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吴会见到饭噌一声就从床上爬起来,狼吞虎咽怕别人跟他抢似的……
二十分钟后,吴会一身蓝色运动装,衬着白白的皮肤,齐眉的碎发,饱满丰神的中庭,高挺俊逸的鼻梁,勾魂的丹凤眼会笑,十五度微微翘起的嘴角散发若有若无的邪魅。
戴上眼睛,周身一转气势全收,深邃精明完全被收敛,只剩下个简单干净的大男孩。
这还是刚刚赖床邋遢的吴会?不说多帅,也绝对是标准的阳光向上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装的真像那么回事,赵君自己吐槽。
吴会又拿起羽毛球,若有所思地说道:“晚上打羽毛球有兴趣吗?”
“没。”赵君摇了摇头,他瞎打会,但是没意思。
“哦,”吴会淡淡地应着,仿佛毫不在意赵君去不去,却又加了一句:“有妹子。可惜你………”
“去!”赵君斩金截铁打断他道。
下午的高数课,英语课……
赵君掏出手机看小说,他又不是真的来学习的,要不是被处分通报批评,他绝对不来上课。
不然,罚上加罚!
他可也不想被开除,至妙奇宝就在小小的黄山学院里面,千万不能没完成任务就被开除。
不过很可疑的是,班里至少有一半的人跟他一样都在玩手机。
他们都是卧底学生?赵君猜测道。
快到十一月,晚上的温度慢慢变凉。但是运动起来还是会很热。
吴会带着赵君和张莫敌来到一食堂的门口打羽毛球。
也就是一栋和二栋的斜对面。一食堂的对面是篮球场。
赵君坐在篮球场前面的高墩子上,双手成花状撑着自己的下巴。
有气无力地问道:“吴会,说好的妹子呢?”
吴会等的也有那么一点着急,却故作严肃批评他:“女孩子出来不要准备准备吗?你就这么猴急?怪不得你没有对象,妹子还被陶冲明抢去了。”
赵君满脸黑线,“这个我有必要澄清一下,我跟陶冲明不是竞争者,更不是失败者,我和他是公平交易?OK!”
“连妹子都能交易?你也是够奇葩的。”吴会没好气的回答。
“皇室长你点啥头!”赵君忍无可忍,张莫敌竟然深表同意,他那么老实的人………
张莫敌歉意地看着赵君,赵君也没再说。
三人默契的不再说话,不一会从一栋大门走出两个女生。(废话,一栋大门一直有女生来往经过。)
两个女生环顾四周寻找什么,吴会抬起手臂对她们挥了挥。两个小女生对着吴会一笑,欢快地跑了过来。
赵君差点激动的张开双臂迎接妹子。
吴会瞪了赵君一样,赵君很不好意思地收起猪哥相。
“这是蕾蕾,这是钱丹丹。”吴会绅士地介绍。
赵君明显很不给面子,打断道:“我们班的我还能不知道?”又面对两个妹子问道:“打羽毛球?”
两个妹子一齐嗯一声,点点头。
“干打啊?没别的了?”赵君故作惊讶地问道。
妹子们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又看着赵君依旧很认真地点头。
赵君顿时很无趣的样子,说赶紧开始吧,然后让吴会和张莫敌先上。他又回到高墩子上玩手机。
吴会尴尬地笑着,指了指脑袋,说道:“别理他,他那里有点问题。”
生也没在意,开始打起羽毛球。
别说,这个蕾蕾和钱丹丹的羽毛球技术真不错,一旁赵君看得手痒。
赵君屁颠屁颠跑过去借吴会的球拍,后者看女生也在抹不开面不给。前者嘿嘿一笑,就吃准吴会爱面子绝对不会在女生当面小气。
蕾蕾看赵君换下了吴会,似乎也没表现太在意,很自然的发球。
赵君看着路灯下的蕾蕾,昏黄的晕光单薄的人影,她弯弯的秀眉,圆圆晶莹的大眼,有点小婴儿肥,谷刘海扎着马尾。
穿粉红色体恤衫,白色运动裤和白色运动鞋,好一个青春活泼的小女孩。
“你要认真了,我很厉害的!”赵君白话道。
咻咻咻!
赵君连续三个发球全部接不到,自觉把球拍还给吴会让他俩玩。
失策啊,他一眼就看出来吴会和蕾蕾处对象,蕾蕾对着他面无表情,对吴会立刻就不一样了。
赵君又回到高墩子玩手机。
过一会儿赵君一抬头,只有张莫敌和钱丹丹正打得大汗淋漓。
赵君四处张望,也没见那俩人,便问道:“吴会和蕾蕾呢?”
“买水去了,好像。”张莫敌一边接球,一边说。
好像?这个词也太不靠谱了吧。吴会肯定去带妹子单独下手了,赵君邪恶的想到。
他们到底是不是认真来找奇宝的,还有闲心搞对象。
赵君有点郁闷了。
他们肯定不知道至妙奇宝就在黄山学院,在这里不过是为了沾染黄山市的气息和因果。
这样黄山之上的禁制才会认可他们。
时间到了气息够了他们应该就会离开吧,对黄山学院而言他们只是过客。
过渡期谈恋爱,离开的时候怎么办?应该会伤心吧。
“皇室长,今晚我和蕾蕾去老街逛逛,你也一起去呗?”吴会邀请张莫敌道。
张莫敌尴尬一笑,不好意思道:“你们小两口出去约会叫上我干嘛?”
“蕾蕾也不是一个人,她室友陪她一起。我们三个人也不像回事。叫上你凑成两男两女,你不是没有女朋友,这也是机会啊!”吴会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叫我?”赵君如幽灵毫无声息出现在一旁,神情幽怨地问道。
吴会好不迟疑地回到:“你太机灵了,有的事候反而会起到反效果。比如蕾蕾和她室友说你很会骗女孩,我们老实人应该少跟你瞎玩。”
“我会骗?”赵君指着自己鼻子说道,“我看是蕾蕾被你骗了还差不多!
我去!我怎么让我可爱的女同学们造成这样的误解?”
吴会呵呵一笑,拍拍赵君的肩膀,说道:“那你自己思考怎么回事吧。而且我最近犯冲,皇室长是我的贵人,他陪着我放心。”
“你还能卜卦出来张皇是你的贵人?”赵君诧异道。
吴会不屑道:“这还用占卜算?皇室长天天给我带饭毫无怨言,这还不是我贵人?”
赵君憋出一口老血。
“好的。”张莫敌没有犹豫就答应,正好他准备去买一块砚台。准确地说他想凑齐文房四宝。
歙砚名声在外,又摆在自己面前,若是不去岂不舍近求远。当然,真正的珍品万里挑一,老街鱼龙混杂水不是一般的深。
但也不妨张莫敌一试运气,能看准好砚台的人不多,他正好是其中一个。说不定就能捡漏呢。
夜。
黄山的老街,包括1条直街、3条横街和18条小巷,由不同年代建成的300余幢徽派建筑构成的整个街巷,呈鱼骨架形分布,西部狭窄、东部较宽。
高高悬挂的红灯笼,照明着实勉强,却是有意为之,古典的商铺和牌匾,处处散发着古韵美风,连街里的饭店也装修得像古代的客栈。
吴会领着两个姑娘边走边看,还一边赞叹。虽说不上震撼,美轮美奂的老房子给人眼前一亮,又深深触动小心脏。
张莫敌无声地拿着手机不停地拍,一路上也不说话。
把吴会无语地只好拼命给他挤眼,用眼神说道:“蕾蕾室友都来了,你还不主动出击?”
张莫敌还真的能看懂,对着吴会歉意的笑笑,摇摇头不语。
吴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心里想要是把赵君的厚脸皮撕下来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给他,他也不会这么含羞了。
你不主动找女生,人家不可能反过来主动找你吧。
蕾蕾和室友便聊的越来越开心,吴会也只能以她们两个人为主,总不能带走蕾蕾单独聊。
就算蕾蕾心里是愿意,也不能不考虑室友。
吴会彻底变成了小跟班,屁颠屁颠跟在女生旁边,时不时说笑几句。
张莫敌看着三人说说笑笑,心里自然有些落寞,可让他去和他们一起聊,他也做不到。
老街里有好几家砚台的商铺,张莫敌都是远远在门口看了几眼,当然也没看出什么究竟。
只是他想进去看看,蕾蕾和室友女生对砚台没什么概念,毕竟越来越少的人使用毛笔,更少人还用砚台研墨。
张莫敌随意那么一瞟,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倩影擦身而过。
是那天在图书馆撞到那个女生。
他不由自主搜索她的身影,却在刚刚已经融入人群。
在那!张莫敌心里一激动,她正目不转睛盯着路边摊的糖画,想要流口水。
这么漂亮可爱的女生,哪怕是藏在人海,都是那么显眼。
呵呵,他嘴角好笑地扬起,似乎在笑女生这么贪吃这么萌。
“莫敌走喽。”
张莫敌听吴会大声喊他,才一回神注意蕾蕾三人都在等他。
嘿嘿,张莫敌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快跑跟上他们。
看着糖画发呆的女生,感觉有一道目光看着自己,朝着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那种感觉好像也没了。
现在不算是黄山市旅游的旺季,在老街也没有太多人。
大多数是本地的不远的居民,还有就是吴会他们这样的学生。
这时候老街的东西都很便宜,只有旺季才会有宰客的现象。
“十元一件啦!全场只要十元!”听到喇叭广告声,蕾蕾拉着室友二话不说就凑了过去。
吴会邪邪地笑笑,温柔又宠溺地看着蕾蕾。
蕾蕾第六感察觉到什么,一回头看着吴会脸色一红,从脖子发烫一直到耳后跟。
吴会就笑得更乐了。
张莫敌碰了碰吴会的肩膀说道:“我去看看我需要的东西,有什么事就打我电话好了。”
“好吧,让你和她们在一起玩怎么像是惩罚你似的。”吴会也不勉强,随他去吧。
张莫敌点了点头,寻着刚刚路过的售卖砚台的商铺走去。
感觉肩膀上顿时轻松了许多,吴会说得真的很对,他和女生在一起就会感觉压抑。
张莫敌以为,除了她以外,他恐怕不敢再接触其她的女生了。
走进店铺,偌大的上百平米只有一盏日光灯,店里的四角都是昏暗。
正中央放着水缸大小的砚池,不过里面都是五毛一块的硬币,竟然被人当做许愿池来用了。
砚池的旁边有个黑木板,上面写到“禁止拍照,谢谢合作!”
张莫敌饶了一圈,没发现他需要的东西,便无声退了出去。
从始至终店主一字未说。一是看张莫敌学生模样,应该也买不起他店里动辄上千的什物。
二是,一般经营这种传统文化瑰宝的店家都有对文者的信仰,表现在对这些砚台的尊重上。
店家不会给它们明码标价,理论上它们都是无价的。
张莫敌摇摇头,逛了好几家也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砚台。
难道要专门去歙县一趟?
滴答滴答滴答。
张莫敌仰视星空,一滴雨滴落在他的脸上。
果然下雨了,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把雨伞,“吴会算卦还真是准。”
哗哗哗!
刚开始的小雨淅淅渐渐密集,不到三十秒本来不碍事的小雨突然变成瓢泼大雨。
“要赶紧和吴会他们汇合,砚台的事急不得,又何况来日方长。”张莫敌打开雨伞呢喃道。
张莫敌撑着伞,一个人无头苍蝇般地游荡,灰房顶,瓦屋檐,青石砖,烟雨朦胧。
要不是雨太大,还真想好好欣赏。
砰。
从背后猛地撞过来一个人,张莫敌一个踉跄还是能站得稳稳当当。
原来是一个女生,他被冲来的妹子顶到了一边,妹子没有伞低着头躲雨,才没看到前面有人冲撞过来。
妹子撞到看似偏瘦却能单手扛起周春的张莫敌竟然没事,顿时停了下来,回头对他道歉:“不好意思……”
说完女生头也不回,冒着大雨又跑开。
张莫敌还想说一句没事,可妹子丝毫不给他机会。
这女生,居然是图书馆撞的,也是刚刚擦肩而过的女生。
今天遇上两次了,张莫敌不自觉地笑了,这也算是有缘吧。
张莫敌不舍得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雨幕彻底模糊。
匆匆忙忙赶回蕾蕾吴会进去的“十元店”,张莫敌到的时候店里除了老板和员工,已经没有其他客人。
哗哗哗!噗噗噗!
雨水沿着屋檐不停地流淌,像瀑布又像花果山的水帘洞。
有的搭着铁帐篷的居民楼,落雨砸在棚顶轰隆隆。
雨越下越大,老街里的雨分别从两边的楼顶“夹击”,像是有人从楼上天台用盆往下泼水。
这应该就是倾盆大雨吧。
张莫敌撑着伞挡不住风,身上也湿了不少地方。
有伞也不是万能的啊。
既然不能继续走,也不必钻牛角尖。张莫敌两边打量,寻着哪一家的店门面大一点,可以让他停一会儿等雨小一点。
张莫敌沿着街走了五十米,才晚上八点左右,许多店家都关门,主要这场大雨的原故。
而且许多店铺的门面虽然有屋檐,但是很窄也挡不住风雨,连门窗都被打湿。
终于张莫敌视线不清晰地情况下还是找到一盏昏黄的灯。二楼正有阳台刚好给一楼长长的前檐。
张莫敌毫不犹豫跑了过去,站在屋檐下深舒一口气,抖了抖雨伞,身上湿了的地方有点不舒服。
转头一看,身边的女生身上比他湿的更多,刘海上都是水粘在一起,他终于有机会再看到她的脸。
看到这家歙砚商铺的昏黄灯光,同时也看到熟悉的倩影。
今天是第三次遇见她了,千万不要再错过了。张莫敌鬼使神差地想道。
什么鬼?你都不知道人家姑娘叫什么,还说什么错过不错过。
“阿嚏!”她突然打了个喷嚏,双手不由抱紧手臂。
张莫敌才发现女生现在还是全身是水呢,赶紧脱下外套竟然给女生披上去。
女生正背对着他,张莫敌的衣服就要盖到她的肩膀上,却突然蹲了下来,手压在膝盖上,应该这个姿势容易取暖。
“对不起!”张莫敌脸一红,但看着她不算过激的拒绝,以及她蜷缩成很小很小一团,心里毫无征兆地一痛。
蹲下来的妹子依旧没有说话,张莫敌静静地看着她。
仿佛与和整个世界隔离的女孩,孤单落寞但却更像是她背弃了所有人。
宁静得只能听到雨声,张莫敌调整呼吸不敢大喘气,他不敢破坏这一瞬间的永恒,也舍不得。
他以为只剩下他和她两个人,除此以外全部寂灭。
良久,“不好意思,”女生开口说道:“谢谢你的好意,只不过我不想听到对不起三个字。你也可以跟我学说不好意思,或者Iamsorry。”
女生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
她竟然笑了?张莫敌惊讶想道,与刚才愁绪的姑娘判若两人。
谁一颦一笑摇曳了星云?
女生轻快地站起身,脚步轻盈流转走进歙砚店铺。
张莫敌莫名其妙地跟了过去,只见女生在每个砚台前停留几秒。
她懂砚台?但是他顿时打消念头。
可是几秒怎么可能看出来什么名堂。即便是儒家寒门的张莫敌每看一个也要研究几分钟。
正想着,女生拿起一块有些外观不怎么出彩的破砚手中把玩。
一旁昏黄等下闭目养神的店老板,似有所觉的眯开右眼,瞬间又闭上,没有阻止女生看起来有些冒失的举动。
“这个不错啊,”妹子面若桃花,双目如星,微笑吟转,香气熏熏,“就买它吧。”
张莫敌接过手中的砚台,那肌肤如雪的藕臂令他心神恍惚,强忍着悸动,好好研究“这个不错啊”的砚台怎么不错。
张莫敌带着稍稍的轻视打量砚台,竟然还有些残缺?
只是其上隐隐的儒家气息,几乎消耗殆尽,刻着“仁贤”二字。
颜回具有君子四德,即强于行义,弱于受谏,怵于待禄,慎于治身。
贤哉回也!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这砚台正是是孔圣人弟子颜回的专属,虽然只是残破的,但也绝对是珍宝。
他刚刚来过一趟居然没发现,还是被她找到。
她怎么一眼看中,只是巧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