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厢房,南宫煌便躺在软榻上不肯在动了,扫了一眼房间里的摆设,嘴角一勾,这间厢房是皇帝听闻邱家设宴邀请了自己,便下旨让邱家特意布置了这间厢房。
抬眼朝窗外望去,依稀还可以看见从那桃花园飘过来的桃花,南宫煌微微磕上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夕泠将门关上,轻轻地跪倒在地,压低着嗓子道:“奴婢夕泠见过主子。”
南宫煌没有丝毫诧异之色的几乎闻不可见的嗯了声,长袖一拂,让她起来,这里毕竟是邱家,小心为上总归是好的。
夕泠见南宫煌声色疲惫,便也不再吭声。
时间悄悄流逝,忽的响起的敲门声,夕泠见南宫煌还是闭着眼便上前去开了门。
官明月看见是邱家的婢女开的门,不由一愣,支着头往里面一瞧,便看见南宫煌磕着眼帘安静的躺在软榻上。了然的抬脚进了房间。
官明月走到软榻旁,皱了皱眉道,压着声音道:“怎么不替你家主子盖张毯子。”
夕泠悄声道:“主子睡觉时不喜别人靠近。”
官明月抿了抿嘴,伸手就要去摇南宫煌,却是被一只带着薄茧的手擒住了。看着夕泠的手,官明月吃了一惊,没想到她身边的人武功竟是这般高强。
“放了官公子。”南宫煌缓缓睁开眼,嘴角一勾,似乎心情极好。
夕泠恭敬的应了声是,松开了钳制,恭敬的立在了一旁。
官明月摸了摸鼻子,凑到南宫煌的面前调皮的眨了眨眼道:“你猜刚刚南宫蓝烟去哪了?”
南宫煌伸出手缠上一缕发丝,薄唇轻启配和的问道:“去哪了?”
官明月嘿嘿一笑道:“她去见了一个男的,你可知她打算对你做什么?”
南宫煌挪了挪位置,慵懒的浅笑道:“等一下不就知道了?”
耳畔再次响起那道熟悉的琴声,南宫煌身子一僵,向着窗外望去。
官明月无趣的瘪了瘪嘴,随意的盘起腿就坐在了地上,他将脑袋搁在软榻上,侧着头看着有些愣愣出神的南宫煌。官明月不满的伸手摇了摇她,道:“邱陌乾的琴声有那么好听么?”
南宫煌依旧望着窗外,只见她样子有些呆呆的道:“他的琴自然是好听的。”
官明月不屑地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心里却在想,当真有那么好听么,要不自己也回去学学古琴?
琴声未歇,院子里却是传来了一道脚步声,生生扰了琴声。
南宫煌眼底杀气一闪而过,惊的官明月一身的冷汗,揉了揉眼,发现南宫煌还是刚刚那副样子,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刚刚真冷!忽的他一拍额头,低声呼了句:“糟了。”
连忙将南宫煌抱起,拉着夕泠便躲了起来,这次夕泠倒是没有反抗。
南宫煌对着夕泠使了个眼神,夕泠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了两粒白色的药丸在手里,将其一粒捏碎朝着空中撒了出去。递了一粒给官明月用眼神示意他吞下。
官明月盯着那粒白色的药丸吞了吞口水,自己敢肯定,这药丸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南宫煌见此笑倒在官明月的怀里,这个样子真是可爱呢,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出声解释道:“捏碎撒在空中便是毒,吞服便是解药。”
官明月一愣,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么......奇特的药呢。
对着南宫煌眨了眨眼,再次确认是不是真的。南宫煌不耐烦的直接伸手夺过药丸快速的塞进他的嘴里。真是的,一个男的还这么贪生怕死的。
官明月双眼瞪得老大的看向夕泠,没办法,他可舍不得瞪南宫煌,所以肯定是瞪她了。
夕泠嘲弄的瞥了他一眼,官明月身子一僵。自己没有看错吧?嘲弄?
官明月可怜兮兮控诉的看向南宫煌。南宫煌别过头去,她怕忍不住笑出声来打击到他......
“吱......”
“嘭......”
两道声音成功的将三人的注意力给拉了过去。
南宫煌看到晕倒在门口的男子的脸时,不由得一愣。
官明月和夕泠同意一愣,这蓝烟郡主长脑子了么?
南宫煌眉梢一挑,抬脚走了出去。夕泠赶紧从怀里拿出把掐丝桃花扇递给南宫煌。
南宫煌在男子身旁站定,接过夕泠递来的掐丝桃花扇掩住口鼻,俯下身子细细观摩者男子的脸。
抬手朝着他的脸伸去,男子却在此时睁开了眼。南宫煌手一顿,继而拂开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感叹道:“看来,果真是传言不可信呀。”
能在中了‘迷’之后十息之间醒来的,可不多......
男子痴痴的看着她。
南宫煌嗤笑一声道:“真是个呆子。”
手指缓慢的划过他的胸膛,偏着头,略带俏皮的问道:“可是难受?”
男子愣愣的点头。
南宫煌抿嘴浅笑,真是个呆子。
起身抬脚走了出去。官明月,夕泠紧随其后。
官明月摇摇头,轻叹一声,这南宫蓝烟怕是要遭殃了。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呢!
“去将她带来。”出得房门,南宫煌便让夕泠将自己放到院中一颗树的树杈上去,招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南宫煌淡淡的出声吩咐。
官明月兴奋一笑,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不消片刻,便扛着已经昏迷的南宫蓝烟出现在了院子里。不等南宫煌吩咐,官明月便主动将南宫蓝烟扔进了房间。房间里很快就传出了声音来。
官明月瘪了瘪嘴,今日之后你就等死吧。一字并肩王的独子也是你可以设计的?哼,不自量力。
南宫煌单手支着下颌,眼帘微垂,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一字并肩王倒是养了个好儿子。是了,一字并肩王这样的男子,他的儿子岂会差了去。
官明月足尖一点也飞身上了树,见南宫煌笑得有些诡异,身子莫名的颤了颤。
他怯怯的摸了摸鼻子,果然是她的血脉啊.......
咳嗽一声,他挨近南宫煌笑了笑,邀功似得道:“我做的怎么样?”
南宫煌抬眼浅笑,意味不明的道:“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官明月眨眨眼,疑惑的看着南宫煌,问道:“打什么赌?”
本来是垂着头的夕泠此时却是抬起了头,她带着一丝同情看向了官明月。主子一般这样的时候最好有多远躲多远。因为,主子打赌从来就没输过。即便是对方赢了,主子也会想尽办法让对方甘愿认输......
南宫煌转过头看着房门再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来,她薄唇轻启:“我赌这一字并肩王独子,隋锦,并未碰蓝烟郡主。”
官明月一愣,有些不明的道:“不是隋锦碰的那会是谁?房间里出了他可就没其他男人了,况且中了特制的药没有女子替他解毒可是会七窍流血而死的。”
南宫煌笑着摇了摇头,她敢肯定,碰蓝烟郡主的人不是他。
拿着掐丝桃花扇扇了扇,笑道:“那我们就来赌一赌了,等会看看是不是他碰的蓝烟郡主。若是你输了,你便给我一件东西。”
官明月挠了挠脑袋,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南宫煌会这么说,想了想点头道:“好,若是你赢了我便给你一件东西,可是若是你输了的话,那我要去寻药寺的桃花亭看看去。”说完还狡黠的笑了笑,就好像一只偷了腥的猫......
夕泠眨了眨眼,将头垂了下来。真希望到时候他别哭......
南宫煌伸出手细细的描绘着掐丝桃花扇上的雕纹,看着手指溢出丝丝血迹,不着痕迹的垂下手掩在袖中,点了点头道:“可以。”
转头朝着一处望去,在尽头,南宫煌看见了点点粉色。微微磕上眼帘,似乎风中又传来了一阵阵的琴声。
你,应该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吧?若是这般,我便无所顾忌了。
我不希望,你恨我。
“丫头别走,我就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