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坐在房内焦虑不安,心情上下起伏不定。宁儿被收押拷问这一事实就像一枚针一样刺着她的心窝,让她坐立不安。她突然站了起来欲要往外走,但想到几日前那个人的吩咐,她又一脸害怕地走回位子坐下。
几日前,那人因为伤寒需煎药派了丫头过来叫人,这跟各房打交道的差使一直是自己在负责,所以她立马赶了过去。那人吩咐完事,道:“好妹妹,每次都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妹妹如果不忙,就吃点点心,跟我聊会天。”
对方是王府的夫人之一,玉蝉哪有拒绝的理由,便道了谢,客气地坐了下来。
“我听说,妹妹跟府里的赵副将往来频繁,是不是好事将近了?你跟那赵副将郎才女貌的,般配得很。姐姐还想着该送你们什么礼物才好。”
这不提还好,一提玉蝉就说不出的悲愤,她黯然地摇了摇头,回答:“没有,夫人不要打趣我了,赵大哥另有心上人的。”
“怎么会,妹妹这么活泼可爱,赵副将真是太没眼光了!”
“不,那人的确比我好太多了。赵大哥喜欢的......是宁儿,她跟我同一药膳房。”
“哦,就是王爷带进府的那位宁儿姑娘?那姑娘,不过是稍微长得貌美了点,玉蝉妹妹比她可大方得体得多。她哪有妹妹你那么讨人喜欢?”
玉蝉叹了口气,道:“这也没办法。赵大哥喜欢的是她。”
“妹妹的心思我也明白。哎,我们都是苦命的女子。只恨除了自己外,还有这么个人,将他的整颗心都拿走了,如果这人从府里消失那该多好啊。”说着她若有所指地望了玉蝉一眼。
玉蝉听了,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望着夫人,希望她多说一点。
“这府里未嫁的姑娘里,论相貌人品家室资历,玉蝉妹妹绝对是翘首。只是这后来的宁儿颇懂以色惑人,这男人啊,只是被眼前的美色迷住了眼,如果去了那美色,自是会恢复理智发现妹妹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玉蝉连连摆手,道:“我虽恨宁儿,但从没想过害人。”
“哈哈,谁说要害人的?不过是使个技巧,让她不能在府里待下去而已。”
玉蝉听了好奇问道:“那有什么法子?”
“这我可要问你了,药膳房有什么禁忌吗?”
玉蝉想了想道:“药膳房对物品保管管理很严格,每周我姑姑都是要清算一遍的,发现因失职至药材遗失或损换,都是要责罚的。”
“哦,听说,现在药膳房贵重的药材都是宁儿姑娘在保管的?”
“是,她有个单独的柜子保管这些药材,比如皇上赏赐给王爷的人参雪莲什么的都在里面。”
玉蝉又补充道:“虽然我也有钥匙,但宁儿每日都会清点一遍,如果少了什么,是一目了然的。”
“妹妹,姐姐给你想个法子,不知你愿不愿听?”
玉蝉犹豫了下,点点头道:“夫人请说。”
“既然不能少了什么,那多了点什么,不一定会注意得到吧?我这边有个妙物,那气味对人参有克制作用,妹妹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到柜子里去,过不了几天就会使人参坏死。皇帝赐的人参多么贵重啊!宁儿肯定会受责罚,你我到时再在一旁说上几句,定能将她驱出府去。
“夫人,为何帮我?”玉蝉疑惑道。
那人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那天见到妹妹在湖边哭得伤心,问了身边的丫鬟,才知道你喜欢赵副将,天天去给他送点心,后来又跟宁儿吵架的事情。昨天,王妃还跟我提起,说赵副将托王爷和她向宁儿提亲呢。哎,那时听了真是为妹妹感到不值。其实,我也是感同身受,你看我这里不也像冷宫一样吗?这做女人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爱的人,待自己如根草,待她人如块宝,还有什么幸福可言。”这番话说地情真意切。玉蝉听了,也感觉到这其中深沉的悲哀和不甘。
那人进了内屋取了一物件递给玉蝉。原来是个小纸包,半个掌心大小。那人道:“妹妹若听姐姐一言,那就拿去,若不愿,就当我没说过。”
玉蝉犹豫了下接了过去。那人又安慰了下玉蝉,让她别担心。玉蝉回去后,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按嘱咐,找了机会塞到了宁儿那柜子的角落里。
想到这,玉蝉心乱如麻,她只是想把宁儿赶出府去,绝没有置她于死地的想法。还有王妃竟然死了!这倒地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真跟自己有关!那砒霜到底是谁放的,她知道宁儿说得不假,也看到宁儿煎好后亲自试过药的,那时应该没下毒,不然宁儿早死了不是吗?难不成,这砒霜是那人下的?不,不会吧?玉蝉虽心里对宁儿有愧,但不敢跟任何人说起自己的猜疑,怕说了连自己都被问罪。
外面有人敲门,玉蝉忐忑不安地开了门,见门外站着赵副将。赵副将开门见山道:“玉蝉姑娘,我想跟你谈下药膳房出现砒霜的事。”说完,赵副将就进了屋。
玉蝉低着头跟在后面,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比较好。
“玉蝉,还望你能跟我直说,宁儿的生死掌握在你手上。”赵副将直言。
“赵大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玉蝉摇头否认。
“我问了药膳房,他们说这柜子的钥匙你和宁儿都有。你那钥匙有丢失过吗?”
玉蝉摇摇头。
“那这砒霜是怎么进柜子里去地?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玉蝉慌乱否认:“不是我放的,我怎么会想要害王妃!”
赵副将安抚道:“我相信你和宁儿都没有想害王妃,也没有害她的理由。宁儿是你的好姐妹,她的为人你也清楚,你若不帮她,她就会被折磨死。”
玉蝉听了默然了一会,道:“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害人,但是不是好姐妹我心里清楚。”
“是因为我的事?”
玉蝉蒙声道:“我知道你跟她提亲了。她明明知道我喜欢你的。”
赵副将沉重地摇了摇头:“是,我是跟她提亲了,但她也拒绝我了。”
玉蝉听了,吃惊地看了他一眼。
“玉蝉姑娘,”赵副将突然扑通一声朝她跪了下去,“我相信这里面必有隐情,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吧!我,我赵长南发誓,如果玉蝉姑娘后面出什么事,我愿意负责到底!”
“这,赵大哥,你别这样,我......”玉蝉把赵大哥扶起来,这不是她所希望的!她不想害宁儿,也不想让赵大哥如此委屈求全,她不想这样。
”是,是雪芩夫人,是她给的我药包,让我放入宁儿的柜子里。”玉蝉把前后经过跟赵大哥说了。
“但,但是我只是放了那纸包,如何下的毒我也一点头绪都没有!”玉蝉补充道。
赵副将听了总算在这一团乱麻里看到了一丝光明,他向玉蝉道谢,道:“玉蝉姑娘,你不要担心,这整事情你是不知情被骗的。王爷不会追究你重责,无论发生什么我赵长南也一定会对你负责到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