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愤愤不平道:“红云姐姐才给他一剑,应该将他千刀万剐。”
张春华轻轻拉起萧红云的手,柔声道:“都过去了。”
“那师父为什么不求救呢?”冷月看看情谊永恒的项问天等人,不解的问道:“帮会有这么多厉害的帮主坛主,只要师父一声令下,我们都会飞奔昆都,来救你们的呀。”
张春华笑道:“这不是请你们来了吗?被白叔看的紧紧的,一直找不到机会,前段时间好不容易钻了个空子,就赶紧让小九赶往长安送信给问天。”
“哦?”冷月一脸茫然:“那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项问天笑道:“那个时候,你还在毒障林啊。”
张春华站起身,走到白冰龙身边:“最痛苦的人,莫过于龙儿了,这些年,你独自承担了那么多事,背负着背弃兄弟,强抢嫂嫂的罪名,在这昆都城一忍就是十八年,真是委屈你了。”
身后的白启亮插口道:“可不是吗,少爷有时候夜里都暗暗流泪,还连连噩梦,我都不忍心。。。。。。”
“白管家!”白冰龙一声喝住白启亮:“这么尊卑不分,是谁给你的胆量?”
“哈哈!”张春华拍拍白冰龙的肩膀,笑道:“白管家说的也是实情啊,怎么,我们龙儿难为情了?”
白启亮虽然低下头,依旧朗声道:“就算今天回去少爷给我惩罚,我还是要说的,这些年,少爷一直忍辱负重,旁人不了解少爷心中的痛,我白启亮却是看在眼里,明知道白叔给他的那些解药都是假的,为了不让白叔心生疑虑,还是出高价买回,却从来也不服用,每日里被白叔的毒折磨的痛不欲生,还要在白天假装得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白叔借机让少爷拉拢朝廷重臣,和昆都富商,少爷表面上都答应了,暗地里却从府中取出银两,假称那些富商中了白叔的毒,想他购买解药,白府暗室中,现在还有多得用不完的假解药。”
“白、启、亮!”白冰龙口气不善:“你先给我回府!”
白启亮向众人拱手道别,头也不回的离开。
“龙儿。”张春华拉过白冰龙坐在自己身边:“别生管家的气,他是看着你长大的,就像父亲疼自己的孩子,你不要怪他。”
白冰龙摇摇头:“我并不怪他。”
“是啊。”项问天道:“如果不是白管家将这一切讲出来,我们对你误会可就大了。”
昆都城郊。
无心背对着黑衣男子,一脸的怒气:“你连老人家都不放过?”
黑衣男子走到无心身侧:“就因为是老人家,才能激发冷月更深的痛恨。”
无心冷冷的回道:“我做不到。”
“做不到?”黑衣男子一把扳过无心,狠狠一巴掌挝在无心脸上,恶声道:“现在翅膀硬了?别以为有两下身手,就可以反抗我,不要忘了,你的命是谁救回来的,我能救你,同样也能杀了你。”
无心并没有被黑衣男子的气势吓住,她仰起脸,傲然站立,根本不怕黑衣男子会突然再给她一巴掌,声音清脆的回道:“我无心不是被吓大的,这种害人的事情你做得来,我做不来。”说罢便准备离去。
黑衣男子嘿嘿干笑两声,声音低沉:“那么无邪的性命,你也不顾了吗?”
无心滕然回头,目露寒光:“你敢动他一个手指头试试?”
“我为什么不敢?”黑衣男子悠然的拍了拍衣袍,慢慢说道:“我看你是离开并州太久了,已经忘记你的爹娘了吧?要不要我把二老送到昆都来和你相聚呢?”
“你。。。。。。”
“我怎么了?”黑衣男子声音变得尖利:“我叫你做的事情,你一件没做成,反而在这里和我讲条件,哼!给你三天的时间,给我杀了冷世豪夫妇,嫁祸给李云轩。”
黑衣男子转身正欲离去,又突然停下身形:“对了,有时间的话,给冷月讲个故事,顺便透露下冷世豪的身份。”
无心默默走在回王府的路上,整条街道空无一人,微风吹过,树叶便飘飘落地,夜------静得出奇!无心回头看了看身后,并无异样,遂继续前行。
突然,身后一条人影窜出,无心毫无犹豫,一把飞刀快速飞向黑衣人,黑衣人轻轻一闪,躲过了无心的飞刀,飘然落在无心身前,一袭黑色夜行衣和黑色面巾,将黑衣人罩得只剩下两只眼睛,黑衣人也不说话,直接挥刀上前。
无心轻笑一声,提气纵身向后跃出,黑衣人步步紧逼,无心飞纵出数十步后,忽觉身后好几股强劲的内力,便不敢再轻敌。
果然,在无心身后又跃出四个蒙面黑衣人。
无心空中无处借力,只将一只脚尖在另一脚背上轻轻一点,身形在空中翻转,向左侧的房顶斜斜跃出,五个黑衣人也在另一旁的房顶上站成了一条直线。
无心在房顶稳住身形,喝道:“什么人如此大胆?”
之前阻挡无心的黑衣人。显然是几人当中的带头人,他向前两步,刀尖指向无心,沉声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今天是来取你性命的,废话莫说,出招吧!”
不容无心过多的思索,黑衣人持长刀一拥而上。
无心眼见和这些人也讲不出什么名堂来,便也不再犹豫,双手自腰间拔出两把短剑,一招瞬息千里,“月光”短剑寒光闪闪,直将五个黑衣人吹得衣袍飞扬,黑衣人也不示弱,上下夹击,尽管黑衣人使出全力进攻无心,却连无心的一块衣角也没有沾到。
无心在五个黑衣人恶毒的招式中游刃有余,眼看黑衣人愈战愈勇,无心突然左手一震,一招寒雨,带出了五片飞刀,黑衣人早有防备,闪身躲过了无心的飞刀。
站在地上的李云轩,呆呆的看着无心大战五名黑衣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无心竟然会有如此高强的武功,这还是那个碧泉河边偎在自己怀里,柔声细语的无心吗?
李云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眼前的女子,明明就是无心,他不禁大喊一声:“无心!”
无心陡听有人唤她,循声望去,不虞一个分神,五名黑衣人抓住破绽,一起攻上,为首的黑衣人以迅雷之速,一刀砍向无心。
李云轩眼见黑衣人的刀就要砍伤无心,不及多想,飞身房顶,“鬼哭”长枪挡去了黑衣人的长刀,但却为时已晚,在无心的身后,另一名黑衣人已经一剑刺中无心。
“噗!”
鲜血喷了李云轩一身,无心双手紧紧抓住李云轩,目光如水,李云轩心头剧痛,若不是他这一喊,说不定无心就能制住恶徒,也不至于受此重伤。
五名黑衣人也在刺伤无心后不知去向,李云轩心中恨意陡升,他轻轻抱起无心,飞身跃下。
张王府无心的房间中,此时正聚集了项问天等人,冷月也焦急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无心。
李云轩的手被无心死死的抓着,不能抽开分毫,他也没有打算从无心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无心伤成这样,李云轩心中无尽愧疚。
“无心现在没什么大碍。”李云轩回头道:“大家都先回去吧!”
“云轩哥。。。。。。”冷月看了看床上的无心,担心道:“还是我来照顾无心吧,毕竟都是女孩子。”
“小月!”李云轩明显的有些不耐:“我自有分寸,你走吧!”
李云轩的不耐,在场的人都看在眼里,欧阳贝铁青着一张脸,拉起冷月:“小月,我们走!”
项问天等人也对李云轩安慰几句后离开了。
冷月甩开欧阳贝的手:“小贝,为什么他会这样?”
欧阳贝停下脚步:“小月,现在无心重伤在身,云轩心中愧疚,他想多陪无心一会儿,就由他去吧。”
冷月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欧阳贝复又拉起冷月:“好了,走吧!”
冷月回头向无心房间的方向看了看,埋怨道:“以前不论什么情况,云轩哥都不会这么不耐烦的和我说话,今日何故如此不耐?”
“他中毒了呗!”黑暗中,一个黑色的人影看着欧阳贝和冷月离开的背影,面具下发出重重的叹息,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李云轩守在无心床边,他除了心中深深的愧疚,还有无尽的疲累,在中了白叔的毒之后,这种感觉就一直存在,虽然已经服了解药,但还是提不起精神,面对冷月,面对大叔,面对情谊永恒的兄弟们,他都觉得自己无力应付,也有自心底升起的负罪感。
这样的感觉,让他无法在大家面前表现的很轻松,有时候只有一个人静静的呆着,连日来的紧张,让他身心俱疲,在此刻这样安静的时刻,他真想好好睡一觉,眼皮越来越沉,李云轩终于坚持不住,趴在无心床边沉沉睡去。
在李云轩闭上眼睛的时候,无心却睁开双眼,她颤抖着伸出手,想抚一下李云轩疲惫的脸颊,却最终放弃了,喃喃自语道:“云轩哥哥,对不起。”
一个黑色人影悄无声息的站在无心床前,看着无心专注李云轩,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一声轻蔑的笑声自面具下发出,用低沉的嗓音道:“放心,他迟早是你的。”
无心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问道:“这个时候你还敢来?”
“呵呵!”黑衣男子笑道:“我为什么不敢来?”
无心看了眼李云轩,李云轩还闭着眼睛在睡。
黑衣男子道:“他现在昏睡着,不用担心。”
无心就知道李云轩不会这样就睡着的,担心道:“你对云轩哥哥做了什么?”
黑衣男子扶了扶面具:“他中了我的毒,一时半会儿时醒不来的,这毒药,会让他一点一点的变得浮躁,就算他的冷月,他帮会的兄弟,他都会看着不顺眼的,等大家慢慢的反感他,离开他,他就只会是你一个人的,到时候,他对你言听计从,你就让他去杀了冷世豪。”
“你。。。。。。”无心忍住伤口的疼痛,从床上慢慢坐起:“你什么时候给他下的毒?”
“哈哈!”黑衣男子得意的笑道:“我什么时候下的毒?我随时都可以的。哼!真想不到啊,堂堂情谊永恒的总坛主,竟然笨到这种地步,我就不明白项问天吃错了什么药,让他当了总坛主,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当此大任呢?”
无心白了黑衣男一眼:“云轩哥哥心地纯正,为人善良,没有你那么阴险。”
“哼!”黑衣男子哼道:“他会为他的善良付出代价的,还有我告诉你,不要对他动真情,他不过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黑衣男子将带着面具的脸凑近无心,压低声音:“别给我把事情办砸了!”
无心抬起脸:“那我呢?我也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么?”
黑衣男子一愣,似乎被无心的这句话问住了,他收回前倾的身体,背对着无心:“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
无心怔怔地望着黑衣男子离开的窗口,自嘲地笑道:“你对我怎么样?你只会让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恐怕在你心里,我才是无足轻重的一颗棋子。。。。。。”
“无心,你在说什么?”李云轩睁开眼睛,看到无心侧倚在床栏上,忙起身将无心扶着躺了下来。
无心双眼蒙泪:“云轩哥哥,夜很深了,你回去休息吧。”
李云轩帮无心掖好被角,轻轻一笑,点头道:“那我先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看你。”
李云轩一推开房门,就看到一个清瘦的身形,一动不动的站在房中。“小月?”
他用眼角的余光扫了眼门外:“这么晚了,你还不去睡吗?”
冷月转过身,眼泪汪汪的看着李云轩:“云轩哥,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你和我说话会那么不耐烦?”
李云轩走过去坐在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语气轻慢:“这么晚来我房间,就为了问这个?”
冷月夺过李云轩手中的茶杯:“云轩哥,你究竟怎么了?是嫌我烦么?”
李云轩看着冷月手中的茶杯,摇摇头,从桌上取了另一只杯子,重新斟满,依旧淡淡的道:“你不觉得你真的很让人厌烦吗?”
冷月像是不认识李云轩一样,她放下茶杯,慢慢站起身,将李云轩从上到下看了个遍,轻声问道:“云轩哥。。。。。。”
李云轩不耐的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站起身大声道:“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认识的小月,不会像你这样疑神疑鬼的胡乱猜测,她只会对着我笑,不会像你这样患得患失的,她根本不会吃一个不相干女人的醋,她会很大方、很大度,你呢?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真的已经很烦了,拜托你不要在我面前不断地问来问去。”
冷月不断地摇头,泪水不停的滑落,她觉得自己的心就要被撕裂,眼前的李云轩,还是疼她爱她的云轩哥吗?
冷月逃离似地奔出李云轩的房间,眼泪被她擦了再流,流了再擦,却怎么也擦不完,像她心中的痛,怎么也止不住。
好不容易回到房中,关上房门,冷月倚着房门慢慢的坐在冰冷的地上,她的心彻底冰了、冷了,她所有的爱,都在李云轩身上,可是李云轩却狠狠的伤了她的心,眼泪在不断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