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尚书帮大汉包扎好伤口后,对着殷灵儿佯怒道:“灵儿,你刚刚就这样冒出去很危险,修道之人需要通过法宝才能使出能力,你的天魔琴都坏了,万一使不出,不对,你怎么不用法宝就使出那一招花瓣雨?”
林荫扬了扬头,嘚瑟道:“本小姐天赋异禀,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法宝好么,哈哈哈。”
就在两人谈笑间,大汉醒了,嘴里呢喃着:“水,水。”
叶尚书连忙打开水壶对准他的嘴唇,清甜解渴的泉水缓缓流入喉咙。
大汉喝完后用大手呼噜一把脸,说道:“俺叫张大力,多谢二位相救,俺日后必将报答二位。”说完起身便想走。
“哎!我说你话都没讲完就想走了啊。”林荫没好气的说道。
“小姑娘,俺不是想走,俺是想快点赶到宁海县。”
“你着急着去干嘛?”
“说来话长,你们也帮不了我,算了。”说完背起大石头,拖着满身伤痕和瘸了的腿艰难的走着。
林荫于心不忍,便说:“你别着急,我叫林,不,我叫殷灵儿,他叫叶尚书。我们也去宁海县,我们俩陪你一起去,也有个照应,你看你那呆样保不准半路就嗝屁了。”
“这位大哥,眼看就天黑了,晚上森林很危险,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休息明天再启程吧。”叶尚书附和道。
张大力不好推脱,感动得泪水都快流出来,嘴里迷糊地说道:“俺,俺。”除了妹妹对他这么关心的人还是头一次遇到。
......
晚上,在篝火旁边。
叶尚书正在用小锅炖着采来的新鲜蘑菇,张大力在烤着那头死去的狼。林荫刚开始还觉得吃狼肉不太好,但是慢慢地被那浓厚的肉香所吸引,口水直流。叶尚书一句“开吃啦!”让原本寂静的森林里传出了人间烟火味,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我说大叔,你干嘛那么急着去宁海县,还弄得自己伤痕累累。”林荫大口大口地吃着美味的狼肉。
“俺和妹妹住在离宁海县蛮远的一个小村落,每个月妹妹都要去县城里购买一些日用品,后来她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这个月都去三次了,我们那去宁海县的路又不好走,我怕她遇到什么危险,这次就偷偷跟着她走,结果跟到一半自己不小心掉落深沟拐了脚,跟丢了俺妹,还丢了行囊,太饿吃了毒果子,然后发生的那些你们俩也看到了。”张大力无奈地说道。
林荫眼珠子一转,满脸阴险地问道:“大叔啊,你妹妹是不是越来越注重自己的形象了?”
张大力抬头想了想,好像是这样,于是点了点头。
林荫当即偷笑,“大叔,我明天跟你一块找妹妹去,本小姐想瞧瞧你妹妹长啥样。”
“张大哥,你为什么一直背着那个石头。”叶尚书平静地喝着蘑菇汤指了指边上那块黄色的大石头。
“这个啊,是俺家祖传的宝贝,据说是上古时期的神石碎片,具有浓厚的灵力。我们祖祖辈辈都传给家里力气最大的男丁。”张大力得意地说道。
“还有这种说法。”叶尚书疑惑地说道。
林荫听说这块石头有灵力,便上前观察起来。这块石头通体黄色,半透明,越到里头颜色越深沉。林荫用那双吃得油腻腻的手摸了一下,一阵冰凉瞬间透过全身,很是舒服。
当冰凉的感觉传达到后背的印记时,林荫心头一震,身体由冰凉变为炽热,潜意识里感到一股力量即将被解放,她闭目凝思将另一只手也放在石头上面,忽然一阵白光在森林里亮起来,把周围照耀成白昼。在篝火旁吃饭的两个男人扭头看了看眼下的情况,殷灵儿和大石头一起发着光,石头表面慢慢显现出三个字:石敢当。
三个人都惊得张开了嘴,叶尚书最先开口说道:“灵儿,你解开了石头的封印!”
张大力连忙过去查看石头的情况,“俺滴天啊,灵儿姑娘你这、这真是太神奇了。”
林荫对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这块灵石是法宝,据我说知金刚门的修行者便有灵石修练法术,修炼此法的人需力大无穷,坚毅刚强。张大哥,你是金刚门弟子?”叶尚书问道。
“额,这个,俺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和妹妹平平淡淡地生活着。”张大力摸了摸头,憨厚地笑着,看得出他很喜欢自己的妹妹。
“那就奇怪了,此法宝看起来非比寻常。”叶尚书眼神缜密成一条线。
“找个人鉴定鉴定不就得了?”林荫提议。
“我看也是,嗷~”说着张大力打了个哈欠。
“嗯,时候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明早启程。”
......
第二天清晨,三人踏着晨露的微光启程。
估摸过了一个时辰,路已经好走了许多,隐约可以看到远处有建筑的影子。再往前走一段路后,一座被围起来的城市出现在三人面前。
整座城市呈圆形,由青砖砌筑而成的围墙保护着内部,南北各有一处大门,门口有官兵驻守,东西方向则是自由出入的道路,方便农作和经商的人群出入。林荫第一次见到古代城市,准确来说是见到地球以外的城市,她欣喜万分,想要进城的心情使其迫不及待地小跑起来,丝毫不顾腿上有伤的张大力和背着一大包行囊的叶尚书。
说来奇怪,张大力祖传的灵石重若千斤,连叶尚书都很难搬动,常人就更难移动了,但在他的手上却如同浮云般轻薄,背着石头也丝毫不影响走路的速度。
“灵儿,走慢点,走路要小心些。”叶尚书嘱咐道。
“好嘛。”林荫转过身看着叶尚书,背对着前方倒走着。
到达宁海县城门,驻守的官兵检查三人的状况之后便放行了。
林荫睁大眼睛看着宁海县,眼前是一条横跨整个县城的小运河,河里的水清澈无比,可以看到水里的游鱼戏虾,几页扁舟在水上划过,河两旁是开阔的街道,街道两旁是两三层木质结构的楼宇,商铺上打着各自的招牌,真是语文课本上说的那样,小桥流水人家啊。
恰逢赶上集市,街道上满是熙熙攘攘的人,好不热闹。林荫走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摊点,喊着:“老板,来一串冰糖葫芦。”
小贩拿着一串红得亮晶晶的糖葫芦递给她,“好嘞,漂亮的小姑娘,麻烦五铜币。”
林荫咬了一口冰糖葫芦,香酥爽口,酸甜不腻,抿着小嘴指着身后的叶尚书说道:“看到那位大帅哥了吗,他付钱。”说完拿着冰糖葫芦俏皮地继续走着。
付过钱的叶尚书拉住林荫说道:“灵儿,我们要先带张大哥去看大夫,他的伤还没好。”
“不用,不用的,这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张大力不以为然。
“不行,大叔你还是去吧,我想看看这里的医生是怎样救人的。”
“走吧,我正好认识这里的一个大夫。”叶尚书说道。
......
三个人来到一间名为【贾药铺】的药铺旁,店内外都是排队等待买药或治病的人。听闻是这里的大夫医术高明,救死扶伤更是常事,所以整个药铺每天前来的人络绎不绝。看着排队的人群,林荫想起了人民医院挂号的情景,她缓缓地叹了一声,叶尚书则大步地走向药铺伙计,对其轻声说了几句什么,并没有排队的意思。
片刻,一个伙计走过来说道:“三位少侠,贾神医正在楼上等着,有请。”三人这就被带上二楼,林荫和张大力感到一丝诧异。
走进小小的药铺,一楼放着整墙的药箱柜子,一股浓厚的药草气味扑面而来,到了二楼,环顾四周只见一些零星晒干的草药,还有一套简陋的家具。在窗户旁站着一个看起来年过半百的人,应该就是药店老板了,林荫想着。
“贾大哥,好久不见。”叶尚书热情地喊道。
贾神医转过头,缕着乌黑的长胡子瞄着三人,“你小子总算肯出来了?”
“嗯,灵儿醒了。”
“嘿哟,灵儿姑娘,两个月不见又漂亮了。”贾神医用色眯眯地眼神看着林荫。
不等林荫回应,眼光就转向了张大力,他的眼神立马变得严肃起来,这很像是妈妈指责孩子做错事时的眼神,一个医德高尚的医师看到伤者也是这种眼神吧,林荫想着。
贾神医连忙查看张大力的伤情,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疤,一些是被荆棘刮伤的,有几处是被狼牙咬伤的,最严重的是扭到的右脚,都肿得紫青色了,看着都心疼。贾神医眉头一皱,“大兄弟,你这是去渡劫了么!”
贾神医利索地从大柜子里拿出一些医疗设备,什么剪刀、钳子、镊子、长针、竹签和纱布,在这个时空居然也有如此精细的工具,手术设备全部用精铜制成。只见贾神医叫张大力躺上床,他抽出镊子在油灯上用明火烫了烫,随后眼疾手快地将伤疤里的杂物尽数取出,在尽量做到不弄疼伤者的情况下整个动作可谓行云流水,林荫活了十几岁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医生,不禁看呆。张大力身为大男子汉,紧咬着牙关丝毫不出声,额头及脸上渗出的汗水体现出了他的疼痛。
一顿操作后贾神医放下镊子,又把一个长针拿了出来,张大力看到后喉咙蠕动了一下,“你这个情况不用麻药会好得更快,麻药会使得药效减退,接下来你可要忍着了。”贾神医不紧不慢地说着,手上的针冒着金光。
“大夫,能不能不下针。”张大力委屈地说道。
“哟嚯,大个头你还怕打针呢,尚书。”贾神医抬头看了看一眼叶尚书,示意他要做些什么。
叶尚书点了点头,拿出一块干净的布揉成团塞进张大力的嘴里。在小小的药铺里忽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吼声。
......
贾神医用衣袖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说道:“大大小小的皮外伤都包扎好了,眼下就是那紫青色的脚了。”
贾神医走向一个小柜子,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描着金丝的檀木盒子,他小心地将盒子放在桌上缓缓打开,盒子里的东西竟然动了一下,林荫见状大喊:“啊啊,是虫子,好恶心!”
只见一条金黄色的肉虫正在缓缓的舒展蠕动着,贾神医小心翼翼地把虫子取了出来,放在张大力那可怜的脚上面。虫子在伤处爬了几下,便趴在最黑的部分一动不动了,它把头贴在皮肤上,像是吸着血,虫身也变得胖胖起来。
林荫又多看了几眼,觉得没那么恶心了甚至有些可爱,于是开口问:“医生,这只虫是干嘛的。”
贾神医大笑:“哈哈哈哈,灵儿姑娘你有所不知,这虫可是宝贝。这只小虫名曰金丝蚕,不像普通的蚕宝宝喜食桑叶,金丝蚕喜欢吸食腐败,尤其是坏死的人血。眼下这大兄弟的脚早已淤血化脓,再晚一步治疗就要废掉截肢,只能靠金丝蚕来治疗。”
“这么神奇?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金丝蚕一百年结蛹,一百年化蛾。机缘巧合下,我得到了它,应该有五十年了吧。”
“我的天,这只小虫居然比本小姐还要老。”
“治疗的过程会有些缓慢,这位少侠你不要动,躺着歇歇睡个觉。金丝蚕除了吸食腐败之物还会或多或少吸走人的生气,所以他得睡上一觉了。”贾神医没有盯着张大力而是盯着林荫的胸部说道。
张大力因为之前治疗的疼痛俨然已经昏睡过去,林荫没想到这个医生不仅是个话痨还是个色鬼,时不时瞄着她的胸看。
刚想开口骂,贾神医就说:“时隔两个多月苏醒,就让我为灵儿姑娘好好把把脉吧。”
“也好,拜托贾大哥了。”叶尚书认真说道。
林荫本想向叶尚书使眼色拒绝掉,可看了看叶尚书一脸迫切的神情,只好作罢。
林荫将手放在桌子上,贾神医拿出一块白色手绢,手绢刚要放上就被她拿开了,“不用这么麻烦,你直接碰吧。”
贾神医把手指放在殷灵儿手腕处,摸了几下才停了下来,林荫看在叶尚书和他相识的份上忍着强颜欢笑。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贾神医的脸从面无表情变为迷惑不解再变得诧异不安,他用惶恐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位笑得倾国倾城的少女,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