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安易皱了皱眉,他实在是想不出李园园为何要将一根骨头放在床上。——虽然这骨头看上去不凡。
“咦,这是什么?”郭山指着一旁被掀翻的枕头惊讶道。
张安易顺着郭山的手指看去,只见枕头下面竟然缝着一块布,这块布用赤红色的毛笔潦草的记载着,仿佛是血书一般。
他将枕头拿起,看了一炷香的时间,抬起头来,再次看着床上的遗骨,细细思索片刻后,终于明白了。
原来这遗骨乃是李园园奇遇得来,传闻中是曾经西方魔教强者的手臂,其中蕴含着这位强者武功的奥秘,只要能够参悟遗骨,便可得到一本强大魔功。
但是那位强者已死,所有奥秘尽数锁在体内,就算李园园修炼魔道剑法也打不开,更别说参悟了。
于是她私自扣留了一颗原本不属于她的怨念珠,妄图借助怨念珠中强大的怨气冲破遗骨,让玄妙自现。
可是这遗骨太过诡异,就算消耗了所有的怨气都无法冲开丝毫,不得已的李园园这才铤而走险,以杀人练剑法,妄图等自己武功更进一步时,再来尝试。
这才有了庆县春风楼两名姑娘身死的案子。
“原来所有的根源,都在这支手臂上。”张安易喃喃道。
若非这根遗骨,哪怕李园园修炼魔道剑法,还暂时没人可以发现她。
可现在却身死道消,败亡在郭山掌下。
张安易瞧着遗骨,也毫不在意,毕竟就算是李园园都无法参悟,何况是自己?
想到此处,张安易伸手抓住遗骨,就要将它随手掩埋,以免再一次危害江湖。
可他的手刚刚触碰遗骨,就觉得眼前一花,身边光怪淋漓之象浮现,整个人好似不断地抽离旋转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古怪消散,张安易稳住身子,定睛看去,却是浑身一颤,面露惊骇。
在他眼中,是一片漆黑星空,只是这片星空黯淡无光,无数残破的星辰游离,更有七八个黑洞,不断地吸取着这片星空中淡淡的真气。
“这是。。。。。。?”张安易瞪大眼睛,观察了许久才道:“那遗骨的体内?”
“这怎么可能?”张安易不敢相信。就连李园园消耗怨念珠都无法打开的遗骨,竟然主动将神妙显现给自己?
张安易瞧着眼前的一切,却又不得不信。
忽的,一股淡蓝色的真气从他眼前飘过,这股真气单薄无比,几乎不可见,却在这残破星空中畅通无阻。
这真气的流向诡异无比,看似顺应经脉,却又好似根本不在经脉里,弯弯绕绕,忽隐忽现,却又仿佛蕴含大道。
这股真气生在遗骨之中,却毫无魔气,只留下一丝丝透骨的阴凉,仿佛是冰块所化。
这股气息恐怕正是那魔教强者所修炼的心法,其中魔气随着他死亡消散,只留下这最本源的东西。
张安易细细瞧着,忽然想到了自己参悟的《小周天墨守真气》,自己当初领悟其中奥秘,这才得以圆满《石不转》,若是现在能够悟出这遗骨真气的玄妙,不知是否可以再次增长实力?
张安易心中激荡,眼瞧着这真气在星空之中缓缓游走,似乎诉说着什么,当下将心神合一,细细领悟起这真气的奥妙来。
这真气阴冷无比,张安易光是将心神靠近,便觉得浑身一颤,仿佛如坠冰窟。
他仔仔细细的瞧着那些真气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眉头一皱,渐渐有股头痛之感。
这股真气流向诡异,时而游走于十二正经,时而又转入奇经八脉,如龙藏于深渊,隐隐秘秘,极难寻找。
光是要辨别这股真气的运转流动,便花费了张安易大量的心神。单单一个支脉中的真气,便叫他头疼无比。
张安易瞧着这股真气,头痛之感越发严重,终于支撑不住,双目一花,光怪淋漓之感再次出现,下一秒时,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之中。
“师父!”
张安易稍稍定神,便听到郭山焦急的呼唤声。
张安易侧头笑道:“没事的。这遗骨之中藏有奥妙,咱们将其包起来,回去好好研究一番吧。”
郭山一愣,喃喃道:“可这是魔教。。。。。。”
张安易笑着解释道:“这遗骨不知过去多久,体内魔气早就消散一空,其中剩下的只有真气变化的诀窍。”
郭山点点头,将信将疑的将遗骨用一块不知从哪里搜来的布包裹好,系在了自己的背后。
见再无逗留此地的理由,张安易四下扫了扫,眼见天边泛起赤红,瞧着地上早就死去,冰冷无比,面容惨白的李园园,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此事瞒不住,你先回去吧,我去寻陈老哥和关飞燕将所有的事情告知与他们。”
见郭山听着,张安易继续道:“这遗骨是极为难得的宝贝,更何况是魔教之物,切记千万不可泄露出去。等回去后记得藏在我床下。”
“若是陈老哥看见?”
“放心吧,他今夜本来就要出来巡逻,不会在家。你身着衙役服装,在其他县的捕快眼中也算是个本地人,回去的时候小心着些,再加上天色渐亮,正是巡逻最松懈的时候,不会引起怀疑。”
郭山将张安易的吩咐记在心底,朝他道别之后,小心的推开大门,消失在门后。
张安易站在原地,略有些为难。关飞燕信任与他,可自己却将此事隐瞒,若是待会儿见着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难道要把事情真相偷偷告诉她?
可这件事情牵扯郭山,幕后还有不知名的黑手。以关飞燕的性格定然要探个究竟,若是害了她如何是好?
但若是不告诉她,她定然要生我的气,埋怨我为何知道真凶是谁,却不告诉她。
哎,当真是进退两难,太过麻烦!
张安易揉了揉太阳穴,忽然眼中一亮,想到了一个极好的主意。
他微微扬起嘴角,显得极为开心,心中默默道:这主意好,就是要委屈一下郭山,不过那样的场景应该会很好玩。
想到此处,他的头痛之感自消,刚刚达到“步履如风”境界的轻功运起,脚踏缉凶步,身形一闪,刹那间蹿上屋顶,去寻关飞燕了。
张安易去的时候,青龙帮的大门紧闭,毕竟天色尚早,就算是外面摆摊的,做早餐的也才刚刚摆好摊子,锅子紧紧的盖着,一丝热气也没有冒出。
张安易稍稍等了片刻,等到卖豆浆的热好豆浆,乳白色的豆浆滚沸翻腾,散出浓浓的香气,才道:“给我来碗豆浆带走。”
卖豆浆的是个中年男子,面色红润,此刻笑道:“小张捕头,这豆浆可是买给关小姐?”
“你怎么知道?”张安易奇道。
卖豆浆的嘿嘿一笑,没回答,转而道:“刚开炉的第一碗是最好喝的,我这就给你成一碗。”
“麻烦您了。”
过了片刻,张安易接过豆浆,递上几枚铜板,又去不远处的包子铺买了两个热包子,用小碟子装着,见青龙帮分舵的大门依然紧闭,当下也不再等,左脚的靴子在地上一踏,单膝微曲,一个纵跃踩在门口的柱子上,随后借力上了屋檐。
他的轻功轻快灵动却不失稳重,哪怕身形起伏,手中的豆浆却是半滴都没有洒出去!
双足轻轻点在宅子内的草地上,张安易不禁感慨了一番“步履如风”境界的轻功之神奇,随后轻车熟路的走到关飞燕所在的屋外。
关飞燕的门窗紧闭,似乎还在熟睡之中。张安易也不管是否打扰到她,不轻不重的在木质的窗户上敲击着,发出“哐哐”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便是脚步声响起,靠近窗户。
张安易忽然坐在地上,背靠着窗户下方的墙壁,双目朝上看去,将左手上的包子举了起来。
只见窗户被缓缓打开,关飞燕头发凌乱,睡眼惺忪,阳光从屋外透进来,略显刺眼,教她将手掌在面前撑开,略微抵挡阳光。
透过手指缝,她瞧见了一个小碟子,上面安静安详的端坐着两个肉包子。肉包子表皮洁白饱满,依旧散发着阵阵热气,显得极为诱人。
关飞燕笑了笑,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道:“你这是在讨好我?”
窗户下面,张安易将另一只手上的豆浆端起来,笑道:“你先吃吧,吃完告诉你一件好事。”
房门打开,关飞燕披了件淡青色的长袍,将乌黑的长发随意盘起道:“先进来说吧。”
张安易“恩”了一声,端着包子豆浆进屋,将两者放在了桌子上。
关飞燕略微收拾了一番后,坐在桌子前,一边往嘴里塞着包子,一边道:“快说,有什么好事?”
张安易将单刀搁在桌上,故作镇定道:“昨夜我和郭山已经找到了凶手,将他杀了。”
关飞燕一愣,嘴巴鼓鼓的,瞪大双眼看着张安易,提高了声音道:“你说什么?”
张安易瞧了一眼被关飞燕不小心喷到桌子上的包子皮,不禁皱了皱眉头,但还是道:“我是说,凶手被我们找到了,而且死了。”
关飞燕忽然一拍桌子怒道:“好你个张安易,我就知道你找到凶手了,你竟然不告诉我。”
张安易摆摆手道:“你得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关飞燕将包子咽下,怒道:‘好,我看你怎么说。
张安易却道:“你先收拾一下,咱们找到陈老哥和其他的人后再一并说了吧。”
关飞燕细细瞧着张安易,冷哼一声道:“若是你不说个充足的理由来,我今后就再也不理你了。”
张安易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赔笑道:“那可不行,你不理我,谁给你买早餐?”
关飞燕没理会,将张安易暂时赶出去,花了小半个时辰收拾好后,提着“玄凰掠空剑”出来,见张安易蹲在地上百无聊赖的等着,她淡淡道:“走吧,去找陈独,我看你怎么解释。”
张安易拍拍屁股笑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张安易,关飞燕,郭山,陈独以及周西虎,东方岚,还有两县捕头袁半青,上官才聚集在陈独家的大宅子里。
张安易等年轻人席地而坐,传甲站在关飞燕身后,上官才靠在一旁的门柱边上,两眼直勾勾的瞧着关飞燕手中提着的“玄凰掠空剑”。
陈独与周西虎则站在武器架前面,身子挺得笔直,一副武林前辈的模样。
至于东方岚则在不远的地方,懒洋洋的靠着墙壁,将剑随意的丢在一旁,一副睡眼惺忪,懒懒散散的样子。
袁半青是最后一个到的,推开大门见众人齐聚,于是咳嗽一声略微拱拱手道了声“惭愧”后接着说:“小张捕头,听说你找到了真凶?”
众人一齐将目光聚集,在场的皆是武林好手,甚至有三名二流高手,光是眼神便能将凡人镇压。
张安易倒是毫不露怯,拍拍身子站起来,笑了笑,脸上的五道伤痕已经渐渐消散,只留下五条细细长长的划痕。
他朝众人点点头道:“不错,那名修炼魔功的凶手已经被我和郭山找到了。”
众人相互望了望,有人刚要开口,就听张安易继续道:“这件事情是这样的。。。。。。”
当下,他将自己如何按照名单上的名字一一排查的事情说了出来。只是省略隐瞒了田冲与梅正群的事情。
众人听完,有人急不可耐道:“这些事情说它干什么。我只想知道凶手是谁,还有,你究竟是如何找到他的。”
张安易微微一笑,侧了侧身子道:“这件事情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个人可以将事实告诉我们。”
说着,他一边指着一旁坐在地上的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