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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当年往事 兄弟反目

当剑门众弟子都在加紧闭关修炼的时候,于此同时,蜀中修仙界则是暗流涌动。

衡无山,距剑门所在苍圣山七千里之遥。

衡无山是蜀中衡无道派所在地,衡无道派,八百旁门之一,六百年前还曾位居一百零八中宗行列,原名衡无剑道宗,六百年前,因内部纷争,致使该派实力跌落到八百旁门之列。

如今的衡无道派掌门乃剑心真君厉心尘,是该派唯一的元婴真君,六百年前在与其师弟沈若凡争夺掌门之位中胜出,成为衡无道派掌门。

这一天,厉心尘正想像往常一样练功打坐,却突然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总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以至于无心修炼,于是厉心尘仔细掐指一推算,却又是算不出所以然来,索性便从自己的练功房中走出,到衡无道派各地看看,来散散心。

如今的衡无道派,有结丹真人十九人,其中九人,包括厉心尘的儿子厉脱俗,都是他厉心尘的亲传弟子,是厉心尘亲自耐心教导,并用丹药堆积而成的结丹真人,这些丹药都是用衡无道派的无数资源来和丹鼎道派换取来的。而另外的十人,包括厉心尘自己妻子在内,都是厉心尘以前的师弟师妹们,除厉心尘妻子外的那些结丹真人,因为当年的那场门派内乱中支持厉心尘,从而还活到至今。

厉心尘独自走在道派通往后山的石阶上,这时候,衡无道派大部分人都在修炼,只有少数境界低的炼气期弟子正在道派各处打扫,厉心尘元婴真君的法力掩藏使得经过的弟子都看不到他。

厉心尘缓步登梯,望着石阶一侧坡间的山竹林,不禁心有感触。曾经,他和自己师弟沈若凡一起修行练剑,曾在这竹林中把酒畅谈、比试对练,那时的两人是多么要好啊!同为天资卓越的二人,惺惺相惜。而如今,林中的竹树早已不是当年的竹树,六百载岁月,历经了几代轮回,厉心尘也早已和沈若凡彻彻底底的决裂。沧海桑田,如今的厉心尘贵为一派掌门,元婴真君,而沈若凡呢?早已在这世间消逝了踪迹,不知生死。

在厉心尘独自沉思之时,忽然从厉心尘背后走上来一人,双手扶靠着厉心尘右手臂,厉心尘这才从失神中醒来,偏头一望,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妻子江婉婷。

江婉婷是厉心尘的结发妻子,结丹期真人,是衡无道派的前身衡无剑道宗最后一代掌门、也就是厉心尘师父的女儿。

江婉婷拥着厉心尘沿阶梯往上走,到山顶俗世亭。

夫妇二人俯瞰衡无道派,触景生情,勾起了二人无尽的回忆。

良久,江婉婷问厉心尘:“今天你这是怎么了,你走出修炼室的时候,我就看到你愁眉不展的?”

厉心尘叹道:“唉,不知怎的,最近这几天老是心神不宁,总觉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江婉婷一惊,忙问道:“不会要出什么事吧?衡无已经百多年没什么大事发生了呀!”

“不知道。”厉心尘微微摇头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那就静观其变吧!”

江婉婷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厉心尘忽然对江婉婷说:“婷儿,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如果不是我当年执意要争这个掌门之位的话,也许你和若凡……”

“过去了的还提它做什么,我只知道如今我是你厉心尘的妻子。”江婉婷打断厉心尘的话说。

“是我没用,一个偌大的衡无,在我手中,从中宗跌落到了旁门,我对不起师父,更对不起你啊!”厉心尘怅然说道。

江婉婷劝说他:“你不需要自责,衡无成现在这样,完全不是你的错啊,而且在这数百年来,是你在各派的虎视眈眈之下运筹帷幄,才使得衡无正得以逐渐恢复,如果不是你,衡无恐怕早就不存在了。”

“婷儿,我……”

“不必再说什么,尘哥。”江婉婷再次打断厉心尘的话说道:“这些年来,真正辛苦的人是你!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和你在一起,是我自己选择的,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听了江婉婷这番话,厉心尘顿时是心情大好,厉心尘深情地望着江婉婷,夫妇二人相对一笑,便一起远眺周遭山河。

过了不知有多久,天空忽然之间就变得阴暗起来,远方,一团巨大的乌云正向着这边席卷而来。

“好大的乌云啊!看来是快要下雨了。”衡无道派,一个正在扫地的炼气期弟子不由叹道。

乌云向着衡无道派这边的天空席卷,不断翻腾着如同海浪,风起云涌,遮离天日,乌云越压越低,也越来越黑,不一会,衡无道派上方的天空全部被这黑云所笼罩,一股巨大的压抑感随之而来。

不好,是敌袭!

厉心尘虚空一步就跨到了衡无道派总广场上,催动法诀,即使将衡无道派的护山大阵开启。江婉婷也已随即赶到,并传讯门派中的所有结丹期真人。

很快的,衡无道派的总广场上便站满了人。众人惊讶地望着天空中的这一幕,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将发生什么事。

只听得一阵大笑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知是何人所为。突然的,便从黑云中降下来一人,青发上扬如火状,披着一件胸口饰有火云的青色衣服,开口大笑地说道:“哈哈哈哈!青炎照苍生,烈火焚天地!”

接着,从另一头的黑云中也降下来一人,身穿一席黄袍,身边一层云气涌动,开口说道:“陶然物外,潇洒若风!”

“是天火门掌门青炎真君赵彦和南山宗大长老陶风真君马浩,他们怎么来了?”江婉婷自语地说道。

赵彦,道号青炎真君,元婴真君境界中期初层,八百旁门之一天火门掌门,祭炼有自己的本命真灵火“青炎绝世”,善焚万物,端是无比的厉害,在蜀中乃至整个修仙界都是小有名气。

马浩,道号陶风真君,元婴真君境界中期中层,八百旁门之一南山宗的大长老,修得南山宗绝学“归去来兮辞”,能瞬间远遁千里,来去无踪,堪比元婴出窍瞬移远遁一般神速。

厉心尘知道他们二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在此故弄玄虚,但仍不动声色地问凌空虚立着的他们二人:“原来是赵兄和马兄啊!不知二位来我衡无所为何事?”

“没事没事!就是这么多年没来衡无了,有点怪想念厉兄的,嘿嘿!”马浩似笑非笑地说道。

“马兄,事到如今了,还和他瞎扯些什么!”赵彦冷冷地盯着厉心尘说:“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破灭你衡无道派的!”

什么!破灭衡无?衡无道派的众人大惊,不由得都望向了衡无掌门厉心尘。

厉心尘心中惊讶不已,他不敢相信这样要破灭别人门派的话语竟然出自两个旁门的元婴真君口中,但仍是装作一副没事的样子问道:“敢问我衡无道派是哪里得罪了二位?二位可都是旁门大派元婴真君啊!万事当以和为贵,况且这蜀地有八大上门之一的剑门坐镇,二位这样做,是当剑门不存在吗?”

“什么剑门不剑门的,我们来了就没曾怕过!”突然从黑云中又传来一阵愤怒的声音说道。

这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充满了沧桑之感,厉心尘和江婉婷听得这声音竟觉得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该不会是……江婉婷心想。

只见从黑云中又降下来一人,身穿一件黑衣,披发持剑,厉心尘仔细一看,一脸惊讶地说道:“是你!”

江婉婷也看清了这人模样,也不禁失语说道:“若凡!”

来人正是沈若凡。

多少年未见过了,厉心尘望着沈若凡。如今的沈若凡,和厉心尘一样,即使都是元婴真君,但也都同样挡不住六百载的岁月流逝,二人看起来都像已是三四十岁模样,从沈若凡外放的气势来看,如今的他处在元婴真君境界中期大成,竟比厉心尘还要高一个小层次。

“哈哈哈哈!”沈若凡哈哈大笑,显得无比疯狂,他对着下面衡无道派的众人大喝道:“今日我们三人来此,就是为了破灭衡无,投降者亦死,抵抗者亦杀无赦!”

三个元婴真君在黑云之下、衡无道派天空上分三个方位将衡无道派团团围住,衡无道派的众弟子惊恐万状,只有那些个结丹真人以及厉心尘还似乎是镇定自若。

厉心尘向着沈若凡高喊道:“若凡,你这是做什么?这里是衡无,这里坐落着的,是你的师门啊!”

沈若凡愤怒地说道:“这里早已不是我的师门了!自我反出衡无的那天起,我就在心底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会将这里所有属于我的一切都给夺回来!六百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现在,我的复仇时刻到了!”

厉心尘说道:“的确是我当年对不起你啊!可是若凡,都六百年过去了,你还不能原谅我吗?”

“原谅你吗?哈哈哈哈!”沈若凡狂笑道:“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当初,我才结丹期末期境界,在那次的角逐中败给了你,只好孤身叛出衡无,从此作为一个散修,无依无靠,一个人,经历无数危险,九死一生,饱受折磨,但是我熬过来了,你知道是什么使得我熬过来的吗?就是对你那无尽的恨意!是你,夺走了我最爱的人!夺走了我的一切!如今我已是元婴真君,我不必再忍了,蜀地没有返虚真一,元婴就是无上的存在,我要报仇,我要破灭衡无,我要杀了你!”

“沈若凡!”江婉婷大声喊道。

“若凡,我知道,这些年你一定过得不容易,受过不少的苦,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当初不策划那场叛乱,又何至于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呢?如今你说你要破灭衡无,你是不是要连我也杀掉?”

沈若凡听到江婉婷的声音,顿时急忙说道:“不是的,婷儿!我从来就没想过要伤害你,你知道的,我有多么的爱你!”

“你醒醒吧,若凡!”江婉婷说:“你这样做,你对得起你师父、你对得起我爹吗?”

“你爹?哼哼!”沈若凡冷哼道。

“对不起,婷儿,原谅我这么无礼!”沈若凡愤愤说道:“当初我俩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一起修炼,彼此相爱,可是你爹他明知道我们是多么的相爱,却硬要定下这样一个规矩,说在门派比武大会上获得第一的人,他就将掌门之位传给他,并将你嫁给他。在衡无剑道宗内,诸弟子中,没人是我和他厉心尘的对手,但我和他的实力平分秋色,我当初没把握能赢他,你还记得吗?婷儿,那天我和你去找他,想求他放弃这场比武,但他厉心尘呢,竟然死活也不肯,无论我俩如何的苦苦哀求,可他呢,竟一口回决了我们,为了这掌门之位,你爹和他竟如此狠心拆散我们!”

“我恨啊!结果是我在和他最后比试的时候败给了他,我只能是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你爹将他的手搭在你的手上!呵呵,可是老天保佑,你爹死的早,我的机会也就来了,隐忍多年,暗自在派中积攒下一股实力,骗他们,假托说是你在暗中帮我,终于策动了一大群结丹期的师弟妹们,终于发起一场争权之战,但是,我又失败了,我恨啊!不过现在我有了足够的实力,我终于可以毁了这曾经给我无尽伤痛的衡无,哈哈,婷儿,你看好了,我会亲手杀了厉心尘的,到时候,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

“你竟然这么说我爹,他可是你师父啊!养育教导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能这样对他老人家无礼呢!”江婉婷气愤略带哭腔地说道。

“谁叫他要拆散我们呢!”厉心尘愤愤地说道:“自他将你许配给厉心尘的那刻起,他已不再是我师父了,我恨他!”

江婉婷没想到沈若凡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听到沈若凡的这一些话,又想起了从前种种,不禁泪如雨下。

厉心尘赶紧安慰江婉婷。另一头,青炎真君看了这么久,都有些不耐烦了,于是便对沈若凡说:“我说若凡老弟啊!你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啊?我们到此可不是听你来拉家常的啊!”

厉心尘淡淡地说道:“好了,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要说,但已经经不起耽搁了,既然青炎大哥你这么着急,那就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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