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公主自从结识了苏碧落,倒是每日都偷溜过来找她玩儿。两个人聊的都是乡野间孩童们的玩物,碧落还将自己的弹弓送给了长乐公主,短短几日,两人已成了好朋友。
逐月近几日给碧落提供的膳食都加了皇族秘制的提升修为的配方,碧落吃了几天,筑体境8阶的阻碍已经松动了。
这宫里的待遇果然是不一样!难怪月姨说宫中但凡个得宠的丫鬟都多半突破了筑体境。不过筑体境往上,丹药和药膳的效力就没有那么明显了,修为还得看个人造化。
这天一早,长乐公主来找碧落的时候,碧落正在练习心法,长乐见她脸色发红、眉头紧锁,周身一股热气腾腾,似已到了突破的紧要关头,就在一旁安静候着。
待碧落脸色平静下来,长乐公主已经迫不及待道:“碧落姐姐,你突破了?恭喜恭喜!!”说罢拍着巴掌,笑逐颜开。
碧落倒有些不好意思,长乐公主才不过9岁,已经是筑气境2阶,自己已经14岁,才不过筑体境8阶,当真是差的远了。
长乐公主说:“碧落姐姐好好收拾下,我待会儿带你偷看去!”
“是今天吗?”碧落一愣。
“是啊,北境王已经派人将灵坨送来了,皇兄们已经陆续往昌和殿去了,正候着呢,我们若去迟了,就溜不进去了!”长乐说罢,从储物器中拿出了一套宫女服:“姐姐赶紧换了吧,不要带剑,快些哦!”
说罢帮她关上房门,候在门外。
碧落利索换掉衣服,跟着长乐公主一阵小跑出了八皇子府。
昌和殿是当朝国君段啸天的议政和召见大臣的地方,就在朝堂边上,平日里不奉诏是不让进的。但段啸天年事已高,已经一百一十多岁,近些年又专宠媚姬,误了朝政,已经几年没有上过朝了,朝中之事都是国相孟尽尧、辅国公鹏千云在处理。
这昌和殿许久没人来过,自然也就管理松散了许多。碧落跟着长乐公主钻了空子,从宫女们进出的偏门进入殿内,老实躲在大殿屏风之后。
昌和殿上,正中9步台阶上一把虎纹宝座,后面就是两丈高的描金猛虎镂空屏风,高大气派,挡住两个身形瘦小的女孩子不在话下。
长乐公主与碧落刚到不久,皇子们就陆续到了。
“在门外把守着,今日除了皇族的人,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打头的就是皇长子段伯勋,他一身黑色锦衣,显得沉稳干练。
“这是我大皇兄段伯勋,他统领着宫内的一万护卫精兵,有护卫皇宫之责。”长乐公主扭头低声给碧落介绍道。
“是!”身后的黑甲护卫军得令,分作两队立在殿外。
“大皇兄果然勤勉啊,这么早就带兵来了。”随后,段天鳌一身墨绿色长袍,负着手也进了殿内。
“十一皇兄段天鳌是诸位哥哥中天资最高的,才17岁就已经是本真境8阶修为,再过几年,就可以冲幻灵境了!父皇也最偏爱他了!他呀,就是脾气不好,宫中不论是谁都不敢招惹他。”长乐公主撅了撅嘴,语气中酸溜溜的。
不一会儿,皇后顾倾城和太子段继乾也来了。段继乾不过20多岁,长像老城,脸上却是一副高傲姿态。
顾倾城雍容华贵,虽看起来已经是近40岁的年纪,但从保养极好的面容中也能看到当年倾国倾城的绝代风华。
“这就是我母后和太子五哥哥。”长乐冲碧落吐吐舌头,不自觉又往屏风后闪了闪,调皮一笑。
长乐是顾皇后所生,跟太子长相倒有几分相似。
段继乾一到,段天鳌就笑道:“皇兄,听说预言中的女子又找到了,真是可喜可贺啊!怎么也不带来让兄弟们见见嫂嫂?”
太子得了一个丑若无盐、脸上有红斑的侧妃,本就是听了皇后的话硬着头皮娶了回来,最怕人家提及。这十一皇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脸讥讽之色,摆明了是故意取笑他。
“十一弟不必心急,自然是有机会见。这命由天定,依上届灵坨所言,她如果真是预言中的女子,我娶她也是天命所归。”段继乾言语之中一副:“我才是天命所归的未来国君”的口气,想必是恨得牙痒痒,肺都要气炸了,嘴上还是不示弱。
“哼,是不是天命所归,一时半会儿的恐怕还看不出来。”段天鳌听了他的话,竟颇为不屑:“上次那个不也说是天命所归,结果洞房花烛都没过吗?皇兄这回可得加派护卫,好好护着才是。”段天鳌眉毛一挑,更是语中带刺。
顾皇后本来在一边没有插言,听了这话倒忍不住了:“十一皇子,这话说的倒不错。不知道是哪个心怀不轨的,谁竟然敢夜闯太子府杀了当朝太子妃,皇长子伯勋是护卫军统领,宫中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知该如何处置?”
顾倾城本来就疑心这太子妃之死跟眼前两个皇子有关。皇子间不睦已久,若说谁最不想让太子成为这天命所归的人,那非眼前这两个人莫属。
段伯勋一听,慌忙辩解道:“母后明察,我虽统领护卫军,但是太子府内自己也有精兵千人,太子曾经说过:太子府的护卫之事全由他自己负责,不劳我费心。母后当时也在场,是亲耳听见的。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母后若来问我的罪,儿臣着实冤枉。”
皇子之间彼此猜忌,互不信任,段伯勋虽掌管着宫中护卫军,但各皇子府中都各自养了精兵护卫,尤其是十一皇子府中精兵竟有三千之多,段伯勋手下的人多次与各府中护卫起过冲突,但太子有皇后护着,十一皇子有皇上护着,谁也惹不起,最终也只能听之任之,不再插手各皇子府的护卫之事。他倒省了力气,只需全力保障国君和**安全即可。
顾倾城被他说的哑口无言,只是冷哼了一声,也不再多言。更何况,她说的若真的站得住理,早就会借机出手夺了段伯勋的护卫军统领一职,如何还能忍到今天?
于是昌和殿中便冷了场。
直到段天鳌大呼一声:“呦,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我们八皇兄竟也来凑热闹了?”
碧落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宽袍大袖、衣抉飘飘的人影进了殿来。
远远看去,他的脸上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只有那星光流转的眼睛在暗影中闪闪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