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见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
我在火车站台上寻寻觅觅,柳元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哪怕像上次一样,在这儿跟我大吵一架也好,起码我们能知道令彼此愤怒的到底是什么?
胡菲菲觉得我忒“孬种”,可柳元从没跟我表白过什么,我怎么好意思“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同他解释什么。
“他对你那一往情深就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似的那么明显,你不要总把爱和自尊捆绑在一起。”胡菲菲意味深长地说,“等待和犹豫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形的杀手!”还给我摆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切割动作。
“说不定这次是他放弃了我,如果他真的懂我,会因为信任而不需要我的解释。”我无奈于自己一直走在感情被动的边缘,而且,因为和韩白露那场无疾而终的恋爱,我都有点固步自封了,生怕伸出的触须被无情地践踏。
胡菲菲一边把衣服往洗衣机里放,一边无限感慨:“不要等到‘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啊!”
最糟糕的感觉莫过于不知道是等待还是去表达。
“你衣服里怎么还有个夏威夷果啊?”她把放到洗衣机里一半儿的衣服又拉了出来,掏了掏口袋,“咦?还有个纸条?”
“晚了七天才认识你,我是该道歉?还是该表白?”胡菲菲大声地念出来,“谁写的?”
我立刻抢过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字,龙飞凤舞的,突然想到可能是蓟东歌那天放我口袋的,老杜一直盯着,我在她面前“虚晃一枪”就又收起来了,我当时也没注意看里面写的是什么,再后来就忘了这张纸条了。
这算什么啊?那帅得掉渣的小鲜肉不至于对我一见钟情吧?表白就免了吧,“祸害我不浅”,道歉到是可以的。
等从老家回来我就去四合院找柳元,就算所有的故事都已成型,而在结局来临之前,我也要让他知道我的心意。
......
妹妹最近又有了新的起色,她的头发长过耳髻,穿着我送给她的白色的棉布裙子,就像一朵娇羞的水仙花儿。
“你先去上课吧,姐给你再买两件衣服,有事给姐打电话。”她报了甜点班,每个礼拜都来城里上课。只要我在家,都会陪她一同过来。
“嗯。”她微微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打车去了民政局。我要证实一下那个神秘人物的身份是否如我所想。
下了出租车,我看见了韩白露的那辆白色宝马车停在路边,他绅士地护着一个可人的红衣女子下了车,往这边走来。
“你先进去,我跟老同学说几句话。”他温和地对红衣女子说,怜爱之情溢于言表。
韩白露,依然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依然有着好听的声音,依然有着绅士的风度,只不过,这些都已经不属于我。
“最近过得好吗?”我迎上问。
“还行,回老家领证结婚。”他没有再对我露出那好看的石榴籽儿似的牙。
我望向迈上民政局台阶的红衣女子,“和她?”
“嗯,我们单位的会计,上个月对我表白的,是个安静又文静的女孩儿。”
“以我为戒?”
我们俩都轻轻的笑了,韩白露的笑容里有些许无奈。
“祝贺你!”我伸出右手。
他却一把把我拽在了怀里,“我以为我会把你潇洒地隔绝,可是再见到你,我竟然会一厢情愿、会情不自禁。我的心里永远都给你留个位置。”
我推开他,“这可不像快结婚的人说的话,去吧,别让她等着急。”
看着韩白露一步三回头与我渐行渐远,我的眼睛很湿润,有闪闪的东西快要溢出来。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谢谢你曾经带给我的一切,我祝你幸福。
这时候,一辆黑色的车从我身边“擦声而过”,我立刻认出,这就是在视频里载着妹妹去闽菜馆的那辆车,我跟着这辆车进了民政局的停车场,看见那个神秘人物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几年不见,曾经的他仪态万方、威风凛凛,现如今就像搓了锐气的壳一样。
他向我走来,虽然看不到他墨镜下面的眼睛。但是,凭着他的记忆,凭着我和妹妹相似的长相,凭着我们之间的纠葛,他一定知道我是谁,而且,他也能猜出我迟早都会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