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爵颀长伟岸的身体,伫立在黑夜之中,倨傲的脊梁骨冷冷地挺直着,浑身散发着寒气。
夜风吹过,拂起了他的发丝,吹得有些凌乱,英气的俊脸染上了几分的冷漠和孤寂。
寂寥一点点地染上了他沉静的眼眸。
庄园内,一片的漆黑,没有为他点亮的灯火。
以前,他下班回来多晚,她都会给他留一盏灯,而她有一次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就是为了等他回家。
自从那次后,他再也不会晚归了。
要到什么时候,他才可以再拥有她,和她朝夕相处?
庄园附近千米之外,都没有其他人家,所以显得特别的幽冷而没有人气。
庄园就在眼前,可是他每走一步,都如同双腿灌满了铅一样,让他失去了靠近没有她的庄园的勇气。
他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更不知道想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现在,他统统都会了。
他满脑子里都是她对着安德烈笑的画面,他害怕她此时和安德烈在一起。
意识到这儿的时候,他的心开始慌张起来了。
他看着眼前偌大而孤零零的庄园,心中腾起一股害怕。
他害怕失去了。
不知不觉中,厉南爵已经走到了庄园的门口。
……
千暮烟坐在庄园门口树荫下的石凳上,她一个人坐在这儿。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庄园,为什么会坐在这儿安安静静地等了四个小时。
正在她放弃,准备离开的时候,空气中忽然浮动着一股淡淡的琥珀香。
她猛地抬眸,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正靠近。
柔软而嘶哑的声音,在黑夜中扬起,随着夜风,落入他的耳朵里——
“南爵,你回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厉南爵愣是吓了一跳。
他闻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小.小的身影坐在石凳上。
他借着昏黄柔和的灯光,看到她眼睛红红的,柔顺的发丝滑落在她的肩膀上。
厉南爵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
他生怕自己在治疗的过程中又产生了幻觉。
他如此重复着三遍之后,才确定看到的是千暮烟。
她即使怀孕了,她看起来都很小,小小的,小到让他心疼,她坐在石凳上,如果她没有叫他,他会直接走进庄园,或许会看不到她。
她怎么会在这儿?
现在看到千暮烟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坐在庄园门口等着他回家,心底深处的低落和寂寥,瞬间被她的出现而涌起的喜悦所取代、填补。
这种喜悦和激动,让他无法开口说话,他也从未像此时这般激动。
她没有和安德烈在一起,她来了庄园,在等他回家。
他和她之间,如同是心灵相通一般,都不约而同来了庄园。
他按捺住体内的激动,大步走向千暮烟,脚步没有了原先的沉重,而是轻快的。
他甚至是感觉到身体的每一处细胞都在沸血热腾地叫嚣着!
“千小暮,你怎么在这儿!”他走近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一股热气在眼眶中打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