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败的公寓,这老旧的房子不知已有几十年了..我躺在一楼3号的这间狭小屋子里。
深沉漆黑的窗帘昨晚被我拉得死死的,就想要清晨一丝阳光都射不进来…每每早起我便会剧烈头痛!
所以绝不能让阳光来打扰我。我想睡得深沉、睡个好觉。
可现在我的左手一条条枯纹爬上肌肤、像是有生命力的,从左手背一条条枝桠而上…像苍老的手指在挖掉我手背上的肌肉。
而自己左眼亦快看不见了,我眨眨眼,越发模糊……左脚动不了经常不太听使唤让我没办法迅速起床。啊!半个身子都不属于我的…那是另一个家伙占据了!
一个想我死,恨我入骨的家伙侵占了!只可惜我在被他杀之前,他先被别人杀掉了……!
遗憾、对他而言。可也不能表明我在劫可逃。右眼望着面前刺眼的阳光,哦、天亮了吗?床在屋子角落,我在床上侧过头去。
精心挑选的黑窗帘,并不能阻挡清晨的阳光,现在几点?自己睡着的时间肯定不长,不然头不会这般越发疼痛!!
还好,右手动得了,我努力的撑起身子拍拍后脑,呼!好辛苦!连起个床都如此这般费力…心里一阵失落和惊慌,这座城市最便宜的贫民窟,最低廉的房租、可亦快要交不上了。再过两天暴躁的房东将会把我一轰而出。
以前那家伙没缠上我身体时还可以,打工挣钱。如今这样子看来只得刎颈自尽了!我下意识的想到,因为被踢出这间公寓、连流浪乞讨我的身体都快做不到,还要受尽世人的侮辱!这怎么行!?
想到这儿,我用尽右半身滚落下床边、‘噹’的声、我砸落在地上。左边身子的疼痛,让我咬着牙只能用身体右半爬行。
房的中央,朽烂的木桌,桌上空荡荡的碗里几根沉淀的面条,那是我两天前最后的晚餐,那时除了左腿微微有些疼痛还一切正常。
可现在它就要来要我的命了,很急似的,额上渗出的汗水,我决定让它如愿以偿。‘噹噹!’我使劲甩着脑袋狠撞桌角,砰的声桌子翻了下来,上面的东西倒在地上。
算的上,我现在的全部家当了,一把锋利的剪刀默默的躺在地上,疲乏的我嘴角露着微笑,不错!可以下地狱的时间到了,哈哈、这人间还不比地狱美丽~伸出右手我一把抓住剪刀,竖起锋利的刃便对着我的喉咙直戳而去!
毫不犹豫!
咔的下!一滴鲜红掉落在地上!眼和腿的疼痛消失了……而呼吸依旧畅快流动着。胸口的起伏、右手腕却被五根手指狠狠的掐住!!
好大的力气,像是扭的我骨头快要碎裂!!我脸上煞白,一颗颗冷汗顺着耳际滑落下来!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一瞬间安静的出奇。
缓缓的我将下巴倾下,眼角下瞟,一咽口水,狠狠抓住我手臂的,并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左手!
指尖的指甲开始突允出来,咔兹、一枚枚指壳尖牙利爪渗进右手腕里的肉里,一条条鲜红的血从指尖处流了下来!好痛!右手的血管似乎都一根根被挑了爆!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我咬得嘴唇乌黑…额上冷汗如雨滴下、打乱急促的呼吸、心已不受自己控制!
哈哈、哈,一阵笑声传遍在四野空荡的房里,其余的一切安静出奇,这声音似乎只有我听得到。
哼、哼!就你这样的家伙…如此便死了,未免太过便宜了!杀过那么多的人,肢解便是你的爱好,现在不该享受享受被人肢解的感觉吗,享一下他们身前的恐惧……
额、声音回荡!
怕死的人不怕疼,怕疼的人不怕死。想死,没那么容易!‘咔嚓!’一股剧痛、右手腕像是被折断一般。
噹!接着、我的左手压着自己脖子,把我压倒在地,剪刀滑向了远处、我看着一阵阵绝望、右眼里不由的一束束清泪而下。
“你这混蛋到底想干什么!!?”我猛的对着四野空荡无人的房子,一声狂吼!!额上青筋暴露、“杀人前如此折磨、调戏别人很好玩吗!?”
我对着空中狠狠质问。
当然!回答的话语,直接响在我脑海际里,至少我没有你杀掉猎物前的那般龌蹉。它在对我回答。
嘴角一阵冷笑,掐着脖子的左手却微微松了开。
该死的恶鬼、以前我从来不相信世间有这些东西。但现在我相信了!‘咔嚓’又是一阵痛!脱臼的右手却又被扭了回来!
好吧,暂且让你轻松一下。它!这个冤魂说话了。
突然、我左脸却变的湿润,左眼里一滴一滴的液体淌了出来,将一半的脸全部打湿、越来越快。
是泪水吗!?我猛的一摸,粘稠的感觉,熟悉的味道!这是!?我瞪大了右眼,手掌上全是血,左眼一行行的鲜血流了下来。
微微的疼痛泛起,越来越痛,越来越疼,接着钻心!!
啊!我一阵惨叫,左边脑袋像要炸裂,这混蛋到底想怎样!?嗖、血红色的光打在整个墙上。
一排排的景象浮入眼帘。左眼终于能看见了,清晰的画面映了出来。但这是什么?茂密的树林,视角越发的向深山走去。
越过一棵棵的树木,跳跃进眼里,一座诡异的宅邸。
这是什么?我左眼射出来的血光,像幻灯片一样历历在目。
帮我做一件事吧,它的声音响起。不惧死亡的你若不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就替我完成件事!它威胁的话语!
哈哈,哈,我嘴角一阵轻蔑的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咬咬牙,这就是让我还活着,阻止我做掉自己的原因吗?
“你笑什么!?”它有些突允、有些恼怒!“你自己在也不能动了!连一粒骨灰都不知道被撒向何处,若是能动得了!‘你’早结果了我!不是吗?”
我称呼着它,混账!我最讨厌受人威胁,只有冤魂没有肉体的家伙。在这人世间要做成什么事情还是必须得活人来进行。
占据我半个身子的冤魂,害的我多么狼狈以及痛苦,简而言之还想要得到我的帮忙,去做梦吧!
“哈哈、哈,”我狂傲的笑声,“我才不会帮助你呢!去死吧!”我甩出狠狠三个字!
嗖!左眼射出的影像瞬间消失!怨恨未消,冤鬼缠命,嗖一把我的左手指掐在我的右眼眉上!
接着、指尖一点点往深入,尖锐的指甲抚摸眼球,我整个人呆僵住,咽下口水惨白的脸上,再过一秒这家伙要掏出我的右眼!!
该死的,双眼全瞎人却死不了,那会是怎样的折磨。
一转念,额上不停的冷汗正在诉说我心底默默的妥协…
“好、好吧,”“既然你连一颗骨灰也找不到,人世间毫无实体,那你想做的事不如还是交由我来做吧”我颤颤微微的在答应着,对四野空旷的房子述说。
指甲尖一收,就差零点几毫米,刚刚它便会弹出我的右眼球。这就对了嘛。低沉倏然的声音!
刷!血红色的幻灯片继续开始放映。我的左眼瞳就像是那幻灯片的放映机。一张张历历而过。
“这是什么,是哪里??”我站起了身。左脚竟能自由活动。
群马县、一个富豪留下的宅邸,它在对我述说。默默的看着,那又怎样?宅邸的前面,紫罗兰花的废墟。
一大片烧焦的地面、草根。再往里,漆黑的大门死死禁闭着,房屋上的落雪混合着晨曦的光线,被屋顶污浊的瓦片,变成一束束浑浊的脏水倾流而下…
就着放映出来的影像,很久也没人住过的宅子。群马县?我扣扣脑袋,那是在哪?名字倒像是听说过。
“在那里我被杀了!”它述说到,“可时至今日到底是谁做的!?我却不知..”
哈哈,我不由得一阵想笑,“堂堂警察,死亡时竟没能看到残害自己的人吗!?”你对得起曾经别在你腰际上的那把枪么!?哼!
它沉默不语,一会儿。“别忘了,你的性命和一半的肉体,还捏在我手中。”
“当年那一枪,我怎么不打你的头,而打你的左手…真是有够后悔的!”
可恶…我一咽口水,十年前抓我的人,逮捕的家伙那一枪,一颗子弹射进我左手臂里。奇怪的是在高明的外科医生,也不想将子弹取出来…说是那样我的左手便会废了!现在却像是遗留之物,让那该死的警察找到了寄居的地方吗。
“别提当年的事儿了,”我冷冷说道,“人后悔的事情就很多了。”
嗖、血红晕光越发突显,“在那里被杀的还有我的恩人,曾经的救命之人。尽管嘲笑我的无能,但现在你必须要去那里找出答案!”
“再找到我和他的尸首,否则……!”
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涌进我的身子,心脏、大脑,一时间剧痛无比!这是它在下着惩戒令吗!?最后眼前一片洁白,我的意识受不了,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