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西方,一块巨大的赤红色圆盘高高的挂在天空,一道道刺眼的光芒如雨洒出,透过天空中遍布的水雾散布天空,形成赤红色的一片,景色很是罕见。
天界!
暗红色的披风在残阳下不断挥发着一段段余晕,妖孽般的丹凤眼中,鲜红的瞳孔显露出让人颤栗的红光,右手臂上标志性的一块巨型刀刃上不断滑落滴滴殷红的鲜血,面目之上,一块恶鬼模样的面具让人望而生畏。
男人轻缓甩动手臂,硕大的巨刃上血液落尽,锋芒之处散发着阵阵寒光,使得四周的空气,顿时都变得寒冷,冰僵。
男人面前数千米处,有着三个人影各姿所立。
其性别,一男二女,二女一者长发及腰,一者短发齐肩,面目虽说狼狈,但从其面部轮廓便能辨析,其貌,无一不是绝色。
长发至腰的女人右手持一柄巨剑,左手持一柄被橙光包裹的短剑,身姿疲乏,身上的衣物以是千疮百孔,其模样,狼狈不堪。
短发齐肩的女人对比前者更显难堪,身上的衣物早已不堪入目,手臂上,大腿上,小腿上,都有着大大小小数百道伤痕。最为骇人的是左肩上的伤,伤口几乎贯穿整条手臂,鲜血将整个身体尽数染红,若不是她用着另一只手举着,恐怕那只手,会立刻与身体分开。
男人是三人里显得最为轻松的,一头雪白的马尾并未沾染任何杂色,身上的衣裳尚未粘染半粒灰尘。表情,也十分淡然,对比二女的模样,实在天差地别。
短发女人双膝跪在地上,屈腰弯下,右手紧抱着左臂,左肩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绝色的面容不自然的扭曲,一口银牙紧紧的咬着,不时发出低沉的切齿声。
微微抬头,望着远处的邪魅男子,她的双眸中净是恨意,但仅存于身体中的微弱力量,让她连站起这个简单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绮魅,不可能的,以我们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打赢他的胜算!”长发女人发觉短发女人微微起势的动作,即刻出言阻止道。
看了一眼远处未有任何动作的邪面男子,长发女人移身至绮魅身前,轻凑至耳畔,道:“逃吧,他太强了,融合了圣魔力量,加上从魔君那夺来的那把苍穹之刃,我们三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不可能,他毁了魔界和天界,我一定要打败他,他是我教出来的,我有责任,不能放任他不管。”短发女人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你说的话我都明白,他会变成这样,我也有责任,但我们要看清现实啊,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我们能够阻止的,你要分清形式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倘若是连我们都死了,那这个世界,这个时空,那一片生意盎然的大地,就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纵使心中已经是火烧眉毛帮的急切,长发女人却依然是十分耐心的说着。
“但是……倘若我们这次离开了天界,等下一次天界大门开启,可足足是五十年。”被鲜血染红的俏眉轻微蹙动,琦魅犹豫道。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是同样的,我们虽然进不来,但他也出不去,时空沙漏可只剩下我们手里的最后一个了,我们可以利用它离开,在大陆上养精蓄锐,等五十年后回到天界,弥补我们放下的错。”长发女人一边劝着,一边谨慎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听得长发女人的阐述,琦魅轻撇一眼远处的邪面男子,沉默片刻,心中纠缠半久后,银牙齿缝里不甘心的挤出一个字:逃!
长发女人听到这话,转瞬对身旁的马尾男子说道:“虚谦,快!”
双眼骤放,一缕金光落入马尾男子手中,猛然一握,手中的金色物件发出一声声清脆的破碎声,一道金芒即刻将三人包裹,随后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
邪面男子见此远处消失的三人,眼神没有一丝诧异,冰冷的面具下,邪类的嘴角浮现一抹冷笑。
“逃了,呵呵,还真是符合我心中对你们的评价啊!师父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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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鸣大陆;星魂森林深处。
“绮魅,你干嘛!”望着眼前夺步而行的女人,长发女子出言制止道。
“搬救兵。”
“你身体才治愈好,现在的实力顶多皇阶,能去找谁?难不成你准备去找一群肉体凡胎的人类去对付他?要知道,现在赤时空里,魔界被灭,天界被毁,灵府被搅,魂域和我们结下了梁子,影地也仅存些老弱病残。”
听闻这话,绮魅脚步顿停,愣在原地数秒,转过身,貌美的脸庞上浮现一脸无助于委屈。
“……全都毁了,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长发女人见绮魅如此尊容,心中也是猛然一疼,她与她的经历相同,对于他,他们所付出的也是一样的多。所以,她心中那副无奈与委屈的心情,她也懂。
举步跟近绮魅,双手伸开,紧紧的将绮魅搂在怀中,秋水般的眸子里,也是流出一滴又一滴泪水。
两个女人,就这样,在这个令无数人畏之颤抖、魔兽肆虐的星魂森林深处放肆大哭起来。
不远处,雪白长发飘逸的虚谦拖着一只模样怪异的魔兽尸体,缓步而至。
见到两名倾城之女此般梨花带雨的样子,虚谦俊俏的脸庞上并未透露一丝意外。反而,似乎这场景,他已清楚预知。
放下拖着的魔兽尸体,将手中细长的长剑随手插入一颗古树中,又从衣袖中掏出一柄小巧的匕首,剥刨起魔兽尸体来。
半响过后,二女的哽咽声消散过后,正一心处理这魔兽尸体的虚谦,突兀的说出一席话,让得二女瞬间停止了哭泣,呆愣在原地。
“想打败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二女干愣半响,不可至信的相视一眼,同时说出:“你什么意思?”
虚谦闻言,未带迟疑的随手一扔,三道不同颜色的光团便来到了二女眼前。
“这些,你想!”绮魅一眼便认出三件物品,不可置信的脱口而出。
“没错,和你想的一样。”
虚谦语气一顿,将手中的活计放下来,转身,看了一眼二女,目光上移,眼神痴迷的看着那有些让人有些执迷的紫色兮月,说出一件让两个女人都意想不到的事。
“还记得吗,十年前,为了夜阑神火,我们三个,夺澜匙,进灵道,诛夜叉,灭魍魉。只为想用夜阑神火帮他练体,让他突破宗之境界。”
“虽然说夜叉与魍魉对我们的威胁构不成威胁,但,从数亿只夜叉与魍魉中杀出一条血路,到达夜阑宫,也并不容易,相信你们也不曾忘记那时所发生的一切。”
二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我们到达夜阑宫后,很出乎意料的,夜阑宫主人夜阑并没有为难我们,她很轻易地赠送给了我们一簇夜阑神火,而我要说的,也是从这里开始。”
“我们都知道,夜阑身为紫时空的秩序维护者,实力惊人,恐怕我们三人加起来才能与之抗衡,但她却丝毫没有阻拦我们,在得到夜阑神火后,本准备离开的我们三个,我却被她单独留了下来,在夜阑宫里,她,给我看了紫夕魔镜。”
紫夕魔镜、二女心中猛然一惊。夜阑,紫时空第一预言师,他用来占卜未来的器宇,便正是这紫夕魔镜。将紫夕魔镜给虚谦看,岂不是说……
“是的,那时起,我就知道,空晨会经不住力量的诱惑,在与魔君大战时,抢魔君神丹,夺苍穹之刃。以融合神之力量和魔之力量的方式从而让身体得到质的飞跃。”
“既然你从那时就知道,为什么不去改变它,既然你知道结果,那你应该,且有义务去改变,不是吗!”绮魅立刻脱口而出,她生气了,这几句话对她的打击太大了,实在让她想不透。
“我又何尝不想改变,但你知道吗?她无时无刻不在叮嘱着时空里发生的一切,倘若有人因为知道了未来的结果而擅自去改变它的话,不仅仅她会随时的出现阻挠,这个时空的秩序都会强行将我们剔除到混沌空间。”
“你究竟想说什么!”绮魅有些不耐烦了,说了这么多,却还是没有说到究竟如何对付他,她的性子,急了起来。
“在她让我看到这些令人愤慨的未来后,她,还给我看了一些让我意外的东西。”
“什么意外的东西?难道……无之印记?”本气愤的绮魅注意力突然集中在身前的三个物件,一个让她恐惧的名字脱口而出。
“不错。金陵帝国里有一座小城,名为企团,不久之后,会诞生一个数亿年不遇拥有无之印记的孩子。他,就是打败他的关键。”
“无,无之印记,你疯了吗!”这四个字仿佛有着极大的骇意,竟让琦魅在说出它时都吞吞吐吐着。
“我没有疯,虽说无之印记的力量强大到令人惧怕,但若是不借由他,我们还有与他抗衡的办法吗?”
“那你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它的身上啊,若是我们稍有不慎没有控制它,它的力量,可是足够毁灭这个大陆的。”想让虚谦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琦魅大声呵斥道。
“凡事有利必有弊,你仔细想想,除了无之印记以外,我们还有办法对付空晨吗?而且,我们若是不冒这一次险,等五十年后,天界大门打开,你认为空晨会放过这个大陆吗?”
“但……但是……”
虚谦走到琦魅身旁,右手在琦魅肩上沉沉一拍,道:“就试试吧,我们别无选择了!”
琦魅的脸上百感交织,半刻之后,终于是下定决心似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别浪费时间了,去企团城吧。”长发女人淡淡的说道。
“先不急,在这个孩子出生之前,我们还有三件事要做。”
“什么事?”
“从我观看紫夕魔镜的未来的情况来说,我们只能在他十八岁之后才能开始我们的计划,所以在他还没有出生的这段时间里,我们要去一趟魂域,尽全力得到影魂“念”的帮助。”
“魂域对我们的敌意可是大的离谱,这一事,恐怕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
“但我们也得迎着头皮上,不是吗?”
“我最后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那孩子,名字叫什么?”
“川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