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初只觉得自己那么多年的伪装被人狠狠的撕了开来,露出面具下血淋淋的一张脸,她害怕,她惶恐,她无助,摆在眼前的现实是如此残酷,她要面对现实,可是她已经并不真实,原来的她到底是那一张面具,还是面具下难以分辨的那张脸。
老爷子坐在主位,人逢七十古来稀,可那花白的头发却怎么也遮不住锐利的眼神,右手拄着龙头拐杖,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势,右边坐着大儿子皇甫胤和大哥皇甫逸,左边坐着小儿子皇甫埙和二哥皇甫瑾,旁边空了一把椅子,显然是为她而留,苏夕识趣地带上门走远,许星初在心里深呼吸几次,缓缓走上前,先对着老爷子恭敬地喊了一声“爷爷”,得到淡然的回应后,便按着辈分一个个叫下去。
“大伯。”
“……爸。”
“大哥。”
“二哥。”
许星初转身,直直对上那人好看的眉眼,这一对视仿佛跨了千年,让她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真实还是幻境,那手拉手的两个小娃娃是谁呢?是他们吗?那坐在这里的又是谁呢?是过去的她,还是现在的她,而这里的她,究竟是过去的许星初,还是现在的皇甫优呢?
不管是哪一个,她都不再是她了。
许星初毕恭毕敬地叫了声“许先生,”便坐在皇甫瑾旁边,她微微侧头躲开他疑惑不解的眼神,只觉心都在抽动。
老爷子转头,用眼神示意皇甫瑾来说。
皇甫瑾耸肩,似笑非笑地瞄了一眼呆滞的许星初,和一直盯着许星初皱眉的许墨安,他理理身上的黑色西服,拿起手边的文件夹站起身。
印象中的皇甫瑾总是穿黑色衣服,性格也一般的沉稳果断,过了多年,他说话也一直是不徐不疾的样子,好似天大的事都不能使他慌乱。
“在座的各位除了翾宇的许总之外,都是我皇甫家的人,那我有话直说了,皇城这几个月的业绩一直在下滑,原本属于我们的大订单总是在半路被人夺走,同时,一直和皇城有合作的乐天传媒前天也提出接触合作关系,我私下打听了一下,是因为有人给除了更大的价格,把他们抢过去。”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把手中的文件夹狠狠拍在桌子上,“对于这些,许总你想跟我们说些什么呢?”
许墨安终于把视线从许星初上挪开,直直对上皇甫瑾的瞳仁,他斜勾起嘴角,淡然开口,“商业斗争不是很正常吗?皇甫先生。”
“……”皇甫瑾抿紧双唇,就这样迎着他的目光反瞪回去,一个狠厉一个慵懒,空中仿佛还有噼里啪啦的火花在燃烧。
许星初看了一会,突然想到,如果把这场景拍下来,卖出去,会得多少钱呢。
想着想着,一声轻笑就溢出了喉。
室内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都把目光移到她身上,许星初暗骂自己竟然忘了场合,她缓了口气站起来,接过皇甫瑾手里的文件继续说:
“今年六月,皇城的股票下跌了2.6%,翾宇国际上升了3.2%,八月初,皇城持续下降到46.7,跟翾宇差了8个百分点,对于这个现象,许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希望我说什么?”许墨安突然站起靠近她,近的连对上脸上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尽收她眼底的慌乱,勾唇淡笑,低语:“难道,你希望我告诉你,我是为了你专门和皇城作对吗?”
“你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