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吧,我虽然断他一指,不过也受了伤,恐怕要静养几日。若有消息,来风月楼告知一声便是。”虚空中,东方岚的声音消失,仿佛从来都未曾响起过。
众人转头望向屠锋等人。只见三人满脸尴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诸位,田冲轻功不错,而且狡猾多端,还请留下助我们一臂之力。”陈独面容略显惨白,拱手道。
袁半青叹了一口气,过了片刻才道:“此事。。。。。,真是。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既然陈捕头说了,我三人定当鼎力相助。”
屠锋开口道:“有你与上官才足够,明日我会离去。”卢易文是他徒弟,他还需要在江湖上找找是否有能够断续,肉白骨的秘药将其手臂接上。
否则的话,除非有天大的机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袁半青与上官才点点头,忽然道:“这点心这茶,我们也吃不下喝不了了,还劳烦陈捕头给我二人一份庆县地图,今夜我们会带人巡视搜查,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一丝线索。”
二人说完,忽然站起,任凭众人怎么劝,也是执意要离开。
二人也算是江湖正道,最要面子,现下郑天河丢了这么个烂摊子,二人实在是没脸待下去。
见无法挽留,陈独从怀中取出一份羊皮纸递给袁半青道:“还要劳烦二位,我之前已经传令给了庆县捕快衙役,凡事皆可听二位捕头调遣。”
袁半青与上官才拱手道:“多谢。”随后与屠锋一起离去。
见三人离开,周西虎忽然冷笑一声:“来的时候派头那么大,现在倒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
“这也怪不得他们,若非郑天河逃了,他三人态度也不会是这样。”传甲道。
“这样也好,大家为了一个目标出力,效率更好,不会有什么差错。”陈独笑道。他知道郑天河离去,眼下那三人群龙无首,这才放心让庆县捕衙役听从差遣。
此时,有仆从走来,手中托着一个银制的盘子,盘子上摆放着两件瓷瓶,瓷瓶上花纹缠绕,看上去精巧无比。
周西虎从盘子上将瓷瓶取下,放在石桌上道:“这里有两瓶周家特制的秘药,对于刀剑损伤,内功消耗,都有不错的疗效。陈捕头,小张捕头,你们二人今日辛苦,便将两瓶丹药收下吧。”
陈独与张安易站起身子,接过瓷瓶,拱手道谢。
众人于院子中略微交谈了一个时辰,各自告辞离去。
陈独与张安易回到自家的宅子,门口郭山也正巧巡逻回来。
他面容憨厚,原本只是个乡村少年,身材粗壮,近些时日,因为整日习武的原因,身形越发魁梧,就连个子都陡然拔高一筹,两个手掌粗大厚实,身上隐隐有劲气暗藏。
他目光清澈单纯,此刻见张安易与陈独回来,连忙凑近将二人搀扶,一齐回了屋子。
似乎因为切磋败下阵来,再加上自知自己离二流境界越发遥远,陈独面容萧瑟,意味阑珊的朝张安易二人告别,转而回了自己屋子。
张安易同样有些疲惫,不过他体内经脉损伤暂时被周西虎弥补,身上的刀伤也有金疮药裹着,再加上吃了药,所以并无大碍。
于是与郭山来到练武场问道:“小山,你最近练功练得如何?”
张安易近日里忙着调查寻访,今日终于抽出空来询问郭山的武学进度。
郭山挠挠脑袋道:“《如龙枪掌》应该算是到了‘驾轻就熟’的小成境界。体内《气元功》也渐渐浑厚起来。”
张安易点点头道:“你将掌法打一遍给我看看。”
郭山老老实实的诺了一声,站在场中,一掌拍出,掌风强劲刚猛,其中更是隐隐有龙吟之声想起,声势不凡。
他与张安易二人皆因陈独所说的“亢龙无悔”有所领悟,张安易的《凿山拳》可以偶尔激发一丝“亢龙无悔”气息,而他的《如龙枪掌》每一掌拍出,均有龙啸伴随,威力增加一成,虽没有附带“亢龙无悔”气息的“千锤万凿”威力巨大,却胜在稳定,再加上他天生“睡梦罗汉体”,内力纯元浑厚,掌力激发时,大开大合,开碑裂石不在话下,在“筑基”境界中的掌法威力也算头一等,甚至略有超脱!
说来也是讽刺,陈独研究“亢龙无悔,盈不可久”这句话不知多年,从未领悟一丝一毫,张安易与郭山只不过听他酒醉之后随口提起前半句,却均有所得。
当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如龙枪掌》共有三十八招,每一招皆是直来直往,毫无变化可言,凭借的正是掌中劲风喷薄,真气吐纳。
郭山资质愚钝,练其他武功哪怕三年五载都不见得入门,此刻演练这《如龙枪掌》却如同量身定做,每一掌拍出,均是威力无匹,哪怕张安易《石不转》傍身,生生受他一掌也绝不好受。
张安易在石阶上坐着,看着场中不禁连连点头。
自己虽然不适合修炼此掌法,但这掌法毕竟是他所创造,其中底细自然一清二楚,眼瞧着郭山已将此掌练到小成境界,心中甚是满意。
三十八招很快打完,张安易站起身子,抚掌笑道:“不错,这门掌法你已经领悟的比我还要深了,等你练到大成境地,将你修炼的心得告知与我,你我师徒二人齐心,看看能否将此掌法更进一步。”
“是,师父。”
“你的‘睡梦罗汉体’极为不凡,每一夜过后,均能让你体内真气凝练一丝,‘筑基’境界里,除了那些道家大派运用‘百日筑基’之法,使得真气更为浑厚纯正,恐怕也只有你一人如此。不过你切记不可大意,内功乃水磨工夫,就算你身负异人之体,也要好好打磨。免得像为师这样,根基不稳。”张安易说到最后,嘴角泛起一丝苦涩。
他悟性虽然万中无一,但根基却实在是差强人意,再加上修炼《流星绝》,体内经脉受损严重,若论内功之精纯,身在“苦修”境界的张安易却拍马也赶不上“筑基”的郭山。
郭山见张安易神色低落,挠挠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了想只得道:“师父,我只知道天无绝人之路,凡事都有一线生机,连我这样资质愚笨之人都能练武,师父悟性那么高,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到办法。”
张安易朝他望去,见郭山神情笃定,显然对自己信心极大,于是朝他笑了笑,不再多说。
“最近几****好好修炼武功,我已经查到一丝线索,很快就能将庆县那人找出来!”过了一会儿,张安易忽然道。
郭山闻言浑身一颤,眼中激动,仇恨与哀伤交织在一起,不禁抓住张安易的肩膀道:“师父,那人究竟是谁?”
张安易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清楚,不过就差最后那么一点,那么一丝拼图我就能将他找出来。”
“你放心好了,他已经露出了马脚,近些日子犯下的两起案子大家都以为是那‘花蝴蝶‘田冲所为,但我知道,这两起案的凶手定然是那幕后之人!”
郭山用力点点头道:“师父,等知道了凶手,是否需要告知关小姐,那幕后之人修炼魔功,实力恐怕不弱。”
张安易咧嘴一笑道:“若是找了帮手,还算得上是什么报仇,这是你我师徒二人自己的事情,用不着其他人帮忙。”
“可。。。。。。”郭山脸上露出担忧。张安易经脉受损,不适合久战,自己武功尚浅,不堪大用,这样的两人如何抵挡练了可怖魔功的凶手?
张安易脸上却充满自信,眼中仿佛有两轮太阳散发光芒,他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打断道:“你放心好了,师徒齐心,其利断金,那人修炼魔功,走的是邪路,而我们是正道,自古邪不胜正。再说了,咱们是为了报仇雪恨,是大义,区区邪魔外道怎么可能胜过咱俩?”
“等找到了凶手,咱们准备妥当,想想武功相互配合的法子,就能必胜!”张安易攥紧了拳头道。
郭山虽然心底略有一丝担忧,但他却对张安易满是信任,眼下既然自家师父说了,他便将担忧放在心底,不再去想。
张安易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最近几日里勤练武功,等替你报了仇,我也暂时了却一桩事情。”
郭山“恩”了一声,心里既有敬佩也有感激,一时间双眼微微泛红,鼻腔发酸起来。
“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再练两个周天,便早点休息吧。”张安易交代完,朝郭山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屋内,张安易盘膝坐着,脸上却满是惆怅之色。
他闭上双眼,只见体内宇宙虚空内,流星略过,其后隐隐跟随一道道墨色细线,这些细线温和醇厚,宛若大海般广博,正是周西虎传入张安易体内的《小周天墨守真气》。
这股真气连绵厚实,宛若古老长城,其中似乎暗含着什么哲理,那是墨家的思想,张安易并不懂。
感受着体内经脉淡淡的刺痛感,以及渐渐略有裂痕的虚空,张安易默默叹了一口气,双眉紧皱。
他眼下毫无办法,只能时刻小心,尽量避免久战,甚至不能用十成功力与人切磋。
他若是此刻再次与卢易文或者周逸龙交手,除非他拼一个经脉破碎的下场,否则百招之后他必然要输!
心底略微惆怅片刻,张安易默默感受着体内的《小周天墨守真气》,整个人浑身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
自己当日曾与周逸龙商定,将修炼《小周天墨守真气》的心得告知张安易,他也确实照办,曾经与自己短暂交流。
不过张安易并没有什么收获,毕竟《小周天墨守真气》乃是周家秘传,其中的口诀心法不会轻易示人。
但现在却正好有一股醇厚博大的墨守真气守在自己体内!
这岂非是因祸得福?
若能借助这股真气提升自己的《石不转》不也是一桩好事?
张安易心中想着,略带激动的再次朝体内虚空内视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