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头也急啊,可是看到穆郎中的态度,他也知道穆郎中这是生气了。毕竟自己的儿子也是托穆郎中的妙手才救回来的,一时他也不好再麻烦穆郎中。
李杏花虽然被乡亲们臊得面红耳赤,可她依旧觉得自己在理,于是昂起下巴说道:“哼!郎中不救人还叫郎中吗?就你们是好人,会做人!呸!”
逞了一时口舌之快的李杏花并没觉得自己是越发把穆郎中给得罪了,反倒认为穆郎中一个大男人竟如此小肚鸡肠。看了眼周围居然没一个人帮自己说话,连平时向自己示好的青年也没有偏向自己。李杏花咬咬牙,这些她都记下了,这笔账以后慢慢算,于是看着李老头边上的红桃吼道:“红桃,这些年你吃喝都是我家的,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你在穆郎中家肯定也学了点皮毛,快过来看看我娘怎么了!”
李红桃还沉浸在刚刚的真相里,想到这些年大伯一家把自己当牛一样使唤,哪有把自己当做过恩人。本来就越想越气,此时听到李杏花依旧自以为是的呵斥使唤自己,还说自己是白吃白喝他们家的,心里就更加觉得不公了,凭什么当时死的不是他们呀!
她看着此时依旧携恩要挟的李杏花,不禁嗤笑一声:“我爹娘若不是救了你们一家白眼狼,我也用不着吃你家的,更何况这些年你当个小姐一样养着,我做牛做马的辛苦着,所以我并没有白吃白喝!至于大娘,我那三脚猫的医术,你要是不怕我把她医死了,就当让我练练手好了!”
“你!娘,你看看咱家养了个什么样的白眼狼啊!你快醒醒吧,他们都欺负我!”李杏花说着就鬼哭狼嚎了起来,哪还有以往作出来的淑女形象。
隋静看着自导自演,把自己都给感动哭了的李杏花,心里不禁鄙夷道:真是人至贱天下无敌了。她转头看了眼默不吭声的穆郎中,顿时心里有了主意,她轻移莲步走到李杏花边上:“你若是跟我爷爷行个大礼道个歉,再把救你爹的诊金给付了,我倒是乐意搭把手。”
在场的人早就知道了穆郎中的侄外孙儿孙女是难得一见的俊男美女,而他们也早就见识了隋宁的玉树临风,一直以来少有人见到隋静的花容月貌。听早上去了穆郎中院子的人说,隋静那长得叫一个闭月羞花。起初,有些人还不信,这现在看着转过身抬起头的隋静,那容貌一览无遗,说是仙女下凡也不为过。再听这声音,就像山涧的溪水一般,沁人心脾。
红桃见隋静要出手帮李杏花,一时有些难过,正要开口问个明白,便看到隋静朝自己使了个眼色,这才低下头没再出声。
李杏花听到隋静的话,更是忍无可忍,这些人是故意的么?专门跟自己对着干,于是伸出手指指着穆郎中冲着隋静吼道:“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要让我道歉?再说了郎中救人那是应该的,要诊金那看诊之前怎么不说?这不是讹人嘛?”
她抬头看着云淡风轻的隋静,不知怎么回事,她总觉得隋静并非像面上表现得那样,相反更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那依你的意思,如果知道要收诊金你就不让爷爷救李大叔了?呵!真是女大不中留啊!”隋静看着李杏花张牙舞爪的样子,觉得就像是在看一只疯狗一样。
“你!胡说,我才没有那么想。可是,我家的钱都是我娘管的,我根本不知道她把钱收哪了。”李杏花听了隋静的话立即辩驳,什么叫知道要收诊金就不让救她爹了?这样的话就算真的是她心里的想法,她也不能说出来,不然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存了这样大不孝的心思,将来传出去哪还有婆家敢要,更严重可是要被逐出村的。
再者,现下她就算是愿意掏诊金,她也是真不知道她娘把钱放在哪里了。她低着头,在心里仔细一琢磨,仰着头看着隋静:“这样,你先给我娘看看,她醒了我就说服她给你诊金,这么多乡亲在,我断断是抵赖不了的。”
隋静闻言本想拒绝,谁知还未开口,围观人群中就有一个青年抢话说:“隋姑娘,你放心,我们都可以为你作证,李家人事后如果赖账,我们就把他们赶出村子。”
那青年纯粹是为了在隋静面前露个脸,混个脸熟,以后也方便搭讪。
隋静转头看着那青年,只见青年一副狗腿子献殷勤的样,隋静略微皱皱眉头迅速地低下头,没人注意到她眼里的厌恶。隋静平复好心情,看着李杏花道:“不是李家人,只是李杏花及她的父母。”
“对对,李杏花一家子,不包括红桃妹子和李大爷。”那青年见隋静回复自己的话,虽然没有看着自己,可是这足以让他兴奋了,立即点头应是。
“好啊!张诚,你之前还说要娶我呢,现在就跟别的女人一唱一和地欺负我了!”李杏花见隋静把诊金费只算在自己家头上,又看到围观的几个青年一边倒地帮着隋静,想到之前这几个兔崽子对自己献殷勤,又看到他们现在这般为难自己,哪还管在场有哪些人,只管说出自己心里的憋屈。
“哎呀呀,李杏花,都说一女不嫁二夫,你这是与几人私定了终身啊?之前就听说你打定了主意要嫁给阿牛哥,后来又跑来跟我说你非我哥不嫁,现在又冒出个张诚。啧啧啧,你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呢,还好我哥连正眼都不看你一眼,不然嫁过来平白脏了我家的门楣!”隋静鄙夷地看着李杏花,说话时故意抬高声音,刚刚好让在场的人都听得见。
李老头只觉得脸面今天都叫李杏花给丢光了,闭了闭眼睛,带着穆郎中进屋里看自己的儿子去了。至于李杏花的那些个破事,他是真的不想听也不想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