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嗜血蚂蝗被抓,剩余的嗜血蚂蟥群龙无首,在盐雾中逐一死亡,地上黑压压的一片。但顷刻之间,嗜血蚂蟥的尸身被盐蚀化,成为一滩血水,血水之中,却又有星星点点的白色小颗粒,开始缓缓聚集。
“兽元!”翼飞道。这嗜血蚂蟥修为不低,有兽元本也是意料之中。
最终,白色小颗粒汇集成一颗圆珠,散发着珍珠一般温润的光泽。
没想到,如此恶心恐怖的嗜血蚂蝗的兽元竟是这般晶莹剔透。
这是修仙者视若珍宝的东西,翼飞将兽元拾起,递给了白袍公子,那人却满脸不屑,丝毫不领情,淡淡的说:“这么恶心的妖兽,兽元想必也不干净!你留着吧!”
碧落眼珠子都要掉了,自己不修仙也就罢了,他们修仙的人见这兽元,也应该欣喜若狂才对,翼飞哥哥好心给他,这白袍公子却还一脸瞧不上的样子,矫情的很!
翼飞见白袍公子嫌弃,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将兽元收了起来。又掏出一颗柒草丸喂那孔雀吃了。
碧落眼睁睁看着孔雀翅膀上的伤口顷刻愈合复原,一脸惊奇的表情,翼飞笑道:“倒还没有请教碧落姑娘,怎么外出竟还随身带着盐?”
碧落心道:“我还随身带着弹弓呢!”她自小嘴馋,是个吃货,在外面跟小伙伴们打了野味,必定要点了火烧来吃,烧烤出来虽然香,味道却淡了些,不带盐,怎么吃啊?
嘴上却不好意思说,只好傻傻笑笑:“恰好有罢了。”
翼飞倒也不追问,只是觉得这姑娘确实有趣的很。
三人重新整顿停当,天色已晚。
翼飞说:“时候不早了,我跟公子还有要事在身,趁天黑以前送苏姑娘回去吧。”
碧落道:“那就劳烦翼飞哥哥了。”
翼飞却突然犯了难,像青衣人那样拎了碧落飞出去?恐怕不妥,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抓哪里都不合适。一时抓耳挠腮,也没想到合适的办法。
白袍公子看了一眼苏碧落,一拂袖,那孔雀就站在了碧落眼前。
孔雀伤已经痊愈了,重又恢复了原本的孤傲与神气,抖抖翅膀示意碧落站上去。
碧落看了看白袍公子,他漆黑的眼眸扫了碧落一眼,微微颔首。
碧落这才战战兢兢、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那孔雀一展翅,碧落吓得“啊”的一声尖叫,转眼人已经在云霄之上。
地上的白袍公子唇角微微上扬,眼中竟有一丝捉弄人的得意。
翼飞看孔雀在空中已经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忙劝道:“公子,苏姑娘没有修为,经不起这样惊吓的。”
白袍公子冷眼斜睨了他一眼。
碧落头一次在云端看见了天冀山的落日。
天边一大片红色的云霞,橘色的夕阳渐渐往山下沉去,落日余晖下的天冀山隐藏了它的戾气与杀机,又恢复了山灵水秀、安宁祥和的样子。
云端上的空气,果然清爽怡人啊!
碧落渐渐忘记了害怕,乐的笑出了声,正意犹未尽着,那孔雀就降落了。
降落的地方与苏劲山的马车不过数十步之遥。
白袍的公子是自己飞出山林的,他在空中也是一副闲庭信步的从容姿态,翼飞紧紧跟在他身后。
原来他的修为也不低啊!碧落心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人也是刻意隐瞒着身手,若不是偶遇嗜血蚂蝗,他也是不肯在自己面前出手的了。
碧落自小生活在麻雀庄,那里的人淳朴善良,很少有秘密,也从来不这样刻意的提防别人。而短短一天之间,碧落先是被个奇奇怪怪不知男女的青衣人劫走,又被一个衣服上有虎型暗纹不到万不得已不肯露身手的白袍人救了。
也许,凡人与修仙者本来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碧落突然觉得:人心很复杂!前路很艰辛!
翼飞对她一拱手,道:“碧落姑娘,我们只能送到这里。经过今日一事,跟姑娘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希望姑娘多多保重!”
碧落也款款还一礼道:“谢谢翼飞与公子救命之恩,有缘再会!”
翼飞笑道:“我们虽救过你一命,但遇到嗜血蚂蝗,姑娘已经还了我们人情,大家两不相欠。只是翼飞还有一件小事想求。”
碧落一愣,这两人能有什么事能求自己的?“翼飞哥哥,有话但说无妨。”
“今日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不过如果有缘再见,希望姑娘代为隐瞒我家公子有修为的事。翼飞先代公子谢过姑娘了。”说罢又微微拘身,向碧落施了一礼。
碧落慌忙还礼道:“翼飞哥哥客气,既然公子不愿让旁人知道,碧落定当搜口如瓶,不向他人透漏只言片语。”
心中却犯嘀咕:明明是他有求于我,却不愿意自己开口,倒叫你来传话,这人果然架子大!
碧落水灵灵的眼睛滴溜溜一转:不过,若不是为了救自己,这人恐怕也不会遇到嗜血蚂蝗,也不会迫不得已露了身手。为他保守秘密,也算应该。
抬起头来,正撞进白袍公子目光如炬的眼眸之中。突然想起来,自己被青衣人羞辱之时,这人也是这般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虽然目若寒冰,看不到一丝邪念,但毕竟是男女有别。碧落突然脸上一红,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翼飞没察觉到碧落脸上的一抹绯红,道:“苏姑娘也是直爽之人,那就多谢了!我们就此别过!”
碧落跟翼飞告别,也对白袍公子施了一礼,转身向马车走去。
心中却想着:皇城那么大,谁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着?那白袍公子到现在姓甚名都不肯说,我向谁透露你有身手的事儿去?真是杞人忧天了!
不过想到今儿捡回了一条小命,又增长了那么多见识,也不算阎王面前走了一遭。抬头看见马车就在前面,心里挂念着苏劲山,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正准备迈开了步子向前跑,却又听得背后翼飞的声音:“苏姑娘,留步。”
又怎么了?碧落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扭过头。
“我家公子说,姑娘的储物袋太小了些,这个送给姑娘,当做保守秘密的谢礼。”翼飞笑得和善,递上来一个香囊。
他有这么好?
碧落半信半疑,偷偷瞄了眼翼飞身后的人,那人却头一扭,躲开了碧落的目光,面上还是一贯的毫无表情。
碧落接了来看,白色的香囊,面上绣着一条金龙,绣工精巧,青龙栩栩如生、连龙身上的鳞片都清晰可见,两只眼睛处各镶有一颗蓝宝石,使龙眼熠熠生辉、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值钱的物件。
这样的东西,不是来自有名的绣坊,也必是名门闺秀精心制的。
打开一看,哇!好大的储物袋啊!纵深十余丈,什么东西都可以放里面了。
这倒真是个好东西!
碧落不由得脸上笑开了花儿,这比姥爷送的那个,倒是好太多了!
打开一看,哇!好大的储物袋啊!纵深十余丈,什么东西都可以放里面了。
这倒真是个好东西!
碧落不由得脸上笑开了花儿,这比姥爷送的那个,倒是好太多了!
虽然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那白袍公子的意思,但碧落还是远远跟他道了“谢谢公子!”。
那男人还是一声不吭。
翼飞哥哥想必也不会用这样的东西。看来真有可能是那白袍公子身上的。这香囊做工精致,八成是相好的女子送的吧?但若真是相好的女子送的,又怎会转赠给其他女子?
碧落心道:八成是哪个女子送了,又不想要了吧?看我储物器寒酸,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这么好的东西他都不要,正好便宜我了!
碧落倒不计较,笑嘻嘻当做宝贝一样的收好了。
三人再次别过,碧落刚到车边,就见苏劲山在车厢内探出头来,脸上一脸惊喜,“落儿,你没事吧?”说罢将她拉上车去,上下打量了一番,并未发现异样,但仍是问个不停:“那贼人可伤了你了?你怎么穿了这身衣服?谁救的你?”
碧落一笑:“爹,我没事。”
两人都是死里逃生,又互相细细询问了一番。碧落隐去了嗜血蚂蝗和那白袍公子的部分,只说自己从林中逃出来,这才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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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那青衣人说:‘白费功夫’,看来一定不是了!”碧落马车身后不远处,立着两匹黑马,翼飞冲着白袍公子说。
白袍公子目光盯着眼前的马车,似有所思,唇角一缕淡淡的笑意,半晌才道:“那倒不一定,不过,终究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