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去哪儿?”清平刚问了一句,就看见迎面的士兵说“就是他们偷袭营帐,快抓住他们。”
“不好,往这边跑。”狄尉拉过清平朝另一边跑去。
“你怎么样?我看你一直在流血?”清平边跑边看着狄尉一直在渗血的右手腕。
“没事。”狄尉用仅剩的左手主动拉着清平,两人一路狂奔。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手。
后面的追兵紧随其后。
“前面是断崖!”清平惊呼一声,停了下来。
两人转身向后看去,追兵接踵而至,在烁烁火把的映衬下,三排弓箭手已经摆好姿势,拉满弓,蓄势待发。
“怎么办?他们这么多人?”清平紧紧的握住狄尉的手看着他。
“相不相信我?”在火光的晕染下,狄尉眼眸闪烁,脸庞棱角分明,嘴角的一抹轻挑更是妖娆的让人窒息。
“我相信,可我长这个样子你就这么肯定我是清平。“清平转过脸笑盈盈的看着狄尉。
“不管你什么样我都能找到你。”狄尉紧紧的握住清平的手.
你是继蛛儿之后第一个给我安全的人,那种感觉别人替代不了。
“放箭。”三排弓箭手万箭齐发。
“跳。“狄尉大喊一句,用左手搂过清平,纵身一跃,跳下悬崖。
下坠的过程中狄尉紧紧的抱住清平并让清平位于上方,而他必将首先接受撞击。
耳边风声呼啸,眼睛被刮得睁不开,只记得一直的下坠下坠。
这时月亮从云层里探了出来,照应着陨落二人坠向深渊。
深渊下面全是迷雾,谁也不知道迎接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清平昏沉沉的醒了过来,视野雾蒙蒙的看不清楚。
刚坐起来,全身的酸痛感就向她袭来,用手腕揉了揉太阳穴,又摸了摸脸上的妆,龅牙没了,粘的雀斑成块脱落,几块碎皮掉在地上。
她忽的想起掉崖前狄尉手筋被挑失血过多,顺手向旁边摸去。
竟扑了个空,惊呼一声“狄尉。“
环顾四周,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这里。
清平不顾身上的酸痛强忍着勉强站起来,四下看去。
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她身处于一大片桃花林中,四周桃树有一人多高,花枝锦簇,粉艳欲滴。
向前看是一大片湖水宁谧深沉,偶尔泛起幽蓝色的涟漪,湖面一直向前延伸,直到与悬崖相接。
悬崖与湖面相接的地方长满了苔藓,石壁也变得滑溜溜的。
清平抬头往悬崖上看,崖顶高耸入云望不到尽头,感叹道“从这么高掉下来我都没摔死,还真是命大,可是狄尉去哪儿了?“
又四下看了看,清平前面是湖水悬崖,周围则是一望无际的桃花林。
崖底四面环山,全是悬崖峭壁。
崖高,不可攀,要想从这里出去可为比登天还难。
清平想着往前走了几步,桃花树下都是杂草和野花,踩上去软绵绵的,空气也是格外的清新,大口吸入肺内感觉全身通畅,好似被净化了一般。
“狄尉,狄尉,狄尉。“清平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喇叭状,大声朝各个方向呼喊着。
“……“没有人回答,有的只是对面崖壁的回声。
“狄尉,你在哪,我是清平,狄尉。“清平边走边喊,不停的朝四周看去。
“……”应答她的还是只有回声。
“我们两个是抱在一起跳下来的,他一定在这里,不可能不回答我,还是……”清平站在桃花林里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后面的话她不敢说出口,只敢想在心里”还是他死了,没办法回答我。“
清平眉头紧皱,小小的拳头在战袍下紧握。
两步并作三步在桃花林里奔走,但找了一大圈并没有找到狄尉。
“他那天晚上流了那么多血,手筋也被挑断了,他能去哪?“清平边找边念,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坠崖刚醒的她身子虚到极点,嘴唇泛白。
这时清平听到背后有脚步声,猛地转身便看见狄尉一身青蓝布衣,头束发带的从湖边跑了过来。
“清平?你终于醒了。“狄尉一只手急忙扶住脸色憔悴的清平。
“你去哪儿?我喊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你,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清平朝狄尉喊着,看见活蹦乱跳的他朝自己跑过来她却红了眼眶。
“你不是也丢下我跑到常德将军的营帐了。“狄尉撇了一眼清平说,竟带着些许醋意。
“我去得得将军的营帐是帮苏不焕救人,你是一声不吭的丢下我,能一样吗!“清平激动的连蹦带跳的说着。
“又是苏不焕。“狄尉的脸瞬间下降好几摄氏度。
清平突然意识到自己一时语快把苏不焕给卖了,万一狄尉这个专制独裁的法西斯追究起来,苏不焕肯定难辞其咎,她咬了下嘴唇赶紧岔开话题。
“那个,那个,你刚才去哪了?“清平急红了脸伸出手轻轻扯了扯狄尉的袖子。
她觉得不仅自己的容貌变成十七八岁的姑娘,就连心智好像也回到十年前。
十年前,她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大二学生。
单纯,善良,犯二,大大咧咧,初生牛犊不怕虎。
“恩?。”狄尉看着瞬间变乖的清平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你知不知道你活着要吱一声,你一声不响把我丢在这里就走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清平虽迫于狄尉的淫威不敢张牙舞爪,但有些话闷在肚子里,她会憋死。
“哦。“狄尉冷冷的说。
“哦什么哦,哦是什么意思,我最不喜欢听见‘哦’这个回答。“清平又没忍住,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一件不留清仓大甩卖全撂了出来。
“哦。“狄尉还是那一个字。
这女人又是逃追兵又是掉悬崖,没想到刚醒就有力气和自己斗嘴吵架,真是个奇女子。
“又是哦!你是故意的。“清平一把推开狄尉。
“阿。”被推开的狄尉吃痛的叫了一声,用仅剩的左手捂着右手腕,不一会儿绑着右手腕的粗布就殷红一片,血顺着他细长指节滴了下来。
清平又看到昨晚那一抹扎眼的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