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贺湘归？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在汇香楼？
陶乐棠皱皱眉，还是决定去一趟燕秋湖畔。
广袤蔚蓝的湖水畔，陶乐棠远远瞧见静立在小柳树下的贺湘归。
上次她并没有细细观察过贺湘归的模样，如今见她娴静地立于一棵柳树之下，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只见她五官柔和，模样婉约，五官虽然不十分精致，但是合在一起却相当耐看，属于那种越看越舒服的类型。
她上着鹅黄色交领短衫，下着绣花百褶裙，闲适恬淡，全然没有上次见面时的狼狈，仿佛又变成了宫中初见时的假面温婉。
只是如今的贺湘归满面忧色，没有一丝被选为太子妃的欣喜，陶乐棠的心中便有些奇怪。
莫不是她不愿当景安的太子妃？
陶乐棠心中不确定，于是走上前：“贺小姐？”
听到人的呼唤，贺湘归若有所思地转头，见是一个有些眼熟的人，不由怔了怔：“你是？”
她并没有认出陶乐棠，因为陶乐棠出宫都会习惯性在自己身上布下一层幻蛊，用来遮掩自己真实的模样。
然而对于陶乐棠来说，在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她却确定了一件事情——在汇香楼里，不是贺湘归的人给她传递的纸条。
那究竟是谁？
又寓意为何？
陶乐棠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漩涡之中，那厢便听得贺湘归继续开口：“我想起来了，你是上次给我送衣裳的人吧？那次真是多谢你了。”
有了这个话头，陶乐棠觉得套近乎就容易多了，于是拱手作了个揖，说道：“贺小姐今日怎么独自在此处？”
说实话，这么文绉绉的说话真不是陶乐棠的风格，但是为了给人家一个好印象，她只能如此说话。
“我想见……”贺湘归脱口便道出这三个字，却忽然意识到眼前之人只是个陌生人，并不是什么闺中密友，便微微垂眸，转了说辞，“燕秋湖的神祇，上次我落水，打扰了神祇的宁静，却没想神祇并不怪罪，甚至还救了我一命。”
救你命的是本姑娘！
陶乐棠暗道，但是面上依旧笑如春风：“像小姐这样的美人，若是就此香消玉殒，燕秋湖的神祇也是会觉得惋惜的。”
被人夸奖的贺湘归果不其然红了红脸，然而那羞赧的神色并未存在太久，她的眼神又是一黯。
轻轻摇了下头，贺湘归用稍带自嘲的语气道：“蒲柳之姿，难登大雅之堂。”
面对贺湘归忽然改变的态度，陶乐棠困惑不已。
她有些想走人，但是弄不清楚是谁塞给她纸条，她就如鲠在喉，憋着难受：“非也非也，贺小姐乃是我商夏未来的太子妃，自然是极美的。”
骤然听见“太子妃”三字，贺湘归眸中的哀伤毕露无疑。她轻咬下唇：“众人皆知母亲貌美，我却生得如此平庸，所以他才会……”
声音骤然打住，陶乐棠就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她有些烦躁，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这种心思纤细的人打交道，总感觉怎么说，都会让对方敏感，怎么说都是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