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贤看着自己的三个合伙人鱼贯走进了会议室。
尹力，设计部总监，资深广告人，虽然走路习惯性低头寻宝，但总是走在最前面。
他坐在远一点的地方，把手里的笔记本电脑轻轻放在桌上。他就像没有看见欧阳，目光去接他身后的范岫妍。
留着韩国明星泫雅那样的金黄色短发的范岫妍没有坐在尹力身边，而是坐在他另一头，似乎在谦让稍微迟一点的程虹。
程虹人还没有到，声音已经到了。
“哎呦喂，礼拜三也这么早，又不是礼拜一，做了欧总就是不一样啊！”
珠圆玉润的程虹携带强大的气场进来了，当仁不让地坐在对面中间位置。
欧阳小贤笑笑：要是礼拜四早会你就会说，马上要周末呀！
程虹毫不介意，也毫不退让：我早说了我根本不适应这种朝九晚五的生活，是你非要拉我来开公司的。
程虹扫视桌子一眼，高声地：小丽，我的咖啡呢。
尹力和范岫烟目光对视，眼里的轻视很默契。欧阳小贤尽收眼底，她用笔敲敲桌子：现在开会。最新版的“宣城文化产业园”项目的执行方案做得怎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岫妍。
范岫妍连线投影仪，一份策划案在投影上显现。
这个项目他们已经跟进了两个月。如果资方再不打钱，可能就不再有跟下去的必要，但是6000平米的物业主体，对欧阳小贤的吸引力实在太大。如果能签下来，这个盘子就够他们这两年吃的，当然，就此公司也要扩招几十号人，但那应该都不是问题。
欧阳小贤有一点走神，当大家都静下来，她才赶紧补充：不错。各方面都完成的比较细致，也没有什么硬伤。大家辛苦了。
尹力：我也就是做做图片设计一下包装，核心内容还是靠你们。
岫妍一笑：欧阳的立项方案基础好，我自然省不少力气。
程虹用小勺搅拌着咖啡：一个大子儿没拿到，自个先关起门来自夸起来。
欧阳转向程虹：那就要靠姐姐你了？麻烦虹姐把这个执行方案的细节都删掉，留下它的骨架即可，我今天下午就要交给资方。如果还是一个大子儿没有，这个项目放弃。
说完，欧阳站起来：散会。
岫妍还有些想不过来：这就放弃？不是，已经中标了吗，不是把其他几家公司都PK掉了吗？没道理不继续啊。
欧阳回头：资方在试探我们的底线，我们越拖，他们出的钱就越少。
程虹：僧多粥少，PK掉的还可以玩复活，创意也可以复制。你真是幼稚得不要不要的，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欧阳笑了：虹姐，我知道商战可以不要脸到什么地步，所以求求你啦，不要让他们的诡计得逞，OK？
程虹撇撇嘴：你以为姐不懂啥叫欲擒故纵，还要你教？
欧阳笑了。
程虹三十八岁，是欧阳从前公司的上司，一个三岁孩子的妈妈。自从怀孕后就在家相夫产子，再也没有上班。孩子两岁的时候，有一天夜里她突然给欧阳小贤打电话，哭着说了很多话，都和她的梦境有关。那是欧阳认识她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她失态。程虹程娘娘，一直都是女皇范，能多拽有多拽。但是那一次，欧阳第一次觉得，娘娘也是女人，也是人前威风人后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