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再怎么想,苏蔓儿怀孕这个事已经成为不可逆转事实,他想起了苏蔓儿总是不经意摸自己肚子的动作,时不时的会笑着,那特殊异常的爱酸辣,还有马莉看着自己那有些怜悯的眼神。
她们都知道,知道这个事情,只有自己在不经意间丢了自己的心,让自己掉进一个自己亲手筑建的甜蜜陷阱里。
不可自拔。
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身体靠着墙壁慢慢滑落下去,在未遮掩住的嘴角是上扬的,可是手缝里慢慢浸出的湿意让人明白他是有多么的伤心。
此时,马莉紧紧的拉住苏蔓儿的手进了病房,护士小心翼翼的将苏蔓儿合力小心的放到病床上,将输血袋挂在点滴架上,嘱咐了一边还处于紧张担心状态的马莉。
“病人现在已经稳定起来了,不过今晚还需要观察一下,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可以按病床旁边的护士铃,等病人醒来了我们再给她检查一下身体。”
马莉点点头,送两名护士到病房门口,将门关好,这里面是双人病房,因为进来的动作比较大,吵醒了旁边的一位孕妇,等到护士再次走了之后对着马莉嘟囔几句抱怨的话又翻身睡了过去。
病房里的冷气开的有点低,马莉摸了下自己的手臂,然后坐在苏蔓儿的病床变,为她将被子向上拉了拉,定定的看着苏蔓儿苍白的脸。
第一次见到苏蔓儿是在向老师报道的时候,那时候她站在老师旁边,手中抱着课本,看到她时眼中有迷惑有好奇,各种表情一览无遗。
第一次看到这么不会掩饰自己的人,从不把自己的好奇觉得有什么不对,那些交缠在一起,让自己竟然有点想躲开的感觉。
后来自己进班,和苏蔓儿刚好坐自己对面,她在课上偷偷用书挡住自己的脸向她伸出手说:“你好呀,我们见过的,我叫苏蔓儿,你呢?”说完展颜一笑,眼睛笑成了一条缝一样,傻乎乎的可以。
她是第一个向自己伸手示好的人,也是第一个不因为自己一直冷漠就放弃的人,她像是一个熔炉,将自己已经冰封的心一点一点融化,化成春水。
她是第一个人,在知道自己那么不堪的身份时表示理解,没有嫌弃,没有指责,她用自己理解去包容自己体谅自己,为自己仅有的尊严遮上一块遮羞布。
她说:“马莉,其实这些年你还是快乐的吧。”
她说对,一直都是对的,只是自己不愿承认,不愿去接受这个事实,那个男人她原先是那么的爱呀,可是现在却又是那么的恨呀,她在爱与恨中徘徊,举棋不定。
本以为自己逃了出来,自己自由了,只到现在自己才明白过来,他不过是将风筝线放远了一点,线头永远还掌握在他的手里。
自己只是他的一个玩物,是他众多情人中最不堪的一个。
估计也是最没出息的一个吧。
连离开他的勇气都没有,最后要以那样的方式才下定决心。
哦,对。自己是怎么下定决心了呢?
是他无数次的凌辱?还是将她的尊严踏在脚下践踏,还是……他将自己推向别人,用最不屑的口气说着最残忍的话:“她不过是我的一个玩偶而已,既然你们想玩就随便玩不用客气。”
真是可笑啊。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不可脱也。
他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欣喜万分,却也可以用一句话让自己体无完肤。
曾经以为的救赎,现在变成了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