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仇你们组又怎么了你在写什么?!”
很不友善的声音。对,是我的英语老师王倩。她在说这句话之前我们听写单词完了,我正在收本子。
我拿着本子上去,看着她说:“没写什么。”
“你撒谎!”她的声音突然高了些,死死地盯着我:“我明明看到你在写什么东西!”
我想到一分钟前罗颖对我说的话:“仇姐我改了个单词你不要和老师说哦。”当时她说得太小声我没听见,于是我俯下身听她再说一遍,碰巧我手里有笔,从王倩那个角度看我正在写东西。
“我什么都没写。”我从容地对上她的视线。
王倩偏认为我写了,见问我问不出来,她把目光转向罗颖:“罗颖她刚才在写什么。”
罗颖是清楚这件事的,我本以为她会说明原因,可她接下来的话让我愣住了。
“她在改单词。”
“改谁的?”王倩像找到了教训我的理由,我能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
“她自己的。”罗颖的声音不大,但全班都听得到。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却低下了头,我只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动。
我不知道她是在笑我还是在干嘛。
王倩把目光重放在我身上,“你还不承认?”
“我什么都没做要承认什么。”
“哎哟你还敢顶嘴了是吧!”王倩指着我,语气凶狠。“组长带头作弊还能成事吗?!”
我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她似乎认定我就是在作弊,对着我指指点点。“你个组长带头作弊还想成事,我看你做梦去还差不多!把你们组本子拿下去,作弊组的本子还改什么改!”
我还是不说话,看了她一眼拿着本子回了自己的座位。
下课后,我听到罗颖在笑。她跑到我桌前,笑嘻嘻地拿走了自己的本子,还不忘对我说:“仇姐没事我们不怪你。”
我只能苦笑。
我叫舒仇。外貌耐看身材不错性格一般中偏坏人缘只在表面脾气不太好。我爸妈给我取名舒仇是有寓意的。舒仇,“输”仇,他们希望我把所有的烦恼仇恨都输送出身体,永远做一个开心单纯的女孩儿。
可惜我不能如他们的愿,我周围的环境让我只能把烦恼仇恨全埋在心里不和谁说也不发泄,就这么憋在心里。
我成绩属于中上等。不知道我是做错了还是没做什么,我所有的老师都看我不顺眼,一致认为我的成绩是作弊形成的。我有一次路过办公室,亲耳听到王倩说的一句话:“那个舒仇,一天到晚只会作弊,真不知要她来干嘛,像她这种只会作弊的人要是能成大业我就不姓王。”这句话在我听来是多么伤我自尊。我从未作过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飘出来的流言。
上面说道我的人缘只在表面。班里我的朋友很多,和全班都算合得来,但和我玩得真正好的一个都没有。很多时候没人理我,很多时候大伙一起走我不是单独走在她们前面就是单独走在她们后面。
她们当中没几个真正关心我,会和我交朋友只是拉我去充实她们的圈子人数来展示她们的人缘有多好多广。
很多时候,我是她们捉弄和开玩笑的对象。她们拿我取乐,开很过分的玩笑。
我这个人吧,性格虽然不太好,但有一点很少有人做到像我一样。
我不太会生气。
这可以算优点,却也成了我致命的弱点。她们就吃准了我不太会生气肆意捉弄,甚至冤枉我。
开头那件事便是一个例子。
我属于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不说的那种人。她们冤枉我我也只是笑笑,我总想着:反正事情到最后都会过去。可这偏偏成了她们肆无忌惮的理由。
说起来我也真是失败。
很多时候表面上她们对我很友好,可私底下她们都骂我贱人。
我偶然知道的,罗颖十分讨厌我。可她属于两面派,在我面前对我微笑友好在我背后却散播一些子虚乌有的事。她曾经常在我面前说陈怡有多烦多讨厌,也当着我的面和陈怡像亲姐妹似的分不开。陈怡也如此,曾在我面前说罗颖是墙头草,见到罗颖后又报以微笑。
这个世界上,谁都是双面玲珑的人。
就像现在,我被冤枉了,却没人来问我是怎么回事。平常那些对我很友好的“朋友”们,此刻正在和罗颖谈天论地,有说有笑,却没人想到我。
我挺难过的。
十分钟的时间不长不短,我就这么在座位上坐着,看着桌面上的英语书和本子发呆。同桌李单本想在下课的时候出去玩,又看见我一言不发的坐在位置上,只好灰溜溜的也坐在位置上无聊的乱翻书。
上课后,同学陆续回座位。我仍是保持沉默坐在位置上无动于衷。
王倩走进来,瞥了我一眼后,双手撑在讲桌上,用她那不算好听的声音说:“最近我们班学风太不好了,居然连组长都开始带头作弊,下课后也不来找老师解释。”
“……”找你解释你听吗。
王倩清了清嗓子,继续说:“为了阻止这种现象再次发生,我决定,撤掉舒仇,换谢胜来当组长。有意见吗?”
全班安静了几秒,李单的后桌韦威小声地说了句“仇姐没错啊…”
“韦威你说什么?”王倩耳尖,把韦威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尖锐的声音立刻指向韦威。
韦威胆子不大,所以只是尴尬笑着摇了摇头。
“那好,没人有意见是吧。”王倩扫视全班,“那这组就由谢胜来管。小谢你要加油哈,如果舒仇作弊你就告诉我,我给她单独成立一个小组,放在班级的角落,不管她。”
谢胜和我关系不好不坏,只是点点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我也只是沉默,盯着眼前的书本。
罗颖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在王倩上课的时候写了张纸条托韦威拿给我,我看了一眼,撕了。
她说:“仇姐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的确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
在我被宣布撤掉组长一职的时候,我的那些所谓的朋友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有邓泺和郑若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是什么我并没有看清。
除了同情怜悯外应该也没什么。
开学半期后的第一个星期,我,舒仇,被冤枉了,无人过问。
我想哭,却哭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