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绕过教学楼,在假山下遥望着高高的阶梯们和那一道半掩的门,陆庸叹了口气,太年轻腿短气短不得不认输。
恢复体力的丹药也不是没有,他不想吃。陆庸是一位出色的炼丹师,他自学成才,没有系统的训练也能远超同龄人甚至站在许多大人的前面。没有人告诉他丹药的副作用,他看不懂书本(能说会道的陆庸不认字),实践就是他的老师。
反复测试后,陆庸确认了三点:
第一,一天之内服用三枚丹药,七天之内都不能再吃了,闻到丹药味道都可能昏迷或呕吐,且小脑轻微不受控制,伴随着低烧。
第二,不能连续三天吃同一种丹药,单项累积严重会导致人体产生抗药性。
第三,制作材料属性相克的丹药不能同时服用,因为它们的副作用往往是相辅相成的,多项累积往往出现体内寒热交替的症状,轻则闹肚子(已有实例),重则爆体而亡(猜测)。
两分钟后,一口气冲上百来层的陆庸(那一口气也够长的)喘着喘着就听见门缝里溢出来的钢琴声。如果陆庸的喘息声没那么重,他还能听见清幽的人声在哼唱旋律,那是一个女孩的声音。
钢琴什么的陆庸一点也不懂,但烂大街的曲调他还是有印象的,在钢琴曲中梦中的婚礼如同广场舞之于舞蹈,都是广为民众所知的。
琴声优美,把人代入一场梦幻浪漫的世纪婚宴上,祝福的亲人和朋友们纷纷送上祝福。这是西式的婚礼,除了无可挑剔的佳偶、设计师独具匠心的服装、彬彬有礼的客人们,没有粗鄙的婚礼陋习。
“碰!”一个面目不善的男人用力地盖上钢琴,差点夹到女孩的手。
十四岁的少女眼睛里布满泪水,她被自己的琴声感动哭了,也被这个男人的无情震慑到了。
“师傅,拿个男人的错,与我无关,你为什么不允许我弹钢琴?”女孩梨花带雨,那叫一个我见犹怜。陆庸是没这眼福了,他怕开门惊动里面的人,愣是站在门口偷听。
男人眉目间都是戾气,“不要叫我师傅。你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承认,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接触艺术?”
“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师...秦老师,你看着我,我还是当年的小梦,在你怀里弹琴的小梦,为什么要因为他的过错剥夺我弹琴的权利呢?”女孩痛苦地揉着头发,飘散在空中的黑色头发像中国古代的丝绸,散发着典雅的韵味。
秦瑟颜色闪烁,“你走吧。”
女孩啜泣,“我每周都在西餐厅弹琴,绝对不会放弃钢琴的,师傅,你能不能正眼看看我?”
不论她怎么说,秦瑟都不作声,他凝重地看似盯着钢琴,眼神却没有聚焦,仿佛陷入了很深的回忆里。女孩抹眼泪,可钢琴带给她的感动和秦瑟的不理解使委屈涌上心头,沾了一袖子的咸眼泪。女孩拖着鞋悲切地转身。
“等等。”
喜出望外的女孩差点被自己绊倒,她哭花的脸冲冷峻的秦瑟展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秦瑟递过来一张手纸,女孩视作珍宝似的捧在手心,却没有捧稳,她听到秦瑟说:“擦擦脸。对了,把钥匙交出来,以后也不要来这里了。”
也对,我已经初三了,没时间谈情也没时间弹琴,精力都应该放在学习上。若我考差了,那些笑话我的人有了新谈资得多高兴,不能让他们得逞。可是...师傅你明明说过要向学校要一个地盘,钥匙只有你、师兄和我才有,送女生的东西怎么可以说收回就收回呢?答应做我师傅怎么又不认我了...
那单薄的纸巾,和女孩卑微的自尊心一起,飘零在地上。
...陆庸咂舌,精彩啊这戏,一直听说长得不错的秦瑟大把年纪了还没有结婚,徒弟也是男的,陆庸还怀疑他是基佬呢。果然内幕是人类赖以八卦的基础,没想到秦瑟还有个女徒弟,小时候?坐怀里?私交很密切嘛~嘿嘿嘿。
脸上还没来得及收回泛着银色光泽的荡漾表情(简称:银荡)的陆庸即将被捂着脸跑掉的女孩撞到。陆庸速调存在感,女孩只觉得自己绊到了石头,悲催的摔了个裙朝天,白色的**都露了出来。大概今天已经足够倒霉了,女孩自以为没人看到她这幅丢脸模样,从地上爬起来又继续嘤嘤嘤哭着跑走了。
陆庸略囧。