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看到羊皮纸也皱起了眉头。
相比以前,矿工们加码不止一倍。
而且是以前从没要过的东西。
他们这回要的是武器。
按照李泽制定的交易规则。
大批量购买武器要由国家或者部落出具国书,申请购买。
在羊皮纸上,矿工们要求用100公斤硫磺和100公斤硝石来换取2000把刀和2000副锁子甲。
库纳尔有些困惑:“萨贝利要这么多武器干什么?他们两个矿总共不到200户人家。”
李泽苦笑:“咱们以前是民间交易,现在是国家之间交易了。”
“我说那些人不像矿工呢,一定是小昆弥的那些官老爷们看矿场赚钱,给抢过来了。”
“那也没办法,两个矿场都在小昆弥的地盘上。”
“要不咱们跟他们再商量商量?”
“应该是没得商量了,他们已经抓住我们的小辫子了。他们可以离开我们,我们却离不开他们。”
“那怎么办?这一次迁就了他们,下一次他们肯定还会坐地起价。”
“是啊。”李泽点点头,“行了,你先下去吧,我考虑考虑。”
库纳尔下去了。
李泽在屋子里走了一会儿,坐下来,皱着眉头想着。
其实仔细想想,这场危机早晚都会发生。
坚昆人这么大量地购买硫磺硝石,而且小昆弥是唯一的供货方。
他们不坐地起价才怪。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小昆弥人并没察觉硫磺硝石跟神兵的关系。
其实,在整个坚昆部族当中,也就锤哥、尉迟同罗完全知道硫磺和硝石是用来生产火药的,而神兵又是火药驱动的。
其他包括库纳尔、宝利格、安金等人在内,他们也仅仅是知道硫磺硝石跟神兵有某种关联,具体情况却并不清楚。
可眼下不知道,不等于以后不知道。
如果小昆弥的人知道硫磺硝石跟神兵有某种关联后,肯定会张嘴要神兵。
给我1000条枪,10门大炮,不给就不供应硫磺硝石。
到时候李泽就被动了。
坚昆人是每半年向矿场采购一次,每一次采购到的硫磺硝石足够他们用一两年的。
也就是说,他们手里必须保持一定的储备。
因为这是战略物资,他们不可能用多少买多少。
但这一次,小昆弥人的羊皮纸上承诺提供的硫磺硝石却比上次少了一半,这意味着原本半年一次的采购,要改为三个月了。
李泽必须在三个月内解决这个大麻烦。
第二天,库纳尔来到阿巴坎周围,四下寻找着。
阿巴坎周围一片狼藉,就像文明时代的露天音乐会一般。
世界各地的商人们在阿巴坎周围搭着帐篷宿营,生活垃圾扔得到处都是。
好在这个年代的生活垃圾都是可降解的,甚至可以涵养大自然。
库纳尔转了几圈,才找到卷毛他们几个的帐篷。
卷毛他们几个正在帐篷里玩骨头。
看见库纳尔进来,他们也没停手,只是抬一下头:“大人来了。”
库纳尔站了一会儿,卷毛这才停手,站了起来,要倒奶茶给库纳尔喝。
库纳尔摆摆手:“行了,我们首领已经同意了。”
“那就好。”
看着卷毛脸上浮过一丝意料之中的表情,库纳尔真想给他一拳。
可不仅如此,首领还要先让卷毛他们把东西拿走,回头再把硫磺和硝石送过来。
卷毛他们几个都像是旅游观光一样,每人只骑着一匹马就过来的。
所以,坚昆还得给他们准备好托运武器、锁子甲的大车。
一阵忙碌后,终于装好车了。
看着卷毛他们得意洋洋地离开,库纳尔真是郁闷不已。
他现在越来越搞不懂大首领了,这个当初住在一个茅草房子里的好兄弟,不知道他脑子里到底想些什么。
卷毛他们赶着马车,一路说说笑笑走着,一个时辰之后就看到阿尔泰山脉了,越过山脉就到乌孙国了。
乌孙国此时分裂为两个国家,一个是大昆弥,一个是小昆弥。
小昆弥国主是卫振,太子是番丘。
卷毛则是番丘手下的一名校尉,名叫脱木离。
番丘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了硫磺矿场、硝石矿场的秘密。
有一天,番丘打猎路过硫磺矿场,碰到矿场的百姓们。
发现这些人生活过得比城里人还优渥,而且有很多连番丘都没有的生活器具。
番丘很快知道附近硝石矿场的矿工们也是这种状况。
随便问了问候,番丘顿时起疑心了。
看来坚昆人没少赚啊!
于是,番丘强行把硫磺和硝石矿场收归国有了。
然后,派脱木离过来谈判。
顺利完成任务,脱木离得意不已,被其他几人一路吹捧着。
“太子殿下一定会大大奖赏你的。”
“是啊,殿下本来就很器重你,这下更该提拔你了。”
“我们哥几个以后都跟你混了啊。”
来到山脚下时天色已晚,几人安营扎寨,歇息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后,又匆忙赶路。
翻过几道山岗,穿越几片树林后,他们就将到达小昆弥地盘了。
走着走着,转眼来到连接大小昆弥的一片树林里。
脱木离走在最前面,同身后的几人闲聊着。
“你们说坚昆人用那些破石头做什么?”
一个伙计说:“用来生火吧?”
另一个伙计反驳:“你脑袋让马踢了?生火用这么多东西换?这么一车的兵器锁子甲,换20车柴火都没问题。”
“100车都没问题。”
“听说制作一种东西,叫什么……火龙丹!”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好像是中原人用来医治病痛的……”
听着身后几个伙计你一言我一语,脱木离突然想起什么:“你们说,咱们回去要不要跟殿下建议一下,再抬高价码?”
半天没人回应,脱木离忍不住又说一句:“要不要呢?”
还是没反应。
脱木离忍不住有些恼火地转过身来,却目瞪口呆。
身后的同伙们纷纷倒卧地上,要么身上插着箭矢,要么身上插着刀子。
再掉转头回来,却发现路中央立着个蒙面大汉,怀里抱着一把鲜血淋淋的大刀。
脱木离拔脚便往一边树林里跑去,没一会儿就不见踪影了。
大汉揭下面罩,长出了一口气。
原来是安金。
安金指挥手下们,将马车掉转头,向树林另一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