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们那儿生了一堆火,几个马夫和下人侍卫围坐在一起闲聊休息。
师兄坐在一棵树下,我看了一圈,没见到顾筠,“师兄,顾筠呢?”
“找吃的去了。”
“啊?这么晚了,还能看得见吗?”
“他是带兵打仗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夜风凉,你回车上吧。”师兄闲闲的说道。
我走到师兄身边蹲下“师兄,秦府的事可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了?”我压低声音问道。这几日一直没有寻到机会问师兄,秦府遭灭门,是我的错。
师兄摇头“没有,查出来了就告诉你。”师兄的声音浸着夜风,很凉。
“师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别自作多情,你还没那本事。”师兄的嘴一如既往的毒。
“师兄······”我激动的看着师兄,好久不见毒舌师兄了!
“别这么看我,膈应的慌!看不清还以为是小花来了呢!”
“师兄······”看,多毒啊!
“公子,我们捉了三只山鸡和两只兔子。”一道清脆的声音从林子里传来。
我回头,看到顾筠和苍竹提着今晚的“食物”从林子里走出来。苍竹晃着手里的兔子,高兴的朝师兄喊着。
师兄身边有四个小厮,苍竹,苍松,苍柏,苍耳。
苍竹管理师兄车行日常,苍松替师兄管理各地财务,苍柏至今未见过,很神秘。苍耳消息灵通,专管各种小道消息。四人中苍竹年纪最小,才十六岁,性子活泼可爱,也是最晚到师兄身边的。
这次出行,只带了苍竹。
顾筠把手中的猎物丢给坐在火堆旁的汉子,吩咐道“弄干净,烤上。”之后,就朝我和师兄这边走来。
苍竹咋咋呼呼的领着几个人去处理那几只还活着的“食物”去了。
顾筠一身暗色劲装,在夜色下缓步走来。
一阵冷风吹过,我打了个寒颤,还真挺冷的。
“好了,回车上吧。受了风寒又是一桩麻烦事!”师兄拍拍我的头说道。
“清姀,你冷不冷?阿峥冷吗?”云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站起来看她,她从头到脚被吴嫂用披风捂得严严实实,披风帽子上还带着毛领,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生怕她跌倒的吴嫂。
云歌比我师兄小,却固执的喊他阿峥。是因为见我师父喊师兄“阿峥”,而且当时他俩不对盘,她这么喊,感觉在口头上占了师兄的便宜,用云歌的话来说“就好像是长辈在唤晚辈”。师兄不应,她就每天跟着喊,直到陆霖吃醋,提着长弓要与师兄一决雌雄!师兄被他俩闹得烦不胜烦,只得勉勉强强的应了一声。应了第一声,接下来就有第二声,第三声,一直到现在,云歌还喊他“阿峥”,全然无视师兄比她年长的那几岁。
由此可见,云歌在某些事上的执着,还是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比如说给我梳头,比如说师兄的称呼。
“我让吴嫂把你的披风带过来了,阿峥自己去取吧。哎呀,顾将军也在呢。”
我这才看到吴嫂手里还挂着件披风,我伸手接过披上,果然暖和多了。
顾筠对云歌和师兄颔首示意一下,就拉起我的手,问“怎么这么凉?”
我心狠狠的一颤,师兄和云歌还在,吴嫂也在一边,想把手抽回来。
可顾筠嫌我手凉,一边搓着我的手,一边往嘴边送,往手上呵着热气。
我往外拽手“你放开,我不冷。”
顾筠合着手掌搓了两下。
云歌和师兄咬耳朵“她的洁癖呢?”
“不知道。”
“之前是装的吧?”云歌看着我和顾筠交握的手,目露怀疑。
“抽风吧。”师兄淡淡的看了我们一眼。
“我都听到了!!”我回头怒瞪他俩。
“听到了又怎样?”师兄站起身,抖抖衣服,走了。
“吴嫂,我有点冷,咱回车上吧。”
“夫人小心点儿。”吴嫂忙扶着云歌走了。
十步外的火堆旁,苍竹快活的盯着架子上的兔子和野鸡,与车夫和几个侍卫聊得热火朝天,不时迸发出几声大笑。
顾筠手大,两掌一合,便把我的手完全包拢在他掌心里。
人都走了,火堆那儿也没人注意我们。
“我不冷了。”
“我冷。”
“······”骗谁呢!你那手热乎乎的好吧!
“清清。”
“嗯?”
“清清。”
“怎么了?”
“清清。”
“说呀?!”我急了,什么话能让沙场点兵的顾将军这般犹豫?
“清清,你还没给我答案。”
“什么答案?”我莫名,他问我什么吗?
“秦府水榭,我说过我等你答复的。”顾筠声音清冷坚定。
他一说,我手心就开始冒汗。我不知怎么回答,说我也心悦你?我说不出。说不喜欢,我也说不出。只能沉默以对。
顾筠等不到我的答案,手掌渐渐用力,捏得我的手嘎吱作响。
我皱眉“疼!你先放······”
顾筠不等我说完就放了我的手,而后却捂住了我的嘴,“别出声。”
我提着一口气看到苍竹他们也止住说笑,侧耳听着什么。
师兄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了,站在马前,不动。
顾筠听了一会儿,我僵着身子不敢动,小声问道“怎么了?”
顾筠不答,神色却有些凝重。
我不敢再出声了。
苍竹迅速把火堆踢灭,本来就暗的夜没了火光之后,夜色更加浓重,伸手不见五指。
我只能感觉顾筠在身边,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顾筠又听了一会儿,在我耳边道“跟我走。”就拉着我朝一个方向走去。
热气跑进耳朵里,痒的我忍不住去揉。
“怎么了?师兄和云歌呢?”我压低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