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纳尔他们赶紧躲到畜栏旁边的草垛子后面。
原来,拓跋六修还了5名士兵,来看押阿迪力他们这十几个人。
五名士兵刚走到近前,库纳尔的手下们便绕到他们身后,手脚麻利地把他们结果了。
库纳尔跳进畜栏,解救阿迪力他们十几个人。
正扶着受伤的两人离开时,帐篷门突然打开,小帅老爹打着哈欠走出来,一眼看到库纳尔站在面前,吓了一跳,张嘴刚要叱骂,一支箭矢射过来,正插进他的咽喉。
库纳尔回头,手下举着弓箭冲他点点头。
库纳尔提着刀,推门走进帐篷。
小帅老娘已经醒了,搂着几个儿女簌簌发抖。
库纳尔叹口气,压低声音:“只要不出声,保你母子平安。”
小帅老娘点点头。
离开帐篷后,库纳尔和哥哥阿迪力率领着手下们四下奔忙,召集族人们。
族人们住的太分散,等到都召集到一块儿时,天已经亮了。
这一次有大兵护驾,库纳尔带着乡亲们走得很从容,他们想带的东西都让他们统统带上。
将近1000户的族人们驱赶着牛羊、带着家当,看起来蔚为壮观。
走了不到5里地,拓跋六修果然率领着人马追过来。
拓跋六修这次带领了3万兵马,而库纳尔率领着5000人马,还有1000户老百姓们。
但库纳尔不慌不忙,带着几个手下迎上去。
一直来到拓跋六修面前。
“上一次就是你吧?”拓跋六修看着库纳尔咬牙切齿,“你们达溪人都是贱骨头!这一次本王要把你们都杀光!”
库纳尔笑了:“我劝您还是别追了。”
说完,库纳尔率领手下不慌不忙地往回赶。
等库纳尔走出两三百米远了,拓跋六修一挥手,骑兵们风卷残云般地向前冲去。
离库纳尔他们这5000人马还有一百多米远的时候,突然几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
如同一根根巨犁从土地里犁过一般,几颗炮弹穿过骑兵队伍,卷起阵阵血肉,响起一片惨叫声。
虽然如此,还有一部分骑兵凑巧躲开了炮弹,凭借惯性向库纳尔他们冲过来,可库纳尔他们想没事儿人一样纹丝未动。
这些骑兵离库纳尔他们还有五六十米远的时候,突然斜刺里响起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骑兵们纷纷栽落马下。
最后几名骑兵死在离库纳尔马头二十米外的地方,库纳尔抬手拍打一下身上的尘土。
派出的第一波骑兵转眼就这么完蛋了,拓跋六修愣了一下,立刻恼怒万分,大吼一声,举起大戟率领所有人马向库纳尔他们冲过来。
故技重施,接二连三的隆隆炮声响过,拓跋六修的人马折损了将近三分之一。
又是一阵枪声响起,拓跋六修的人马便剩下不到一半了。
拓跋六修一马当先,率领剩下的人马向库纳尔冲去,眼看还剩下五六十米的距离时,安金率领一万丁零士兵冲杀过来。
丁零士兵双手离开缰绳,拉起弓箭向拓跋六修他们射击。
冲过来,又杀过去。
没一会儿功夫,拓跋六修的人马阵型打乱,互相冲撞、践踏。
拓跋六修一抬头却发现库纳尔正拉满了弓,向他瞄准过来,慌忙拍马往回跑。
“嗖!”地一声,箭矢射在他身后左肩上。
首领逃走,手下们也纷纷跟着败逃。
安金他们也不追赶,不紧不慢地打扫战场。
兵器、铠甲,还有拓跋鲜卑人遗留下的马匹,统统带走。
一众人马继续赶路。
虽然没能为老娘报仇,但救回了哥哥,带走了乡亲们,重创了敌人,库纳尔也算心满意足了。
“我们走得慢,这一路一定要小心了。”安金提醒大家说。
宝利格也说:“说不定他们还会跑到前面堵截。”
库纳尔咬牙切齿:“他们要再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拓跋六修带领着残兵败将一路奔逃,回到大营,清点一下。
带出来的3万人马,眼下就剩下一两千人了。
虽然大营里还有2万人马,但面对敌方的神兵,根本也打不了几下。
一想到这群北方蛮族的神兵,拓跋六修既愤怒又兴奋。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轰隆隆之后,大批人马就化为齑粉。
要是能抢过来就可以称霸天下了。
稍事休息后,拓跋六修立刻率领几名手下风驰电掣般向西方赶去。
拓跋鲜卑的首领拓跋禄官在世时,把拓跋鲜卑部落分为东西中三部,他自己统领东部。
因为拓跋禄官没有儿子,就把堂侄拓跋猗卢的儿子拓跋六修过继过来。
拓跋禄官去世后,拓跋六修继承家业,拓跋猗卢便趁机把三部人马统领起来,令整个拓跋鲜卑部落进入了空前强大的时代。
拓跋猗卢跟晋人比较亲近,生活方式也向晋人靠拢,甚至修建了平城,过起了文明人的生活。
拓跋六修赶到平城时,已经是傍晚了。
城门前依然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些驻留城门前的人,明显都是逃难逃荒的晋人。
他们大多衣衫褴褛、面容憔悴,有的拖儿带女,有的推着小车。
城门前,一个晋人模样的官员,正在给难民们办理入城手续。
拓跋六修皱着眉头看了几眼,直走过去,来到官员身边。
官员看见他略微起身,鞠躬:“将军你来了。”
拓跋六修傲慢地点点头:“操!这么多的流民,咱们哪有那么多的粮食养活他们?”
官员微微一笑:“将军不必过滤,我们的储备足可以支撑到秋收时节。”
拓跋六修不屑地看了看那些流民,准备往城里走:“父王这会儿在吧?”
“大王正在跟刘将军攀谈。”
拓跋六修也不打声招呼,大步向城里走去了。
官员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帮难民们办理入城登记手续,碰到老人孩子不时嘘寒问暖。
官员叫卫操,单论行政职务的话,甚至比拓跋猗卢还高。
因为拓跋猗卢刚即位,还没被朝廷正式封为大单于。
而卫操此时已经是定襄候,右将军。
当然,在这个天下大乱的年代里,一个爵位还不如一碗稻谷饭来的实惠。
看来城门前熙熙攘攘一脸悲苦的难民们,卫操感慨万千。
当初,他自己也是难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