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俊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怎么可能,压云手怎会如此厉害,难道他已经达到了引灵境六层。
回答他的是一条火色巨蟒,这条火蟒可比他刚刚施展的冰蟒要厉害多了,全身凶焰滔天,四周的空气都被灼烧的不断颤抖,还隔着很远就有一股灼人的热气向他逼来。
朱俊力还有旁边的两人都大惊失色,匆忙祭出了几张冰系和水系符箓,打出一道指决,布出了几道防御。
然而并没有用处,那条火蟒嘶吼着,一头撞在第一层冰墙上,墙面在咔咔声中断裂开来,紧接着又是几声脆响,几道防御光幕相继破碎。
火蟒气势稍微减弱,却仍然卷着剧烈的火浪直接扑在他们身上。
这三人只得聚集起浑身灵力,撑开了灵力护盾,在烈火中苦苦支撑,脸上不断有热汗流下。
宁忆寒静静地看着,没有急于出手。
没过多久他们都相继支撑不了,被火浪吞没,发出了几声惨叫。
虽然此时,火蟒已经失去了宁忆寒的灵力灌入,且被符箓和灵力护盾削弱了不少,却仍然让首当其冲的朱俊力,全身焦黑,衣衫尽毁,另外两人也受伤颇重。
“快逃!”朱俊力爬起身来,忍着剧痛喝到,说完就向着前方奔去。
另外两人也运起剩余的灵气,紧随其后,亡命奔逃。
“真是愚蠢!”宁忆寒轻轻一叹,双手结出一个法印,缓缓向前一推。
轰轰轰……,如同山崩地裂的声音传来,前方的三人身体仿佛受到了剧烈的撞击,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斜飞了出去。
撞到在一旁的山岩上,岩石不断的龟裂,一块块的崩塌下来。
宁忆寒看了看双手,果然又失败了,还是没办法施展出摧山印么?
逸云宗的弟子大多数都知道压云手,其威力无穷,是宗门内引灵境中最强的秘术之一,却不知道压云手只是第一式而已,后面还有摧山印,覆海斩,倾天掌三式,一式比一式强大与恐怖。
这四式秘术,乃是宁忆寒的师尊外出时在一处秘境偶然获得,回到了宗门后,便将第一式献给了宗门,供优秀弟子习练,其它三式却是不曾外传,只有她自己还有两位宗门老祖习得,他也是在不久前才被传授。
所以压云手闻名于宗门内,其它三式却名声不显。
宁忆寒来到那三人的面前,看着不断咳血的朱俊力,微微冷笑,你也有今天,三年前是何等嚣张,那时可曾想过今日。
“是谁指使你对付我的?”
“哼!咳咳!”朱俊力冷哼一声,却又马上压抑不住咳嗽起来。
“不回答吗?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宁忆寒一脚踩在他的身上,手中腾起熊熊烈火,不断向着朱俊力逼近。
“哼!我说了你就会放过我?”朱俊力被火焰灼烧得生疼,脸色发白,毫不怀疑那火焰能把他烧为灰烬。
“你有的选择吗?若说出来,我或许会饶你一命。”宁忆寒淡淡道。
“是,是大师兄。”
“哦!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竟非要我的性命不可!”宁忆寒皱了皱眉头。
“因为你是首座的亲传弟子……”
原来,当年肖长海的父亲肖长河,曾与上一代藏秀峰首座也就是寒云仙子的师尊争夺首座之位,最后却惨遭失败。对此一直怀恨在心,却慑于前代首座的实力,而忌惮异常,无计可施。
哪知道上代首座因为意外重伤垂死,勉强回到宗门后,伤势更加严重,已经回天无力。
肖长河知道首座重伤濒死时,本来大喜过望,以为不久后他就能成为新的首座。没料到在死之前,上代首座却将首座之位传给了寒云仙子,因为她的资质极高,乃是宗门唯一的神体,藏秀峰的大多数长老对此都没有异议。
肖长河却是怒不可遏,她一个黄毛丫头,通玄境初期的修为,论修为,论能力,有哪样够资格做首座,自己已经通玄境中期却还要做一个执法长老,实在可恨!
肖长海身为肖长河的子嗣,自然也对寒云仙子怀恨在心。而且有一个寒云仙子也就罢了,偏偏现在又出了个亲传弟子宁忆寒,怎能不让肖长海欲除之而后快。
“……就是这样,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你能放过我吗?”
宁忆寒本来和他也没有生死之仇,且长这么大还从未真正动手杀过人,不同于妖兽,这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同类。可要说放过他,又怕他将自己的修为泄露出去,一时犹豫不决起来。
来到隐邯洲的几年来,见惯了修真世界的残酷,也曾下定决心遇事绝对不能心慈手软,但当真正面对时,却发现没有那么简单。
犹豫了好一会儿,终究难以下手,心中不由一叹,正打算离开。
就在这时,宁忆寒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心悸,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仓促间,他甚至来不及放出灵力护盾,只是脑袋本能地一偏。
与此同时,一枚闪着寒光的冰针,正好贴着他的眉脚划过,刺破了皮肤,渗出一层细密的血珠。一阵冰寒刺痛的感觉,由眉脚向着整个额头蔓延。
好险!若不是因为他的神魂天生比常人强大,面对危机时常常能得到预警,刚刚那只冰针肯定会刺破他的眉心,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想到这里,宁忆寒心地寒意不断上升,接着就被愤怒淹没。
寒光一闪,一颗头颅滚落,血流喷涌如柱。
朱俊力本来就不相信宁忆寒会放过自己,刚刚的那些回答也全是为了拖延时间,寻找机会。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他不认为谁会做出放虎归山的蠢事来。
见到宁忆寒陷入思考时,顿时祭出了肖长海给予他的秘宝,眼见那寒魄针就要刺中其眉心,顿时大喜不已,却没料到他在最后关头险险躲过。
这一上一下的心情刚一升起,就被一把飞剑斩下了头颅,到死面上还带着不甘。
摸了摸眉脚的血珠,宁忆寒嘴角微翘,这本来就是一个人人相食,命如草芥的世界,可笑自己关键时刻竟讲究起仁义道德起来。
想着自己刚来时遭受的莫名追杀,接着又在飞舟上受伤,差点就成为死亡弟子中的一员,现在又因为一时心软,险些丧命,宁忆寒就忍不住冷声笑了笑。
低头看在另外两人仍在地上挣扎,心下一横,索性一转飞剑,又是两颗头颅应声而落。
三摊赤红的鲜血,洒在了深红色的落叶上,血水在阳光下缓缓滚动,艳红刺眼。宁忆寒双手有些发抖,深秋的冷风抚过,落叶簌簌作响,他忍不住紧了紧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