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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定局

望着陈月娘几近疯狂的脸,宋金宝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当时他是想过替她解释的,但他不在父亲还在,这一解释陈月娘又多了一条不敬长辈的罪责,所以他只能沉默。但此时见陈月娘不仅不知自己错在何处,还一味在意名分,让他不禁开始怀疑。这么多年以来,她表现的温柔、善解人意和对他的爱,难道都只是对着他身后的妻位吗?

宋金宝疲倦的揉了揉眉心,现在是他觉得此生最累,也是最绝望的时候,比当初在牢里更甚。“合业,夫人情绪激动,你先带她下去好好休息吧。”

说完也不管陈月娘如何的歇斯底里,宋金宝强硬的想要抽出被陈月娘抓住的衣袖,但陈月娘抓得实在是太紧了,最后衣袖在撕扯中断开了,就如同两人越来越脆弱的感情一样,被撕裂了。

宋合业望着仍旧蹲在地上发髻散乱,失魂落魄的陈月娘,一时之间感慨颇多,“夫人,老爷近来心情不好,您不如等老爷心情好些再去找他。”

本就是一句安慰的话,陈月娘闻言不仅没有心存感谢,反而瞪着宋合业讥讽道:“等老爷心情好?是不是要等到我被降为妾室,新夫人进门啊!啊!”

宋合业默默的摇了摇头,道:“夫人,您想得太多了。”

“哼!”陈月娘轻哼一声,突然灵光一闪,催促道:“去!赶紧去陈家找我弟弟来!”

宋合业想着陈述为人开朗又是陈月娘的亲弟,说不定让他劝慰一下,陈月娘又是以前那个温柔得体的宋夫人,便想唤旁边的人去告知。谁知陈月娘却等不及他叫人过来,忙推捏着让他赶紧去。无奈之下宋合业只得吩咐下人将陈月娘送回席月轩,自己往大门的方向去了。

陈述早在宋金宝出狱的那天就来过宋府,对于府上的事情自然也是知道的,当时他就已经劝过陈月娘了。只是陈月娘就如同魔障了一般,根本听不进去劝。如今听了宋合业的话,陈述也只是摇了摇头跟他一起往宋府去。

事情也果然如同陈述想的那般,陈月娘只是一个劲的让他去叫宋金宝不要把她降为妾室,完全没发现这件事至始至终都是春喜的圈套,也根本没发现在这件事里她都做错了些什么。

陈述无奈之下只得答应,只是在看到宋金宝的时候他却怎么也开不了,最后也只是陪着他喝了杯茶就改去看宋浅浅和宋俊德了。

对陈述这个舅舅宋浅浅还是颇有好感的,所以听说他要过来宋浅浅还特意命人准备了他喜欢的新茶和点心。

陈述一看到下人端上来的茶点就笑着说道:“浅浅有心了。”

“应该的,倒是舅舅这时还敢过来,不怕被娘亲烦死吗?”宋浅浅用略带玩笑的语气随意的调笑着,就好像完全没受府上低气压的影响,也没有因此前的事而心生芥蒂一般。

看到尽管年幼却如此坚强的外甥女,陈述忽然觉得心中一疼,快走几步将宋浅浅的头按在自己怀里,“想哭就哭吧,这事确实是你娘亲做得不对。”如果换做其他人,陈述多少还能理解,但春喜这些年做的事情,哪一点像个正常的妇人?

没想到这些日子以来第一个对自己敞开胸怀的人会是陈述,宋浅浅感动之余却还是哭不出来,毕竟她的心理年龄要比身体年龄大上许多。只是说话的声音却不可避免的带上了鼻音:“舅舅,我以后一定要嫁个有钱又有权的人!”

闻言陈述只是取笑道:“小小年纪就开始思嫁了,也不知道害臊。”

宋浅浅往他怀里又拱了拱,但并不多言。正在甥舅两人温情一刻的时候,不合时宜的焦急声音自外面响起,“大小姐,大小姐,夫人在打小少爷!您快去瞧瞧吧!”

听声音就知道是纯倩,宋浅浅本来还想教育她不守规矩,在舅舅面前给她丢人了。但听到后面的话她自己已经抛开陈述,毫无淑女形象的跑了出去。

刚来到侧房外,就清楚的听到里间传来陈月娘的谩骂声和宋俊德的哭喊声。宋浅浅什么也顾不得冲了进去,刚好帮宋俊德挡下陈月娘的又一个巴掌。

“姐,你做什么打俊德,他才四岁。”随后赶来的陈述进来见了忍不住皱眉道。

本就情绪不稳的陈月娘见到陈述更是激动起来,“我不仅打他,我还要打你!我让你去找老爷说的事,你说了吗!?我什么都没做错,你们一个个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陈述任由陈月娘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落在自己胸口,转头看了看被抱在宋浅浅怀里的宋俊德,质问一直低着头跪在角落的奶娘,“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拦着夫人?”

“夫人过来想抱小少爷去找老爷,但是小少爷不肯,说…说…”

“说什么!?”闻讯而来的宋金宝刚好听到奶娘吞吞吐吐的话,不由得厉声呵斥。

奶娘听到宋金宝的声音身子忍不住抖了抖,将头压得更低了,但说话倒是利索不少,“说夫人是坏人,要把姐姐送人,他不要跟坏人一起,然后夫人就开始打小少爷,我们说什么也拦不住。”

宋金宝一来,陈月娘便觉得形势不对,如今听了奶娘的话,她更是连滚带爬的来到宋金宝身边,再次抓住他的衣袖否认道:“老爷,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都是那些下人嘴碎乱讲,我怎么会打俊德呢,那可是我十月怀胎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儿子啊…啊!”

再也受不了的宋金宝直接抡起一巴掌甩在陈月娘消瘦的脸颊上,在场的人都愣住了,一直小声抽泣的宋俊德也因为这一巴掌而止了声音。

众人还未有反应就听宋金宝悠悠的说道:“不管是哪个下人嘴碎乱说,但幼子尚且知道是与非,奈何你一个妇人偏要如此执拗。从今日起,我宋金宝再无妻。”

“不要,老爷…我不要!”被打已经让陈月娘觉得天地变色,此刻更觉头晕眼花不知置身何处。但宋金宝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连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

“你若再如此执拗,即日起我宋金宝便无妻无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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