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来到元汐大陆时,安纳卡诺还在黎明之前,这个时间的安纳卡诺城是最安静的,像一个温柔的母亲。然而没过多久,安纳卡诺的天色就开始亮了起来。道路两旁的商店,饭铺,茶肆开门营业了。帝国繁华的声音,渐渐由小变大,由细变粗,汇成一股浓流,扩展到远方。
一股透明的音波飘向禹府,又于府墙外散于无形。
禹府。
“啊”,禹墨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就从床上走下来。正要去洗漱,突然想起昨天的水晶球来了。“哎?,我水晶球呢”,禹墨摸了摸口袋,说道。发现口袋里没有,就去床上翻腾,掀开被子一阵乱找才发现,水晶球就在床上,没有丝毫变化。
“唉,水晶球啊水晶球,看来我真的和你无缘了”,禹墨对着水晶球念叨着,忽然水晶球,发出一缕白光,但这白光极浅极淡,像是透明一样。由于外面的光线太强,反而把水晶球一闪即逝的白光掩饰的无影无踪,禹墨根本没有注意到那缕接近透明的白光。多说无益,见水晶球依旧没有变化,禹墨索性也不再去想它,就在这时,从门外传来木蝉的声音,“墨给哥哥,你睡醒了吗?我要进去了”
“进来吧,我也刚睡醒”,禹墨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却不见有人进来,唯有一个曼妙娇小的影子沐浴在阳光之下,甚是美丽。
“木蝉?”禹墨试探的问了一下。
只见木蝉猛地从门外跳了进来娇声道:“哇,墨哥哥,快看我是不是变样了”。
禹墨这才看清楚。原来女孩昨日头上的小辫子已经不见了,今日换做了鬓发,头顶上还有一个帽子般的饰物,上面缀着绿莹莹的宝石。身上则穿着白色的小宫裙,黑瘦的脸蛋也变得红润饱满起来。
“你,你,你是木蝉?”禹墨揉了揉眼睛,还是不能确认。
“我,我,我是木蝉,墨哥哥,你不认识我了?”木蝉学着禹墨说话,大眼睛对着他眨啊眨,两手抱着禹墨的胳膊使劲摇着。
“好了,好了,别摇了,我认出来了,我的好妹妹”,禹墨大喊投降。
木蝉这才收手罢,然而换作一副美目盼兮的模样,像是等待着禹墨的下文。禹墨很庆幸木蝉不闹着他了,但看着小姑娘一脸微笑,双手掐腰的架势,总觉得有些不详的预感。
“木蝉你还有什么事情吗?“禹墨忐忑道。
”我没有什么事情,就是你,没有什么要说的了吗?”女孩尽量压低着声音说道,不过依然能听出已是在火山爆发的边缘。
禹墨看着木蝉不死不休的模样,终于开了一次开窍,说道:“你变漂亮了。”虽然这句话套路是对了,可是这话也显得太突兀了,不过,看似突兀的一句话却起到了相当不错的效果,只见女孩噗嗤一声,露出了甜蜜笑脸,“墨哥哥,那我哪漂亮了啊”
“你衣服变漂亮了啊”,禹墨脱口而出。
女孩“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出去。禹墨赶紧追,忽又停了下来,说真的到现在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木蝉早已经哭着跑远了,索性他也不追了,只是他现在突然觉得好郁闷,大早上弄出个这些事,总有些破坏一天气氛的感觉。好在小孩子的心思很快,洗漱完毕,就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禹墨随口吃了点东西,就往书房跑去,结果推门进去,里面没有一个人。又因为和木蝉闹了别扭,没有什么好玩耍的去处,索性就在书房待着,哪也不去了。往案前一匐,颇有些人小鬼大的感觉。《剑士入门准则》《剑诀纪要》,《元汐大陆四极之地》等等,禹墨自己翻腾着铁案上的书籍,可拿了又放下,没有一个能吸引他的,直到他从抽屉里看到一个绿色的木盒子。禹墨随手把木盒拿了出来,盒子一入手,禹墨就感觉到它的异常,冷冰冰的,尤为沉重,又不像是木头。盒子上面开启处有一个朦胧的怪圈,里面各种颜色相互萦绕,奇异非凡。
“这就是爷爷以前说过的元素锁了吧”,禹墨心道。
元素锁其实是魔法师的一种法术,这种法术施放简单,但是又极难看到,因为这种元素需要至少大魔法师以上的精神修为才能施展。元素锁其实就是一股魔法能量,而施展法术的人要有足够的精神力来驾驭这股能量,使这股能量达到元素相互转换的平衡,一旦人们不按特殊的开锁方法来疏导元素锁中的能量,其中的平衡被打破,就会发生爆炸。魔法师法术的等级越高,爆炸威力越大。
禹墨想起元素锁的威力,心中就一万个后怕,小心翼翼的把它当回原处,不料,手缩回来时宽松的袖子把绿盒撞倒了。那盒子正巧不巧的歪落在了右手掌心里,禹墨只觉手心一阵灼热,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禹墨缓缓醒来,他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头顶远处散落丝缕星光,微弱如风中之烛。“有人吗?”小禹墨有些恐惧,然而,这缕发问,就如故国的风铃一般,冰冷渐远。闭上眼,又睁开眼,眼前的环境依然没有变,只是发现那远处的星光有灵性的慢慢像他靠近。慢慢的,禹墨发现这些星光不畏惧人,落在人身上,就会融进身体,入体温凉,极为舒坦。
禹墨陶醉的享受着这份洗涤,任这些星光不时的穿入身体,给他带来冲沛的精力。在身体吸收星光之后,禹墨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皮肤像是可以呼吸一样。空气中的一些元素蜂拥而至,把他围成一个色彩斑斓的光球。
许久,夜空里的星光渐渐灰暗了,至于那个空间,也渐渐塌陷消失。当禹墨再次醒来,发现自己仍然躺在书房里。
摸了摸发涨的脑袋,禹墨坐了起来,这时他发现手中的盒子已经打开了。精致的盒子里只看到一封信安放完好,上面写着几个俊秀的小字,“吾儿见信如母“。禹墨看到这几个字,险些哭了出来。两年了,整整两年,他对母亲的讯息丝毫不知,而今,在这再次看到母亲的手笔,竟一时间手足无措了起来。
他小心仔细的从盒子里把那封信拿了出来,却发现信件下面还藏着一个戒指。禹墨拿起戒指还没仔细研究,就听到外面有动静,赶紧把戒指藏在舌根下面。”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从外面进来一列军士,手持重剑,身披红色铠甲,气势汹汹。”给我搜“,一个领队的对其中一个穿着金**法袍的人说道。那个魔法师”哼“了一声,便执起手中的魔法棒,大声吟唱,“以光明之神的名义,把一切黑暗显现吧,真实之眼。”只见一缕金光从他眼里射出,那缕金光在书房里扫视了个遍,却什么也没发现。魔法师有些不甘心,但是也只能作罢。领队的大喊一句”撤“,就在这时,那个魔法师突然说了句:”慢着,赫拉曼,是不是还有些东西你忘了搜了,魔法师指了指禹墨。”
“你不是用你的真实之眼查知过了么,还需要我在搜个小孩子吗?”赫拉曼有些疑惑。
“需要”,那个魔法师话语轻柔,但在场的人都听出了他的戏耍之意。赫拉曼看到魔法师如此戏耍于他,脸涨的通红,虎目怒睁,散发着赤裸裸的恶意,然而那个魔法师好像没看到一般,死毫不在意。终于,赫拉曼当着魔法师的面,把禹墨浑身上下搜了个遍,结果什么都没搜到。
“这下你总满意了吧,凯尔,”赫拉曼强压着满腔怒火。
“他手里拿的是什么?”凯尔还是不甘心。
凯尔话音刚落,只听屋内“锵”的一声,赫拉曼拔出了自己的剑,顿时屋里满天银光,冷冽逼人。
凯尔颤抖了一下,看到赫拉曼抽出银光剑,脸上也是一阵抽搐。魔法师的身体太弱了,哪怕赫拉曼没有使用剑诀,但是离得如此之近,却也是被银光剑震慑住了。
禹墨,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早已看的明明白白,毕竟这两人之间的矛盾昭然若揭,但是他隐隐约约觉得赫拉曼在给他暗示着什么。忽然,他看到赫拉曼朝他眨了下眼,又用手指了下那封信,禹墨马上心领神会,故作害怕道:“叔叔,请收了你的剑吧,我这只是一封信,那位叔叔想看就看吧,没什么。”禹墨虽然这样说,但是赫拉曼却依旧没有收剑,反而剑上银光更盛。那意思很明白,给台阶就下,别给脸不要脸。那魔法师被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摇摇头,冷笑一声“算了”,转身就走了。其实那封信他早就用真实之眼看过了,没有任何异常,他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打压下赫拉曼,没想到竟然反被侮辱,真实偷鸡不成蚀把米。凯尔整体感觉除了刚刚斗嘴上有些不愉快,今天的任务做的还算不错,只是他就是觉得那小男孩说话声有点怪。“可能是被吓着了吧,“凯尔如是想。如果他知道这是小男孩的诡计,又该怎么想呢?
赫拉曼也收了银光剑,转身带队离开。
众人走后,禹墨吐了口气,把信放入绿色的盒子,揣在怀里,便向蓬莱居走去。远远看到爷爷正和凯尔,赫拉曼边向门外走边聊着,他就先自己进了客厅,等待爷爷回来。
不一会儿,禹川便会来了,禹墨看看爷爷,只觉得他今天,似乎老了很多。
”爷爷“,禹墨喊了一句。
”墨儿,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问我,想必,今天的事情你也推测到了些什么吧。”禹川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禹墨点点头,没说话。
禹川看了看男孩手中的绿盒,苦笑道:“我们禹家今天差点因为它就翻船了,你知道那个魔法师是谁吗?他就是现在灵月帝国的宫廷大魔导师,也是我当年的死对头。”
“爷爷,这个盒子是什么,能治禹家于死地?那个魔导师凭什么什么来咱们府中搜查?”禹墨置气道。
“问得好,不为别的,就因为她是皇室的人。”禹川很平静。
“皇室?”禹墨很不解。
“你听我给你慢慢解释。你还记得那个侍女吗?”禹川似乎无所顾忌。
“就是那个欺负我和木蝉的那个?”禹墨讶然道,显然被爷爷的感知能力惊住了。
“嗯,就是她,最近你没在发现她了吧”,禹川有些不屑。
“她去哪了”,禹墨疑问,禹川做个个歌喉的动作。
“爷爷为我而杀的她”,男孩有些感动又有些负罪感。
“不全是,没有那件事,我也迟早会杀了她,因为她是皇室的人,派来监督我的人”。禹川有些激动。听了爷爷的话,禹墨反而沉思了起来,“爷爷你这么做不更是引起皇室的怀疑吗?”
”放心,爷爷,能杀她,自然也有足够的理由和把握,再说只是杀了一个而已,还不足以刺激到上面那位“。禹川安慰道。
”爷爷,咱们家到底有多少皇室的人,“禹墨稚嫩的脸上满是担忧。
”十一个,当年他赐给我的六个侍女都在其中,剩下五个全都是被他们收买的,我早已经查清楚了,但是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为了避免出现更多的叛徒,所以我们家的奴役已经剪到了最少,剩下的无不是衷心之人。”
“可是,爷爷,你还没告诉我皇室为什么要找这个盒子,又为什么牵制禹家的发展。”禹墨有些急切。
“他们找这个盒子其实就是找里面的一个东西,我想,你现在已经拿到了吧。至于别的问题,你看完那封信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