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樊尚帝在御书房召见太子,顺康王爷,申远候,和一干重臣。申远候年岁大了,蛊毒被解后身体还没完全康复,樊尚帝让太监搬了椅子让他坐下。顺康王爷虽然还有点咳嗽,但身体已无大碍。
樊尚帝道:“两位爱卿此次险里逃生,大病初愈,朕本该让两位好好休息。但现在有件急事需要商议,不得不召两位过来。”
“谢皇上关心,不过微臣已经无碍,即日起就可继续为皇上分忧解难。”申远候连忙答道。
樊尚帝点点头,又望着顺康王爷道:“陵南,那位宁儿姑娘怎样了?”
王爷回答:“谢皇上赐予千年人参和续命神丹,宁儿虽还未苏醒,但已无性命之忧。”
“好好,这次真亏了这位女中豪杰妙手神医啊,我朝才没连失几位三军统帅国之栋梁。这位宁儿姑娘,不仅医术高明还勇谋双全,等她康复后朕要见见她,并当面重赏。”
顺康王爷躬身道谢。樊尚帝走回御座,正色道:“这次召几位爱卿过来,是要商议下这次蛊毒事件的经由。我朝痛失怀铁蒙将军,两位大司马也曾命悬一线,我大樊的核心将领面临极大的危机,这幕后黑手真是居心歹毒!朕一定要查明这事,绝不轻饶!”
太子信心十足地发表意见:“父皇,儿臣以为,这次的蛊毒事件肯定跟汉盛国有关。两位将军和小皇叔显然都是跟那巫易交手时被下的毒。儿臣推测,这汉盛国是想通过这次比武去掉我朝大将,然后趁机攻打我国。依儿臣之见,我们应该迅速备军赶去西疆,在汉盛国交界处埋好伏兵。可以先下手为强攻他个措手不及,也可以以静制动以逸待劳等他攻来。”
樊尚帝点点头,望着其他大臣问道:“众爱卿怎么看?”
兵部尚书韩逑答道:“臣同意太子殿下的看法。这次的事件,汉盛国用心险恶所行卑鄙,真是人神共愤!虽然我朝向来不主动宣战,但这次别人都欺负到我们头来了,如果还闷声不响吃下这哑巴亏,那就太示弱了。”
兵部尚书的话语未落,申远候站起来,大声道:“臣也这么认为!这血海深仇不可不报!臣愿意带兵去讨伐汉盛国,为我那冤死的副将报仇!”
“你们其他几位呢,也同意太子和韩尚书的看法吗?”
宰相范正和顺康王爷默默对望了一眼,知道彼此的看法类似。
范正先提议:“微臣斗胆,还望皇上细细思量整件事后再做定夺。”
樊尚帝有点不耐烦地一抬手道:“宰相,你总是劝朕再思量,再思量,这事你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吗?你倒是给朕分析下!”
范正连忙阐述自己的理由:“皇上请听我说。微臣后来作了调查,这寒蚕毒必须肌体相接后才能进入人体。三位将军发病前,共同接触过的确只有巫易一人。而且无论是申远候府还是顺康王爷府都守备森严,入府下毒的可能性基本没有。所以,臣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这三位将军的确是比武时被那巫易下了毒。”
“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理由不赞同出兵?”
“但是,皇上,你不觉得这整件事太过蹊跷了吗?过去十年,匈奴年年侵犯我朝多次,云图国也骚扰过我朝南部边疆数次,唯独这汉盛国与我国一直秋毫不犯。臣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向来跟我国友好往来的汉盛国此次突然使出这么卑鄙的招数?”
太子不以为然道:“人心难测,十年没有战争不代表这种状态会恒久不变。我们大樊虽然从不恃强凌弱,但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时顺康王爷道:“微臣对这事也有些看法。”
樊尚帝点点头:“陵南你讲,朕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十年,北方匈奴对内统一了各族,对外灭掉了西邻月氏,国力增强,兵力雄厚,穷兵黩武,欲壑难填。这几年我国边境城池备受其害,每年光是被匈奴抢占的粮食就有近一百万斛(念胡,一斛约为27斤)。我方兵力现在防御强势的匈奴已经有点吃紧,如果挪动护卫都城和备战匈奴的兵力去与汉盛国交战,一旦匈奴趁机对我国发动攻击或云图国有什么举动,后果将不堪设想。”
樊尚帝听到这里,也开始思考发兵的后果。
王爷继续道:“而且臣与宰相一样,都觉得这件事存在个很大的疑团,那就是,这巫易为何下毒,这毒是为谁而下?据臣所知,汉盛国的六皇子赵千畅仗着父王的宠爱,一直在挑衅身为****的太子,大皇子赵千雪,并做了很多违经背道的事。所以臣猜想,这巫易的事汉盛国的国君和太子会不会并不知晓,只是六皇子一人所为,或是受了别有用心人士的教唆,目的是挑起两国的战争。”
看到樊尚帝点了点头,王爷继续道:“这事,汉盛国国君如若知晓,或者正是他授意的,那这场战是避免不了了,微臣也主张打!但如若不知晓,我朝冒冒然出兵去了西疆,先不说国库的这笔巨大支出值不值得,就算我们到了西疆按兵不动,也会引起汉盛国的误会,到时候如那六皇子再其中作梗,这场战争也是一触即发。如果汉盛国原没有攻打我国的意图,那这场战争不正中了敌人的计了吗?所以臣还请皇上在查明真相之前先不要发兵。”
樊尚帝沉思,虽没有立即回答,但显然王爷的话他是听进去了。申远候一脸的不甘心,这次因为比武失利大丢脸面,他本来就对那皇子和巫易怀恨在心,后来又中了蛊毒手下大将蒙将军送了性命自己也差点死去,更是对汉盛国恨得咬牙切齿,巴不得能马上带兵去攻打以报血仇。没想到,这顺康王爷说着说着,皇上就改变心意了,因此心中大大的不满,道:“顺康王爷你虽然口口声声说要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先不说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但是若是这当口,汉盛国攻打了过来,我们措手不及落败,这后果谁来承担!”
王爷并没介意他的冒犯,坦然答道:“西北部边疆我会让赵长安将军加强部兵和巡逻,一有状况立刻向我禀报。五百里加急的话一天就能到达,备战还是来得及的。如果有什么差错,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
王爷都说到这份上了,申远候一时也无法反驳,只是重重地坐回了位子。
樊尚帝来回踱步,想了想,道:“太子,申远候和韩尚书提出发兵是为了捍卫我朝的利益,但陵南和宰相的顾虑也不可不察。哎,朕真是为难。这事如果就这样算了,那我朝的威严何在!这蒙将军的仇如何得报啊!”
宰相上来解围:“臣以为,不如先差使探子去汉盛国打听打探听,查下那巫易的来历,再看下汉盛国对此事有什么反应。同时,我们这边也做好备战的后勤准备。如果汉盛国有挑起战争的举措,我们再发兵也不迟。”
樊尚帝点点头:“好,这事宰相就由你安排人去打探清楚速速回报。”
然后又命令兵部尚书:“韩尚书,这后军的辎重等事宜就由你来负责准备。确保随时都能发兵。”
众人领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