几岁的先天。张老虎到底招惹了那个宗门。不知道他跟那几个紫衣执事能打几个回合。”
封川无视周围的玄一宗门徒，径直朝着主屋的大门走去。月夜下，一道紫色身影如同闪电一般直刺封川。封川挥刀，直劈紫影。
“铛！铛！”两声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刺进所有人的耳膜里，一只白净如玉的肉掌撞在封川的刀刃上，竟然发出了金铁交鸣的声音。
封川手腕一震，手中的武士刀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收回！斩出！再此斩到那手掌之上，此刻空中那人在空中尚未移动半寸。至此时，第二声金铁交鸣之声随之响起。
刀刃与肉掌相遇的一瞬，封川的刀已经变式，转劈为削，直削来人的手腕，那人手掌回避，封川已经前进一步，一道劈向了那人的门面，刀式变幻在转眼之间就已经完成，刀式进劈快如闪电，来人也不含糊，两掌回挡，护住门面，然后借力而退。拉开与封川的距离，轻盈的飘落在地面。
两人交锋数合，却也不过眨眼间的时间。
“好刀法！”来人禁不住一声喝彩。
封川眯了眯眼，看着来人，他身材矮小，不过一米五左右的样子，穿一身紫衣，让封川看起来很恼火的紫衣。面容白净，双臂修长，几乎过膝。一双肉掌白净如玉，在黑夜中刺目的白净。
“客气。”封川的话未落音，人已经冲了上去，挥刀横劈，直劈那人。
“来得好！”那人兴奋的喊道。那人如猿猴一般一跃而起，闪开封川的攻击，人腾空转挪，两手使双风贯耳，一前一后拍向封川。封川转身，面对那人中间的空门一刺。
那人左手手腕一翻，就要抓向封川的刀刃。
“川岳刀，怒江！”封川手中刀刃往前猛刺，刀刃猛地划出十数道刀影，荡开那人的双手，直取那人的咽喉。
就在此时，一条精钢齐眉棍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超封川横扫过来！封川手中刀刃顺势下带，砍在齐眉棍上，也就在此时一条长鞭如毒蛇吐信，鞭头利刃夺向封川咽喉！在空中形如猿猴的那人一脚点在齐眉棍上两掌掌力催吐直印封川门面！
封川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一般，猛地往后一退，瞬间避开了这杀局。空中如猿猴一般的那人身子一个翻腾稳稳的落在了地面。
“这个小子不好对付，老二你太鲁莽了。”浑身精瘦的紫三拄着一只齐眉短棍，说道。
身材妖娆娇媚的紫一拿着一只布满了利刃倒齿的长鞭，一手掐着腰，娇笑着对封川说道：“小弟弟，你厉害啊，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姐姐好不好，姐姐就喜欢像你这样的人。”
她巧笑倩兮，眉目如画，说不尽的万种风情，那甜诺香软的声音让人禁不住以为到了温柔场，而不是这满地尸体的修罗场。听到她这么说话，一脸狂傲的紫二与沉稳刚毅的紫三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
封川没有理会紫一，只是说了一句：“你不用插手，注意好有没有埋伏就行，两个人人我还能应付。”
克劳德在封川的耳朵边喊道：“你客气一点好不好，刚刚要不是我，你就挂了好不好。”
梅梅这个时候说：“你对小川客气点好不好，还挂了，呸呸呸，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克劳德无辜的说：“美女，你有点立场好不好，这小子估计都让人打迷糊了，连二跟三都分不清楚了。”
封川看着对面站成品子阵的三人，感受着体内那明显感到了虚弱的暖流，说：“现在，就剩下两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