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人聚集在养鸡场的会议室里,愁云惨淡。这人压力一大就爱抽烟,一帮人在会议室里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熏的人睁不开眼睛。烟雾顺着会议室的窗子滚滚而出,不知内情的还以为着火了。
“大家说说该咋整,都想想办法,老少爷们半年多的心血眼看就要被这畜生毁了。”村长魏富贵痛心疾首。
“要不用毒毒它?”一个村民说道。
“那畜生那么精,根本不上当。”
“要不大家伙筹点钱雇几个好猎手?
……
一帮人七嘴八舌的出了一大堆嗖主意,但都被否决了。渐渐的,屋里安静了下来。
见大家都不说话了,村里年纪最大的老猎户磕了磕手里的烟袋锅。
“我来说几句。”众人闻言抬起了头看着他。
“这个黄皮子不一般啊,看起来有上百年的道行。我打了一辈子猎,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黄皮子,这东西已经成精了。”
听到这个结论,屋里顿时炸了窝,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那该咋整啊,有啥办法能治它。”村长魏富贵问道。
“去千峰山无量冠,找逸清道长,据说他是个法力高深的老神仙,为人古道热肠,应该能帮咱们。”老猎户说道。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无量冠。”魏富贵村长当场拍了板。
第二天天还没亮,魏富贵带着老猎户,村里一个年轻后生开着一辆皮卡车,三人匆匆赶往无量冠。车停在山脚下,三人又步行了一个多小时,才来到冠里。
不巧的是这些天逸清道长带着申寅的几个师兄去武当山参加一个道教峰会去了,冠里只剩下申寅和他的几个师弟。他接待了三人,听说过来意之后,不敢擅自做决定,当场跟逸清道长通了电话。
道长听完了魏富贵的描述,沉吟了一会儿,让他把电话交给申寅。
“为师五天之后才能赶回去,这样吧,你代为师去看看情况。千万注意安全,不要逞强,如果处理不了,就等为师回来再做定夺。”
申寅挂掉电话,回到自己房间,准备了一些符箓,这大多是他这些年自己画的。带上朱砂、磷粉、罗盘等物品,收在一个包袱里,摘下墙上挂的桃木剑,跟随三人直奔大魏家村。
来到养鸡场,申寅先去查看仍然昏迷不醒的大柱子的情况。昏迷中的大柱子脸色发青,牙关紧咬,头上不断沁出细微的汗珠。申寅从包裹中取出一根银针,吩咐其他人,把大柱子身体放平,牢牢把他摁住。申寅举起银针,对准大柱子的人中刺了进去。
大柱子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把他摁住,别让他乱动!”申寅一边吩咐众人,一边御气行针。一分钟之后,申寅猛然抬手,收针。大柱子不动了,几滴腥臭的黑血从大柱子的人中涌了出来。申寅拿来一块干净毛巾帮他擦拭着污血。
几分钟后,大柱子“呃”的一声长出了一口气,慢慢缓醒过来。此时他脸上的青色已经消失了,但是脸色依然惨白。见自己被困得结结实实,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申寅吩咐大家把大柱子身上的绳子解开,又拿来纸笔写了一张方子,让人照方抓药,给大柱子连服三天,就能痊愈了。
村民们对申寅万分感激,他自己也觉得颇有成就感。学艺四年多,也经常跟师傅一道去给人看病和做法事,自己独立外出救人,这是第一次。
要说这世界上的鬼神之事,大多是由于人类早期科学水平低下,无法解释一些自然现象,人类为了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就借由鬼神之说来敷衍。很多在现在看来也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其实只是因为的科学水平没到而已。
就拿这黄皮子上身来说,在我国民间千百年来有大量的相关传说。不少人也确实亲眼见证过。这用科学完全可以解释。黄鼬的尾巴下面有臭囊,这货遇到危险就放屁。这种屁是它分泌的一种液体,有一定的毒性和致幻作用。人吸入这种气体之后就会产生幻觉,中招的人就像梦游一样,会做出一些不正常的举动。这就跟做梦一样。人经常会梦见跟白天的事情相关的梦,接触过黄皮子的人的潜意识里自己的行为也跟黄皮子有关,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就认为这是人被黄皮子附体了。
申寅用银针刺入大柱子的人中,将毒血释放出来,他自然就恢复正常了。
稍事休息,申寅在村长的带领下沿着养鸡场的护栏走了一圈。他在养鸡场护栏的八个方位贴了八张“示警符”。
这一次申寅可下了血本了。道家符箓历史悠久,然而现在骗子众多,用黄纸颜料弄出来的“鬼画符”没有任何的法力。真正的道家符箓,对于原料非常讲究,上好的黄纸,朱砂,珍贵的药材,动物精血等。而对于画符箓者的要求也非常高。必须有深厚的绘画功底,错一丝一毫都不行。而且画符之人必须修行道法,才能够在画符的时候将天地之间的灵气引导进符箓。每画一张符,消耗的体力和精力非常巨大。申寅现在每天只能画三张符,其中成功率只有三成。这一次就用了八张,申寅也有些心疼。但黄皮子神出鬼没,要找到它,只能用这一招了。
天黑了,吃过了晚饭,申寅就睡在养鸡场的宿舍里。睡觉前,他将罗盘平放在桌子上,撒了一些粉末在罗盘上。魏富贵也安排了八个人晚上值班,协助申寅。
时间来到了凌晨一点,桌子上的罗盘一角“噗哧”地燃烧了起来。就像有人用烟头点燃火药一样。申寅惊醒了,用眼睛打量了一下罗盘,叫醒其他人。他背上包袱,手持桃木剑,带头奔向养殖场的一角。其他人打着手电,拿着应急灯,手持棍棒跟在后面。
很快他们就到了上次老李和柱子出事的地方。
黄皮子在越过护栏的时候触发了警示符,符箓燃烧了起来吓了它一跳。原地观察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危险,它才大摇大摆地的走出灌木丛。
申寅此时已经看到黄皮子了。他取出包裹中的磷粉,撒到桃木剑上,右手平举剑,与眉同高,剑尖指向黄皮子。左手取出一张火符,顺着剑身一擦,口中大喊“疾”,只见一道火光飞向了黄皮子。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申寅修炼时间短,功力不够,如果用体内灵气来催动符,两三张就足以让他筋疲力尽了。所以只能用磷粉来引燃符箓。
火光的飞行速度并不快,跟人扔出石头的速度差不多,这对黄皮子来说毫无压力,它轻松地躲开了,火光打在地面上发出“呯”的响声,火星四处飞溅。
其他人见状站在原地不动,一个个看傻眼了,这可是活神仙啊,简直像颜电视剧一样。
申寅见一击不中,左手连点,五张火符飞射出去。黄皮子身体左右腾挪,一次次轻巧地避开攻击,而且拉近了跟申寅的距离,来到离他五米远的地方。黄皮子猛然一转身,尾巴抬起,屁股一蹶,对着申寅和众人的方向放出了大招—黄鼠狼之屁。
申寅见势不妙,左手迅速取出一张“狂风符”,用桃木剑引燃,一股大风裹挟着沙尘泥土吹向黄皮子,把它的屁全部还给它了,而且大风把它的皮毛吹的凌乱不堪,毛上布满了尘土。
黄皮子被彻底地激怒了,它不顾一切地冲向申寅,朝他腿上咬去。申寅见状抡起桃木剑向黄皮子砍去,木剑上的磷粉跟空气摩擦燃烧起来,形成了一把“火剑”.
然而黄皮子速度太快了,它身子一拧就躲开了,申寅的木剑砍到地上,断成两截。黄皮子转身一口咬在申寅的左臂小臂上。
“啊!”,申寅一声惨叫。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不远处“砰”地一声枪响,夜空中仿佛响起了一声炸雷,黄皮子受到惊吓,松了口,转身钻入灌木丛逃走了。
原来是住在养鸡场附近的老猎户听到这边有动静,拿起老套筒前来支援,他看到申寅被咬,情急之下鸣枪示警。
申寅捡起断掉的木剑,一群人垂头丧气的回答宿舍。他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决定天亮就回去,请师父过来。不过人们看到申寅的表现,也不是没有还手之力,都对逸清道长有了一丝期待。
天亮了,申寅收拾好东西跟魏富贵一起回无量冠。就在回去的路上,申寅忽然感觉伤口剧痛。他扯开包住伤口的纱布,发现伤口已经变黑了,从伤口里面向外流着带刺鼻气味的液体,在伤口周边,一丝黑色的东西正从伤口处向身体其他部位蔓延。
几人刚下车,正好遇到苗亮,苗亮见状二话不说,背起申寅就往冠里跑。魏富贵一会儿就被甩的远远的。
回到无量观,申寅已经站不起来了,浑身冒着冷汗,瑟瑟发抖,半个左臂都变成黑色了,脸色也有些发青。他赶紧给逸清道长打电话。道长听说之后,决定立刻订机票回来,在电话里他告诉申寅,这个黄皮子已经成精了,不是一般的黄皮子,好申寅,必须捉到它,取出它的内丹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