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宫煌没有同往常一样躺在梧桐树下的软榻上睡觉,大概是龙珠压制了体内的毒,看起来气色比较不错。
当泠璇走进来的时候,南宫煌正拿着一把小铲子在种花。
泠璇走进南宫煌蹲下身子拿了一株花递给南宫煌,南宫煌将花埋进挖好的坑中,出声道:“再去寻些这种花来。”
早上出去逛的时候在花园瞧见几株薰衣草,便将它挖了出来。
还记得,那个时候的梧桐林也有薰衣草的,不同的是,是他亲手种下的。
“阿凰,你瞧,这是不是很好看?”
“阿凰,以后我将梧桐林全部种满薰衣草好不好?”
“阿凰,以后的梧桐林就让它来陪着好不好?”
泠璇想出声提醒南宫煌,这梧桐林相爷以前觉得只有梧桐树太过单调也曾种过其它的花草,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是养不活,看了看南宫煌,觉得还是算了,或许小姐种的活也说不定,于是轻声到答道:“好。”
想了想又将朝霞公主下葬的事说了出来:“皇上今日早朝没有说怎么安排朝霞公主后事,大有放着不管的意思,倒是邱家的人请旨将人葬在了邱家的祖坟。”
南宫煌柳叶眉一挑,呵,她邱家倒是个护短的主,哪怕是外孙也要葬在他邱家的祖坟里。
将最后一株埋好,仔细的培了培土,又给它们浇了点水,站起身将手清理干净了,才出声道:“快去寻。”
泠璇心里疑惑却是什么都没问,轻声答是便要退下。
南宫煌拿起本书在软榻上躺下问道:“四皇子,要回来了吧?”
泠璇一愣,随即了然道:“已经在路上了。”
南宫煌翻了一页书哦了一声,又道:“替我送份大礼过去。”
泠璇眼眸一闪,应了声便退下了。
南宫煌抬起头看着她有些缭乱的步伐轻声一笑,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去瞧瞧她去那寻的花。”
果然,三皇子是你的软肋。
无人回答,空中却是响起了衣服细微的摩擦的声音。
南宫煌看了许久的书,觉得有些渴了便习惯性的将手往右边一伸,接过递来的茶杯抿了口,头也不抬的道:“肆王爷到此有何贵干?”
泠璇今日忘记了奉茶。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桃花香,南宫煌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见此南宫肆一笑,他就知道她喜欢桃花香。
南宫肆接过茶杯,果然看见她手上的痕迹,她,连端个茶杯手上也会出现红痕。也难怪他们连她走路都舍不得。
见无人回答,南宫煌疑惑的抬起头来,只瞧见他盯着自己的手,南宫煌将手一摊,笑道:“恒无说,我是南宫煌,得娇养。”
南宫肆了然的点头,她南宫煌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女子,自然得娇养的。而且,她也不应该沾上这些俗物。
将茶杯放下,看见一旁的梧桐树下种了几株紫色的花,从未瞧见过,便出声问道:“那是什么?”
南宫煌将手放在一旁,手支着下颌,一缕碎发划过脸颊,嘟了嘟嘴道:“薰衣草。肆王爷没瞧见过么?”
南宫肆点头,从带来的食盒里拿出一碟水晶糕,再拿出了一壶百草酿。伸手将她碎发别在脑后,出声解释道:“这是去寻药寺里拿得,可以吃。”
南宫煌一笑,拿着筷子往水晶糕里戳了戳:“你跑那么远就是为了去拿这些?”
每日都有人专门送吃食过来,根本不需要跑一趟。
南宫肆看着她抿了抿嘴,生怕她不肯吃。但又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劝她,便只好一直盯着她。恒无主持说过,她要是不吃,谁劝都没有用,即便是赫连御来,也只是碰一两下就好。
南宫煌看着他笑而不语,实际上,她是真的吃不下,虽说美人罪表面上看是被暂时压制住了,可是只有自己知道,美人罪根本就没有被压制住,反而加重了。
听得脚步声传来,南宫煌抬眼瞧去,是泠梓,泠璇没有回来。泠梓后面还跟了几名男子,手里都抬着一个硕大的檀木箱子,南宫煌眼珠一转,对着南宫肆下颌一扬道:“你将那几箱子花在今日全部种下我就吃。”
南宫肆看了眼,问道:“是薰衣草?”
南宫煌看着泠梓点头,身子往后一躺,无赖道:“若是今日种不完,那我便不吃。”
南宫肆嘴角一勾,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拿着南宫煌放在一旁的小铲子便朝着箱子走去。煌儿,只要是你要我做的,我都会去做。
梧桐林的薰衣草自然的是你来种的,你说过,梧桐林以后就由它来陪着。
看见南宫肆果真去了,南宫煌便倒了杯百草酿一边慢慢的啜着,一边看着他种花。百草酿是由百种珍贵药材酿制,也是恒无用来压制美人蛊的,基本都没什么酒味。
泠梓走进南宫煌俯身在她耳际道:“她去见皇后了。”
凡是背叛者就会剥夺泠姓,泠,是他们暗卫的信仰,背叛者,不配姓泠。
南宫煌听言,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去见皇后也不代表她就是皇后的人。
泠梓低声问道:“主子,可要?”
南宫煌轻轻摇头,既然背叛就得付出点代价,偏着头想了想道:“去,将那个盒子拿给闵德总管。”
泠梓疑惑的走进屋子将盒子拿了出来,让人送了过去,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将盒子给一个太监。
南宫煌却是笑而不语,这太监本事可大着呢,再说,哪有收了自己东西还做点事的?
抬头,却发现梧桐林的四周已经中满了薰衣草,南宫煌眼底划过一丝异样,这厮种花连武功都用上了。难怪这么短时间就差不多种好了。
南宫肆放下铲子手也不洗就朝着南宫煌旁边坐了下来,他直直的看着南宫煌也不说话。
南宫煌见状夹了块水晶糕丢在了嘴了,嫌弃的看了眼他,模糊不清的道:“你真脏。”
南宫肆脸颊一红,低下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待南宫肆一走,南宫煌便将筷子一丢,躺在了软榻上,泠梓眼皮一跳,连忙转身进了屋子替南宫煌拿了件绣着薰衣草的黑色的直坠长衫出来为她换上。
刚刚换好,南宫肆便穿着一身绣着罂粟花的黑衣出现了,南宫肆看了眼之动过一筷子的水晶糕眉头微皱,问道:“可是要出去?”
南宫煌抿嘴吩咐道:“将这些说下去温着吧,回来再吃。”
泠梓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南宫肆身上的衣服,暗自嘟哝道:“这衣服好生眼熟。”
南宫煌眉头一挑,看吧,不止我一人觉得眼熟。
南宫肆咳嗽一声,继续问道:“可是要出去。”
南宫煌见泠梓已经将东西收拾好,又拿了件披风出来,给自己披上,拢了拢披风道:“去看场好戏,你去么?”
南宫肆皱着眉瞧了她一眼,身子弱怎么还到处跑,不过又想到,要是出去一趟她会觉着饿也是好的,便弯腰将她抱起道:“你说去那,我抱你去。”
南宫煌理所应当的挪了个舒服的位置,开口道:“泠梓,带路。”
泠梓也觉得没什么,便足尖一点走在了前面。主子可不能走路去,用武功更是不可能,要是被相爷知道了,自己肯定要去桃花堂受刑,再说,让南宫肆抱着主子去那是他的福气,能抱着小姐走路的人可就只有相爷和赫连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