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吧,你怎么找到我的?你不是去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了吗?”清平抬头长出一口气,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坐下。
“这个,还记得你吃过的蚌丹吗?那里面有些许凝香丸的成份,只要有你的地方势必有大群野蜂采蜜,跟着野蜂就找到你了,不过这个办法还是花了一些时间。”苏不焕有点气馁。
清平跟苏不焕就像多年未见的朋友,对于清平来说,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能找到一个脸熟可以说话的人,是多么不容易。
“你急着找我?有事?”清平问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倘若这次你不帮我,不要说上辈子这辈子,你再见我恐怕要到下辈子了。”苏不焕站起身来走到清平旁边‘扑通‘一声坐下。
树林里空气清新,到处都是参天的云杉,在云杉底部错落长着很多紫色的铜铃花,二人并排坐在长满铜铃花的草地上。
“怎么回事?”清平索性一个仰头躺了下来,铜铃花甜香的味道在全身萦绕,让人感觉惬意放松。
“其实我逃出宫是为了一个歌舞坊的花魁。”苏不焕双手垫着后脑勺也躺了下来。
“原来你去青,楼。是假,找花魁是真。”
“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好啊,反正心里也是憋闷。”
闻着花香吹着风,二人随着苏不焕的故事好像又回到了两年前的太医署。那时候苏不焕还是一个小小的御医,每天就是晒晒草药,熬熬燕窝。
在深秋的一个夜晚,苏不焕从太医署离开去歌舞坊喝酒,谁知喝到微醺之时,听见一个姑娘大叫“你走开,不要碰我,来人啊。”
“你装什么装,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来,亲大爷一个。”
“不,不要这样,辛娘答应过我,卖艺不卖身。”
“人都到这地方还想干净,别磨蹭了,来吧。”
此女乃皇城歌舞坊第一丑姬,今晚终于迎来第一个不嫌弃她相貌的客人。
她当然要学着其他姐姐的样子,欲拒还迎,半推半就。
苏不焕起身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男人将一个双眼擒泪梨花带雨的女子压在身下,女子周身衣服所剩无几,只有一层青色纱衣裹胸。
苏不焕见状,一把拉起压在姑娘身子上的男人,抓着他的领子,一只手拿着酒壶指着他说“你没听见人家姑娘说不要吗?给我滚。“
“你忒娘的算哪根葱,这里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男人反手抓过苏不焕手里的领子,一拳朝他脸的方向打了过来。
苏不焕虽是喝酒有些小醉,但对付这种货色还是绰绰有余,他单脚勾起身边的圆木椅子朝男人扔了过去,正中腹部。
男人被击中立刻弯下腰去,疼的呲牙咧嘴,就在这时苏不焕又是一脚,朝男子胸口踢去,随着一声闷哼,男人捂着胸口趴在地上。
“还不快滚。“苏不焕将手中的酒壶摔倒男子面前,一瞬间支离破碎。
“是,是,是,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滚。”男人一个趔趄爬起来,提了提裤子,撒腿就跑。
“妾身谢公子救命之恩。”
一声娇滴滴的柔媚女声让苏不焕身子一软。
“公子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女子纤细的手腕搭在苏不焕胳膊上,关切问道。
“酒喝多了,没事。”苏不焕用力甩了甩头企图让自己更加清醒一点。
谁知在酒精作用的下,朦胧之中看到一个红唇粉面的绝色女子。
双眼细长上吊犹如狐媚,眉心三点花瓣硕硕发光,发髻高高的盘在头顶后面插着一把荧光蓝的孔雀羽毛折扇,目光再往下移,就是一片浑圆雪白,轻纱裹胸,蓝色长裙,甚是诱人飘渺。
“请问姑娘芳名?“
“妾身音楼。“
“恩,音楼,音楼。“
问过名字之后的记忆都是空白,等苏不焕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
“公子?公子?“音楼轻轻推搡着在身边睡得正香苏不焕。
没想到他不仅出手救我还长得如此俊俏,看着他的眉眼,音楼满心甜腻,心里暗暗发誓,非他不嫁。
女人嘛,都喜欢长的有点坏的男人。
“恩?别吵我。让我再睡会儿。“苏不焕一把推开音楼,昨晚的酒劲还没过去,头还是昏沉沉的,索性把头蒙在被子里。
“公子,你再不起来辛娘就来了,快起来。“音楼拽着苏不焕盖在脸上的被子。使劲往下拉。
“什么?辛娘?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苏不焕猛地把被子从头上拉下来。
“公子,我是音楼啊,你是我的,我的第一个入幕之宾。“音楼眨着眼睛忽闪忽闪羞涩的看着苏不焕。
苏不焕抬头看见一个满口龅牙满脸雀斑的女人正躺在自己的床边,一只手支着头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这个场景苏不焕此生难忘。
苏不焕猛地坐起来跟音楼拉开距离,将被子抱在胸口护着重要部位。
“等等,你是音楼。”苏不焕歪了下头极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我昨晚喝醉酒,然后有一个绝色女子扶我休息,然后……”
“公子想起来了,我就是那个绝色女子,昨晚公子好坏。”音楼身穿肚兜探出上身想往苏不焕身上靠。
“等等等。”苏不焕伸出手阻止音楼的靠近,另一只手掀开被子偷偷看了一眼被子里面的身体。
“怎么了公子?”音楼坐下来问。
“好像是真的做了。”苏不焕咽了一口吐沫,又看了看音楼嘴上的一口龅牙。
苏不焕说道这里突然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清平说“那个早晨我永生难忘,也是我噩梦的开始,随后的一段时间内她经常去太医署找我,说我是她的相公,还有让我娶她之类的话,我一看见她那一口龅牙实在是接受不了,以至于后来我就躲着她。”
“那你就娶她呗,你这是酒后乱性你知道吗,不过一女子大晚上投怀送抱,这么好的事儿搁谁也没觉得纳闷,有些事情能完成不就是借着那点酒劲儿。”清平也扭过头去挑眉笑眯眯的看着苏不焕,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