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呀,发生了什么事?天呐,少奶奶,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楼走廊上的灯亮了,她刚才因为跑得太急,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贺姨率先第一个走出来。她看到凌恬像个傻子似的端坐在地板上,吓得魂飞魄散。三步并作两脚地冲上前来,去搀扶她。
“娃娃,我又见到了那个娃娃……”她失声地喊起来,不知不觉竟然泪流满面。她紧紧地揪住贺姨的衣领,就像小时候第一次考到了不及格,生怕遭凌言的打骂,而向凌天求救。
“娃娃,什么娃娃,千万别吓出病来。”贺姨喃喃地说着,伸手拨开了她前额被汗湿的碎发。“起来,地上凉,刚才摔疼了没有,我听到好大一声。哎哟老天保佑,千万别出什么事了。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求你保佑肖家的后代!“
”为什么那个娃娃还在那里?“她答非所问,脸色惨淡地嚷道。”为什么没有丢掉?“
”娃娃,哪有娃娃。啊,你是说那个只有半张脸的娃娃么?我早就让人丢出去了。“贺姨半是扶半是拉地把她扶了起来。可是她身子软绵绵的,站也站不住。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打开了,肖哲晨走了出来,他也是听见走廊上的动静。当他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时,明显露出了吃惊的神情。
“少爷,你快点过来,刚才少奶奶摔了一跤,不知道有没有事呢。”
倒是贺姨,先高声地喊起来。
第一次躺在肖哲晨的怀里,她在惊慌之余还有一丝羞窘。说也奇怪,刚才心脏就像是要冲破胸腔,可依偎在他怀里的时候,这种心窦过速的症状却消失了。
肖哲晨把她横抱到卧室里,再动作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
“要不要喝水?”他温声地与她说话。
她摇了摇头,脸色仍然惨淡。只是刚才喝了一杯牛奶,现在肚子里都是液体。
“为什么这么晚还不睡?要出去乱跑。”
相比之下,他的脸色太平淡了,与她交谈的口吻像是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想,如果是姐姐,他一定不是这样。他只在乎他自己在意的人,而她不是。
“我没有出去乱跑,只是睡不着,所以下楼去倒杯牛奶。”她低声地向他解释。
沉默了几秒,她抬起头,看到一对紧紧注视着自己的眼。
“为什么睡不着?是因为那个娃娃吗?”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声音没有起伏。
在她想把心里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她又及时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这别墅里有谁,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佣人是不会故意这么做的,如果他们想保住饭碗的话。那么他,就更不可能了。可是肖哲星就难说了。她那么讨厌自己,又揭穿了她的身份,曾经又赶她走。不是肖哲星又是谁。
“那个娃娃与我做梦的情景一模一样,我好害怕……”她的声音渐渐地微弱下去,眼前晃动着的是满脸鲜血的凌天与那个只有半张脸的婴儿。梦境如此真实,飞机失事时哭喊声尖叫声汇集在一起。她深信姐姐在死之前必定遭遇过一番生死存亡的痛苦。飞机并没有在半空解体,而是撞向山顶,与地面摩擦爆炸而导致悲剧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