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慕道谨慎的注意着四周黑暗处,自己一伙人聚集在一小块地方,几颗夜明珠堪堪把这不大的地方照亮。夜静得可怕,除了能听到大伙的均匀的呼吸之声,没有一丝其他声响。周遭除了黑暗,一切在夜明珠的幽幽绿光下显得诡异非常。
“谁!”慕道猛然朝一个方向激射而去,停下身形环顾四周,脸上满是疑惑:“刚才明明感觉这边有什么东西,难道是自己太过紧张产生了错觉?”慕道低语一阵,又是来回围着众人走了几圈,见确实没什么动静,才放下心。眼见没什么事,又需要在一边蹲点放哨,索性就练起易形功。这易形功经过这些时日的摸索,又时不时向高老大讨教,不像以往自己闭门造车,这一来二去自身的体悟是越发深刻。现在慕道觉得,易形功法应是得自万物生存至理,每每自己观察这周遭一切,无论是人之言行、还是草木随风而动、还是飞鸟翔天、还是鳞鲫过江……无不似曾相识,更是感觉此中妙处自己可随手变换而出,待到发之于行动时,却又好似与什么失之交臂。曾经和高老大交谈时,高老大也是说过他的看法,认为慕道肯定没有领悟这套拳法的真谛,他目前就慕道使出的精妙之处认为拳意相通于万物生存之道,相生相克,只要使出此拳法的人有源源不断内息和体能,这套拳法能无限演化下去,永无休止。想到对这套拳法的种种感觉与揣测,慕道是越来越看重这套拳法,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每次拳意相通都是身处危机之时,要是哪天自己能随意而发那该多好啊!
慕道双手不停笔画着易形功,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自己每次进入佳境的情景,“咦!高老……不对!”慕道即使修炼易形功眼睛也不敢随意离开周遭,可能是刚才想的太入神,思绪游离了那么一下,此时瞥见高老大打坐调息的地方与自己之间背对着自己站着一个人,起初慕道以为是高老大,但看其身高要高出一大截后,便是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你想干什么?”慕道大喝一声,身子已是向高大身影急射而去。这边打坐调息的高老大被慕道的声音惊醒,真开双目,见自己咫尺处站立一高大巨汉,不及多想便提起内息猛灌双腿,同时双手撑地横扫出去。那巨汉的反应却是出奇的快,直接双腿一蹬地面,险之又险的避开高老大的扫堂腿。“铛!”的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碰撞声后,那高大巨汉直接飞入漆黑的夜幕中不见踪迹,“高老大!你没事吧?”紧接着是慕道焦急的声音。原来巨汉躲过高老大的一腿,却被慕道全力奔来的一拳砸得结结实实,更是直接轰飞出去。见到高老大摇了摇头,慕道才放下心来,望向巨汉飞出的方向,正准备追去。“道老弟,且慢!我们周围都是浓雾,万不可与大伙离得太远,现在周围形式难辨,还是以守代攻吧!”高老大一边说着,一手直接是生生的拉住慕道以向前倾的身形。慕道稍待片刻,才觉右手发麻好似要失去知觉般,抬手仔细一看,已是红肿一片,刚才心急高老大这边会出什么状况,也没有想太多,现在想来自己刚才使出全身力道,像是砸在金铁之上。慕道稍一皱眉,向高老大说出刚才与巨汉碰撞时的感觉,同时伸出自己肿胀的右手,高老大见了也是吃惊无比,“刚才此人能避开我的仓促一击,却又被你打中,看来境界即使比我高也高出不了多少,但要是如道老弟所说,不管此人有什么目的,怕都不是我们能对付的。”高老大担忧的说道。
刚刚的巨响将除了晕厥的梦星语和醉酒的啼天之外的其余人全部惊醒,大伙睁眼只是看到高老大和慕道在一边交谈着,疑惑了好一会,许老四上前问道:“高老大!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见到了可能是那天多出来的脚印所属之人,大伙继续休息,此地大雾比起之前的地方已有所淡化,天一亮,按原来方向继续前进。”高老大回答了许老四的问话后接着道。之后,大伙依言都回去盘膝调息起来,却是慕道和高老大再也没有休息的心情,两人警惕的望着周遭的黑暗处,二人可不觉得就凭刚才那一拳就能直接干掉对方。
夜依然漆黑寂静,二人几乎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慕道总是感到不安,总觉得有些许轻微声响在黑暗中围绕着自己一行人。就这样,两人之间没有一句话语的盯着周围,直到浓雾泛白,慕道觉得自己的整条右臂都好似失去知觉,借着光亮仔细一瞧,不禁大惊失色。晚上夜明珠的微光不甚清晰,现在天亮一瞧,自己整条右臂都成青紫之色,手掌处更是有轻微恶臭发出,已有腐烂迹象。慕道哪敢怠慢,拿出高老大赠予的冰心蟾魄,直接是握在右手之上,心道“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一阵寒意袭来,身旁的高老大一哆嗦,回望过来,看到慕道的右臂也是一惊,像是明白了什么问道:“道兄弟!这冰心蟾魄有效果么?”闻言,慕道也只能摇摇头:“我也是刚才发觉右臂不对劲,便想着这冰心蟾魄能辟百毒,不知可否有解毒之效?依我看,此毒也不是寻常丹药能解的,就直接拿出此物来,死马当活马医吧!”高老大听慕道如此淡然的说道,心中对慕道又有了新的看法,也不矫情直接双手抱拳:“想不到道兄弟小小年纪,对生死常伦能如此淡然处之,难怪能领悟如此精妙的拳法,高某人一生敬佩的人不多,'闻道于耳,一梦神机'就不说了,天渊开朝,就柳家先祖柳云飞一人,却恨生不逢时,无缘一见,但老天终究待我不薄,今朝确结识道兄弟,我相信一个生性豁达之人,必定难成宵小之辈,若道小兄弟不嫌弃,我高天佑愿与道小兄弟结拜为异姓兄弟,不知道兄弟觉得高某人能否有这个资格。”
慕道见到高老大此时说话一身豪气,加上这些天来,高老大只是对一些他们此行的目的和关于他们的身份来历等不好透露的避而不答外,其他则是知无不言毫不吝啬,其行事做风都很对自己胃口,不由得豪气万分的抱拳:“没想到高老大也是如此性情中人,人生在世只有趣味是否相投,哪有什么资格不资格的,既然高老大不嫌弃,那我慕道又何必太过矫情。”说着看向高老大,两人相视一笑,便各自跪下撮土为香,一番叩拜,一夜的紧张和不安也是被他们自己这一出冲淡不少。
一行人被他们这么一闹,也是睡意皆无,都是被两人的这么一出弄得云里雾里,吃惊者有之,疑惑不解者有之,更有许老四激动不已,满脸的跃跃欲试,就差自己也奔上去一起结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